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萬條銀絲的春雨一刻不停歇的從天而降。

破舊的屋簷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珠簾似銀幕,很有意境。

然而此時蝸居在出租房裡的君九卻沒有任何心情欣賞美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打轉。

時不時掏出手機切換一下螢幕,看著門前房後中愈來愈多的赤幫成員,他禁不住吐槽趙念夏的辦事效率是真差勁。

可能是出於職業習慣,也可能是為了滿足惡趣味,閒暇之餘的君九最樂此不疲的事就是在家的附近安裝各種針孔攝像頭,實現足不出戶卻能萬事盡知的小癖好,閒著沒事就偷聽街坊鄰居的各種嚼舌根子,而現在這些畫面卻像是一張張催命的符,讓他坐立不安。

他想不明白的是外面那些人為什麼不乾脆闖進來抓他,難道是在玩貓捉老鼠的變態把戲?

“叮鈴鈴..”

冷不丁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他一哆嗦。

“你找誰?”

看到陌生號碼,君九謹慎的發問。

“夏夏姐是我大嫂,待會我需要你配合!”

電話那頭傳來林青山的聲音。

半小時左右,幾個身披藍色雨衣的身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君九出租房的院內。

“獄哥,有人進去了!”

司機忙不迭拽開車門衝蘇獄彙報。

“說點我看不見的東西。”

手捧一杯紅酒的蘇獄斜眼打斷。

“其中有個傢伙好像是虎嘯公司的蚊子,還有個傢伙是那晚從咱手裡逃走的呂晨,就是擒龍集團的那個小會計。”

司機趕緊補充道。

“嗯?虎嘯的人現身了?明知道咱這麼多人,他們還敢冒頭?難不成大部隊開過來了?”

一口紅酒剛剛含進口中,蘇獄就被嗆到了,劇烈咳嗽起來。

別看他嘴上說著不鳥伍北,但實際上忌憚的不行,從他重創林青山以後,就一直在防備對方報復,結果沒想到虎嘯公司卻彷彿石沉大海,任何動靜都沒發出。

“不應該吧,咱守在外圍的人並沒有看到有大批人馬出現。”

司機搖了搖腦袋。

“不得不防,伍北是個特麼典型的小人,臉厚心臟,套路太多了,去!把我的槍拿過來!”

蘇獄趕忙招呼。

“那咱們現在..”

司機伸手指向君九所在的大門請示。

“等!如果虎嘯真沒來幾個人,直接從他們手裡搶君九,如果人多,咱們就..咳咳,見機行事。”

蘇獄不尷不尬的應聲。

等司機把車門關上,蘇獄馬不停蹄的翻出藏在後排的防彈背心迅速套上,接著又挪動駕駛位打著火,大有一副只要情況不對,直接閃人的意思。

“噼啪!”

“嘣!嘣!”

剛做完準備工作,一陣悶響突然泛起,嚇得他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快特麼跑,屋裡那小子手裡有馬克沁!”

五秒鐘不到,剛才走進院內那幾個傢伙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兩人攙扶著一人,而被攙扶的男子正是蚊子,蚊子臉色憔白,身上藍色的雨衣破了好幾個大洞,血水嘩嘩的往外噴湧。

一臺黑色“帕薩特”轎車聞聲趕到,幾人鑽了進去。

“獄哥,咱們攔他們麼?”

司機再次跑上去詢問。

“攔個嘰霸,沒看蚊子中槍了,到時候死咱手裡算誰的。”

蘇獄沒好氣的呵斥,接著擺手吆喝:“通知弟兄們全部撤出這條街,只堵住路口和巷尾,剛才他們是不是在喊君九手裡有馬克沁?”

“好像是,不過我聽聲音不對啊?感覺跟炮仗一樣。”

司機點點腦袋,滿眼疑惑。

“你能聽明白個六,那動靜就是馬克沁,有一年我跟金老去國外玩,親眼見過!”

蘇獄怒目圓睜的呵斥一句,隨即撥動方向盤率先逃離,邊走邊撥通羅天的號碼:“天哥啊,這任務我特麼不敢完,修電腦那小子手裡有馬克沁機槍,剛才虎嘯一大群人被他突突了,要不咱還是報警處理吧。”

“你跟我玩呢蘇獄?馬克沁?你咋不說他手裡有加特林、有迫擊炮,你的要求我全部做到,到我這兒,你拿我當三傻子是吧!”

羅天當場被氣樂了。

“騙你不得好死,我剛剛親眼親耳..”

蘇獄口乾舌燥的解釋。

“把地址給我,人給我圈住!”

羅天不耐煩的喝停。

“你可真特麼是個頭子,老子一個撈偏門的,你讓我去跟軍閥開幹?瘋了吧,誰愛玩誰玩,我是不跟你們扯了。”

放下手機,蘇獄輕蔑的吐槽。

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把車子開到了街頭一處樹蔭底下,再次拿起手機,竟百度起馬克沁的屬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