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過,黑漆漆的湖水泛起陣陣漣漪後,再次恢復寧靜,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幾個白大褂動作利索的把馬紮和釣竿收起來,沈童則又慣性的摸出煙盒。

剛把香菸放到嘴邊,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搖頭自言自語:“今天抽的有點超標了,真是越來越不懂剋制自己。”

“童哥,玄武的電話關機了,怕是出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剛剛負責折磨仇虎的白麵漢子攥著手機走了過來。

“嗯?”

沈童當即皺起眉頭,隨即恢復正常,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擺擺手招呼:“嗯!先走再說。”

不一會兒,金盃車載著幾人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現場收拾的乾乾淨淨,唯一證明這裡曾經發生過一樁血案的恐怕只有草叢裡仇虎被打掉的那幾顆槽牙。

另外一邊,驅車返回住處的伍北,同樣沒用睡下。

他仿若老僧入定一般盤腿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腦子裡迅速回憶著這兩天發生的一切。

“咣噹!”

隨著房門被開啟,幾條身影滿身酒氣的走了進來。

“沒事兒,我沒喝多,不用扶..”

王順耷拉著腦袋走在最前頭,身後的羅睺、徐高鵬同樣眼神遊離的攙扶他左右,而賈笑則無奈的跟在最後面,懷裡抱著哥仨的外套。

“哎呦,還沒睡呢伍哥?”

見到伍北昂頭注視他們,王順掙脫開兩人,一步三晃悠的咧開嘴角。

“我以為你們都在李浩鵬那兒幫忙,沒想到去嗨皮了,也挺好,適當的放鬆放鬆,有益於身心健康。”

嗅著王順口中那嗆鼻的酒臭味,伍北擠出一抹笑容。

“放鬆個嘰霸,我是害怕晚上做噩夢!”

王順雙手託在膝蓋上,沉聲叫嚷。

“順哥,喝多早點睡,有啥事明天再說。”

“回來前咱可說好的,誰也不許鬧騰,你這是幹嘛?”

徐高鵬和羅睺趕緊跑過來薅拽王順。

“都特麼起來!我雖然身體有點遲鈍,但是腦子清醒的很,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清醒!”

王順暴躁的甩開哥倆,手指伍北大吼:“伍哥,我知道你煩齊金龍,我們特麼也煩,可他畢竟是個人啊,你是怎麼做到眼睜睜看著他在咱們面前被燒死?我特別想採訪你一下?你能說說感言不?”

“想聊的話,明天咱慢慢嘮,現在你回屋睡覺。”

伍北不慍不火的手指旁邊的臥室。

“我現在就想聽你說!你說啊!說啊!齊金龍確實變質了,可好歹相識一場不是?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就因為分道揚鑣麼?如果是這樣,現在的你,真讓我害怕,萬一我某天也走錯路,是不是跟他的下場一樣..”

王順情緒激動的雙手揪住伍北的衣領,發狂似的猛烈搖晃,一邊嘶吼,眼淚一邊簌簌的滾落。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不知道是力竭,還是酒勁犯上來了,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倒下的同時,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水杯和茶壺。

玻璃噼裡啪啦的破碎聲,在偌大的房間裡顯得尤為響亮。

“怎麼回事?”

“咋啦?”

另外一間臥室的房門開啟,早早就休息的張小花和江浩披著外套就跑了出來。

“沒事兒,伍哥和順哥掰手腕呢,不小心碰到了東西,哥哥們快回去睡覺吧。”

最為清醒的賈笑忙不迭走上前解釋一句,隨即攙起哭哭啼啼的王順低聲安慰:“順哥,天大的事兒也大不過兄弟情義,這可是今晚上你喝酒時候親口講的,咱不能張嘴就來吧,聽話,先回屋躺下。”

徐高鵬和羅睺也順勢湊過去,幾人合夥將嘟囔不止的王順一併抬回了房間。

盯著地上碎成幾瓣的水杯和茶壺,伍北鼓著腮幫子吹了口氣,最終起身打算收拾乾淨。

“我來吧哥,順哥是個性情中人,很多時候,看問題太表面,在他眼裡哪怕是背叛,曾經也端過一個碗,偶爾耍耍小孩子脾氣很正常。”

賈笑拎著拖把和掃帚笑呵呵的出現在伍北面前。

“沒啥,認識那麼久了,他啥性格我還能不懂麼。”

伍北硬擠出一抹笑容應聲。

儘管王順剛剛在哥幾個面前對他一通搶白,但他真沒往心裡去。

整個虎嘯公司不乏拳拳赤子,但如果論最講道義的還得屬王順。

“哥,今天你這一手操作真是神了,回頭能不能介紹我認識一下扔汽油瓶的那位大哥,他的心理素質太絕了,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熄火,完事又當著所有人面前踹著摩托不慌不忙的離開,這號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將地面打掃乾淨,賈笑饒有興致的坐到伍北旁邊。

“你也認為那個騎手是我安排的?”

伍北禁不住一愣。

“不然呢,還能有誰?”

賈笑的笑容瞬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