瞅著伍北面無表情的吞雲吐霧,哥幾個全都無奈的杵在一邊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人沒事就好,其他都是虛的,咱們年輕還能掙。”

將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菸叼在嘴邊,伍北昂頭環視一眼大家,擠出一抹笑容道:“行啦,都挺辛苦的,讓酒店給張羅一桌子好菜,該吃吃該喝喝,我自己安靜一會兒就沒事了。”

“伍哥,對不住了..”

王順臉頰臊紅的道歉。

“跟你沒關係,是我自己考慮的太差勁,況且咱們也沒損失啥,透過這次拍賣會,最起碼玫瑰園的名聲打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彭市主管旅遊的領導就得求著咱們合作開發。”

伍北擺擺手打斷。

從踏上這條道開始,雖然虎嘯公司屢次險象環生,但基本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不論是趙念夏的福澤庇護,亦或者其他人幫襯,總體來說伍北還是非常的順風順水,以至於讓他的心理不自覺的產生了變幻。

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天生就該吃這碗飯,天下草莽梟雄不過爾爾。

可這次遭遇的這群盜墓賊,卻用實際行動給了他記響亮的嘴巴子,他不是無敵的,虎嘯公司也沒有他想象中那般所向披靡。

失落歸失落,但伍北並沒有真的洩氣,他只是在琢磨自己和其他兄弟的欠缺。

“伍哥,我知道那傢伙是咋在整棟樓裡自由穿梭了。”

範昊逸突然從外面走進來,朝著伍北說道。

幾分鐘後,兩人來到住宿樓二樓的的公共衛生間,範昊逸推開窗戶,手指外面出聲:“他們提前在二樓和三樓的窗戶口置辦了鋼絲繩,而三樓廁所的空調通道很寬敞,正好可以夠一個成年人趴著透過,所以攝像頭根本拍不到他們的動向。”

窗戶外面,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鋼絲繩隨風輕輕盪漾,伍北伸出去腦袋,瞄了一眼幾米高的外牆,沉聲評價:“這夥人確實不簡單,徒手爬鋼絲繩需要相當的臂力,另外這麼細的鋼絲繩,就算是戴手套也剌手。”

“可不咋地,我剛剛試了一下,挺費勁!”

範昊逸附和著點點腦袋。

“臥槽,我想起來啦,那個黃毛之前在三樓廁所給洪恩打電話,除了是要錢,最重要的就是假設鋼絲繩,當時狗日的著急跑路,我們誰也沒往這頭琢磨,事後也沒進廁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綠後知後覺的也反應過來。

“就算進來看,咱們也未必能注意到,這繩子太細了。”

劉自華緊繃臉頰分析。

與此同時,陽光酒店正對面的一家小飯館裡,三條身影聚在靠窗戶的桌上大快朵頤。

一個自來卷的黃毛,一個瘦的跟螳螂似的瓜皮頭,還有個不修邊幅臭烘烘的老冤種,再加上他們粗鄙吧唧嘴的動靜,引得旁邊的服務員不時投去鄙夷的目光。

“二球你特娘給我留一口,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瓜皮頭不高興的嘟囔。

“再罵我一句試試,草擬孃的,傻逼!”

黃毛昂起腦袋,張大沾滿飯粒的嘴唇恨恨的罵了一句。

“你才傻逼,你全家傻逼!”

瓜皮頭抄起筷子旋風似的往嘴裡猛噻,忙裡偷閒的回懟。

“啪!啪!”

旁邊髒兮兮的老頭,掄起胳膊一人一巴掌呼在兩人的後腦勺上,繃著臉呵斥:“我日恁姐,弄熊類?”

兩人瞬間閉嘴,敢怒不敢言的互相瞪眼。

“爹,我哥擱桌下踢我。”

幾分鐘後,黃毛小夥委屈巴巴的朝老頭出聲。

老頭彷彿沒聽到一般,繼續捧著碗胡吃海塞,完全無視微微震顫的桌面和兩人晃動的身體。

“靠恁娘!”

猛然間,桌子呼啦一下被掀翻,黃毛嗷的一聲撲向瓜皮頭。

瓜皮頭同樣不甘示弱,用力扯住對方的頭髮,兩人毫無章法的滾打在一起,而老頭仍舊沒有阻止,沒事人似的端起碗蹲到旁邊往嘴裡撥拉米飯。

“別打架,不然我們可報警了。”

眼見盤子、碗碟灑了一地,服務員忍不住跑過來喊叫。

“孩兒呀,夠不?”

老頭這才放下碗筷,從懷裡摸出幾張大票遞了過去。

而這幾張鈔票,正是半小時前伍北給他的。

看在“錢”的份上,服務員沒再往前湊。

“咳咳!”

老頭伸直脖子故意乾咳幾聲,打的正凶的兩人立即停下動作,很有默契的紛紛爬起來,將掀翻的桌子扶正,瓜皮頭朝服務員嘿嘿一笑,又摸出幾張鈔票示意:“再給來兩盤紅燒肉,我弟弟就愛這口。”

“另外來份炒山藥,我哥喜歡清淡口。”

黃毛也笑盈盈的說道。

剛剛還恨不得弄死對方兩人,轉眼間又恢復相親相愛的親哥倆,服務員都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

“奇葩,一家子奇葩。”

轉身離開,服務員聲音很小的呢喃。

“你們倆個信球,我說過多少次,盜亦有道,為什麼還要去敲詐那個勞什子虎嘯?”

老頭一掃剛剛的和顏悅色,寒著臉怒視哥倆。

“我哥的主意,他非說給那些人點教訓。”

黃毛毫不猶豫的甩鍋。

“靠恁姨,不是你說他們有錢,想要誆點零花錢?”

瓜皮頭也瞬間翻臉。

剛剛才言歸於好的倆人,再一次陷入針鋒相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