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半。

崇市候機大廳,一身合體黑色西裝的伍北風輕雲淡的走在最前方。

身後,一個套著綠色軍大衣,腦袋上裹著“雷鋒帽”,腳下趿拉著方口布鞋的黑瘦男人雙手環抱胸前,一邊“吭哧吭哧”哈著白氣,一邊不樂意的嘟囔:“伍先生,你這頭也太嘰霸冷了吧。”

“兩萬的防寒費,我白掏呢?”

伍北仍舊保持微笑,側頭反問。

“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您是大爺您說了算。”

對方甕聲甕氣的哼唧。

“老綠啊,你到底叫啥?”

伍北眨巴眼睛發問。

“名字就是個代號,死了墓碑上刻啥不都是後人說了算嘛,你就管我叫老綠吧,這名兒我挺喜歡。”

男人抽了抽嘴角,拿手背抹擦一下鼻涕頭子,粗鄙的甩到地上,咳嗽兩聲道:“我的工作包真能運過來?”

“我說了真不算,主要還得看飯桶的能耐。”

伍北搖了搖腦袋苦笑。

這次回頭,他經過多方面考慮,最終還是決定在徐高鵬他們仨帶著姚勇乘坐後一趟航班回來,而自己則花重金從飯桶那裡僱傭下老綠。

說話的過程中,兩人來到機場取行李的轉盤機器旁。

“誒臥槽,還真給我託運過來啦!”

老綠昂起腦袋觀望半晌,亢奮無比的抓起一隻被泡沫袋封存好的綠色小挎包,高興的手舞足蹈。

“走吧,人多眼雜!”

伍北忙不迭示意。

他心裡也是非常的震撼,沒想到範昊逸還真有本事把老綠那個塞滿各類“違禁品”的帆布包給空運過來,不由再次感慨於狗日的好命,生在一個如此龐大、強勢的家族。

“只要有這玩意兒,哪怕對方是玉皇大帝下凡,我照樣讓他跪下來喊爹!”

一邊拆泡沫袋,老綠一邊篤定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這次堵路的籃子們到底啥段位,有多大的能耐,小心一點沒有錯!”

生怕他太狂妄,輕視了對手,伍北不放心的叮囑。

“只要他們沒有兩條命,那就得給我說聲服!”

老綠無所謂的吐了口粘痰,隨手將帆布包挎到自己的脖子上。

幾分鐘後,兩人鑽進一輛黑色的“現代”轎車裡,剛一坐進車子,伍北就摸出手機給齊金龍編輯了一條簡訊:車牌635。

與此同時,高速路口扒拉手機的齊金龍怔了一怔,遲疑幾秒鐘後,撥通王野的號碼:“伍北下飛機了,坐進一輛車牌635的轎車裡!”

“不錯嘛好妹夫,看來沒少下功夫,放手幹吧,我馬上聯絡朋友,封鎖機場高速,半小時內,哪怕你哪裡天翻地覆,也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王野當即興奮的誇讚。

“希望你言而有信,這次事情結束,可以還我自由!”

齊金龍冷著臉又說一句。

“當然了,咱們可是實在親戚,我不會坑你的。”

王野振振有詞的打包票。

轎車裡,伍北眼觀六路的觀察著車窗外的景象,唯恐有什麼蛛絲馬跡他注意不到。

“伍哥,咱們車剛剛開進高速路口,後面就被路政的人立起了錐桶和臨時檢修的指示牌。”

開車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掃視一眼後視鏡說道。

“不礙事,你走你的,待會發生任何意外,記得先保護好自己。”

伍北點點腦袋,接著朝老綠道:“打起精神吧,對手隨時可能出現。”

“好使!”

老綠哈了口氣,臉上的玩味笑容一掃而空,迅速脫掉身上的軍大衣,又從帆布袋裡摸出那支黑色的“五四式”手槍和幾顆黃橙橙的子彈,熟絡的裝進彈夾,隨即“咔嚓”一聲拽開保險。

“你好像特別擅長玩這玩意兒?”

伍北好奇的發聲。

“我要告訴你,我以前在軍工廠當過檢驗員,你肯定覺得我吹牛逼,事實上是真事,對於這玩意兒,我閉著眼都門清,再加上當過幾年大頭兵,對於槍械的理解,我也比很多人強不少,算啦算啦,說這些沒意思。”

老綠擺擺手,眯起眼睛,表情嚴肅的注視前方。

“昂!!”

就在這時候,一臺草綠色的“大切諾基”逆行而來,氣勢洶洶的架勢似乎打算直接往伍北他們這臺車上撞。

“伍哥..”

開車的小夥瞬間緊張起來。

“別減速,迎著對方踩足油門!如果被他們嚇著了,這仗不用打,咱特麼已經輸了!”

伍北深呼吸一口低吼。

“啊?啊!”

青年只是短暫的楞了幾秒鐘,馬上按照伍北說的,將油門踩到最大,表情瘋狂的衝向對方。

十米!八米!五米!

兩輛車越來越近,眼瞅著就要碰撞到一起的時候,對面的吉普車突兀拐了一下方向,踩動剎車,半拉車身徑直橫了過來,倆後輪胎摩擦柏油路面發出“吱吱”的噪音和白煙。

“嘭!”

伍北的車子毫無懸念的撞在對方的車身上,兩臺車同時一頓震盪,停駐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