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處必有可悲之苦。

徐妙妙比任何人都清楚,從決定跟隨羅天,並且倒打一耙冤枉黃卓的那一刻起,她就等於徹底背棄了她和她姐姐多年相依為命的那份情愫。

尤其姐姐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生死不明,她更是直接淪為無家可歸。

“哭!哭!哭!瑪德你就是個喪門星,從嘰霸認識你開始,老子就沒交過好運,真特麼晦氣!”

看徐妙妙不停的抹眼淚,本就心情不好的羅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腿照她的腦袋“咣咣”就是幾腳。

臨了還不解氣的又雙手薅扯她的頭髮,衝牆面連磕幾下。

“咚咚咚”的悶響聲不絕於耳,可想而知這傢伙使出多大的力氣。

直打的徐妙妙幾近昏迷,他才氣喘吁吁的停下動作,憤恨的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菸,繼續抓起手機看辣妹直播,時不時指尖滑動,刷點小禮物,惹的主播發出陣陣歡呼。

“滴滴!”

房門外傳來刷卡的聲響,羅天最為信任的臂膀沈童徑直走了進來。

他先是掃視一眼趴在地上小聲呻吟的徐妙妙,接著一步跨過她,坐在羅天身旁,低聲道:“安振南的旅遊公司已經轉到我名下了,這一兩天我得回趟上京,申報私營轉國營的程式。”

“我跟你一起?”

羅天放下手機,叼起一根菸。

“算了吧,你爸最遲大後天來錦城,到時候你不得好好表現一下,我自己處理吧。”

沈童思索片刻拒絕。

“老頭子啥沒吃過見過,我招待他的那點伎倆,估計都是人家多少年前玩剩下的。”

羅天撇撇嘴嘀咕。

“你也知道啊,所以勸你多少次,別再他們那類長輩面前耍小心眼,你總是不聽勸,這點你真得學學你弟弟,你看他甭管啥時候都把自己擺在個一窮二白的人設上,老爺子能不偏袒他麼,為啥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沈童好笑的提醒。

“你能不能別總提他,我現在聽見他的名字就煩,你還非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操!”

羅天瞬間變了臉色。

“嗚嗚..”

徐妙妙恢復一點意識,捂著被撞腫的額頭髮出小聲的啜泣。

“嘭!”

羅天上去就是一腳,面目猙獰的嘶吼:“裝雞毛什麼死,我就輕輕捱了你幾下,至於半死不活麼!是不是看到有人來了賣可憐!”

“沒..沒有。”

徐妙妙強忍著身體的劇痛,艱難的爬了起來。

“沒有就去倒杯熱茶,什麼都要我教你麼!”

羅天梗著脖子破口大罵。

“你別生氣,我馬上去。”

徐妙妙一瘸一拐的朝飲水機的方向走去。

“死皮賴臉不說,還特麼笨手笨腳!我當時也是眼瞎了,怎麼會撩你!”

羅天氣鼓鼓的吐了口唾沫。

“你總是吃飯的時候誇飯香,洗碗時候罵碗髒,玩膩了就打發走,犯不上這樣。”

沈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框勸說。

“我攆她八百遍了,就黏著不走,我有什麼辦法。”

羅天吸了口煙,發現菸灰缸不知道哪去了,又沒事找事的衝正沏茶的徐妙妙呵斥:“你讓老子往哪彈菸灰?”

徐妙妙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溜小跑的蹲在羅天旁邊,雙手合攏呈捧狀。

“一天啥事幹不了!”

羅天很自然的把菸灰磕在她掌心,沒事人一般繼續跟沈童聊天:“我爸過來,你說我需不需要通知羅睺那個廢物一聲?”

“當然需要啊,不然怎麼體現出你們哥倆感情深厚,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出來麼,你爸雖然偏袒老二,但是對他也確實失望至極,你越幫襯你弟弟,老爺子才越放心把你們家的未來放在你身上。”

沈童不假思索的回答。

“也對,老頭兒總說虧欠羅睺,說他從小身體就不好,這個那個的,整得好像我身體好是我的錯一樣。”

羅天舔舐嘴唇冷笑。

“不光要通知羅睺,你還得展現出對他寵愛有加的樣子,我覺得可以這樣...”

沈童把嘴巴湊到他耳邊,聲音很小的出謀劃策。

“你特麼偷聽個蛋,給我滾出去!”

羅天猛然注意到蹲在旁邊充當人體菸灰缸的徐妙妙正眼巴巴的望著兩人,不耐煩的又是一腳將她踹躺下。

徐妙妙不敢有任何怨言,快速爬起來,走出了房間。

剛一出門,她就抑制不住的靠在牆角嚎啕大哭起來,從小到大,她雖然不算什麼嬌生慣養,但是姐姐一直都把最好的留給她,基本沒讓她吃過什麼苦頭,更別說打她一指頭。

可現在時不時無緣無故的捱打已經變成了家常便飯,關鍵她又不敢離開,最重要的是她確實無家可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