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羅家大院。

羅天套著睡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捧一杯涼白開,一邊聲音很輕的喝水,一邊迅速思索著剛剛蕭灑傳遞給他的資訊。

作為軍人世家,羅宅的裝飾風格還保持八十年代的做派,樸素卻不庸俗,古典中透漏雅緻,讓人一進來就會情不自禁的變得嚴肅。

黃色的實木地板光彩照人,方方正正的布藝沙發上搭著白色的紗巾,老款的茶几上壓著一塊茶色玻璃,底下全是充滿年代感的老相片。

既有老爺子羅權年輕時候的單人相,也有一些部隊上退役的戰車、裝甲,當然更多的還是羅天和羅睺哥倆從小到大的各種留念。

冷不丁看到角落一張父親和兩個同齡男人的合影,羅天瞬間記起其中一個目前就是航空總局的後勤負責人,腦子裡立馬出現錦城機場擴建專案的工程。

他記得此人是父親的戰友,關係一直保持特別不錯。

“童哥,我覺得錦城的那筆資金完全不需要送回上京,與其費勁周折的倒騰,倒不如咱們直接能拿下機場擴建專案,錢可以直接投進去,憑咱們的手法,一來二去直接變的乾乾淨淨,算了,你來趟客廳。”

想到這兒,羅天直接掏出手機撥通沈童的號碼,也顧不上對方是不是還在犯迷糊,無比亢奮的催促。

幾分鐘後,沈童哈欠連天的來到客廳。

“童哥,你過來..”

羅天忙不迭擺手招呼。

“天兒啊,早就說家裡沒人,你能不能也控制下情緒,這都幾點了,明早上我還得代表公司去參加峰會,再有就是我叔說客戶的那筆錢不能再拖了,機場的擴建專案遲遲沒有訊息,客戶根本等不了那麼久。”

沈童推了推鼻樑上眼鏡框,疲憊的嘟囔。

“等不了就先從咱們賬戶上把錢劃給他們,兩億咱們還是有的,總好過你叔帶著那麼多現金跑來跑去,更不安全。”

羅天脫口而出。

“瘋了吧你,咱們辛苦這些年,賬戶上也就那麼點,你一下子拿給客戶,萬一有點什麼閃失,咱們得抱在一起跳樓,有什麼可不安全的,一直以來,咱們不都是這樣操作的嗎!”

沈童瞬間提出異議。

“過去沒有伍北,沒有靠上郭鵬程的虎嘯公司,更不存在馬寒、蘇獄這些亂七八糟的臭蟲,現在呢?如果那筆錢是在別的城市,我也覺得無所謂,可現在,我感覺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動,既然有更安全的方式消化,咱們為啥一定要捨近求遠?”

羅天據理力爭的反問。

從小到大,恐怕也就只有沈童能讓羅天如此的耐心和講理。

“蕭灑也在錦城,有他互送,根本不會出問題,我就不明白了,他是你不惜重金從閻王爺那兒搶下來的,為什麼使喚他,你總是好像在商量一樣,如果當初沒有你,那個變態早就被槍斃了。”

沈童不滿的出聲。

“你也知道他腦子不正常,為啥還要用常理去看待,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知道麼,在他的眼裡,根本沒什麼天地君親師那一說,不然怎麼會連自己的授業老師都滅門,我不能限制他太多,不然容易適得其反。”

羅天嘆口氣解釋。

“也對,一個只要被人質疑,就會馬上大開殺戒的精神病,我跟他較什麼真,不過這傢伙確實不容易被控制,你多留幾個心眼吧。”

沈童瞬間想起關於蕭灑的那些恐怖傳聞,立馬抖了個激靈,擺擺手道:“算了算了,聊聊你的新想法吧,另外別說我沒提醒你昂,待會你必須睡會,明天你家老爺子可約了趙念夏他爸和王者那群老傢伙吃飯,估計是打算把你倆的事兒提上議程,別讓人覺得你蔫了吧唧的。”

“我不蔫麼?”

聽到這話,羅天的眼中閃過一抹失落,自嘲的晃了晃腦袋:“如果我和趙念夏真走到結婚生子那一步,我的毛病,我家和她家早晚都得知道,這事兒必須想辦法往後拖。”

“別總是東想西想,多少醫生說過,你屬於心理障礙大過身體因素,我一直在讓人尋找偏方,說不準明天你一覺睡醒突然好了呢。”

沈童沉默幾秒,拍了拍兄弟肩膀頭安撫。

“這兩天沒啥事,我想回趟錦城,把養在郊區的那幾只獒運回上京,他們很久沒吃肉了,我也很久沒看他們吃肉了。”

羅天點燃一支雪茄,噴著白霧說道。

“別亂來啊,什麼節骨眼,你怎麼還惦記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童慌忙制止。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有看到它們吃肉,才會短暫的興奮,而只有興奮,我的身體才能勉強的爭點氣。”

羅天又抽了口煙,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扭曲且瘋狂。

“天兒,你剛剛都說了,現在不比以前..”

“我心裡有數,狗糧又不是非要你我自己找,黑市有賣的,到時候你聯絡一下,買兩個歲數小的,歲數越小,肉質越好,可能看到我那幾只寶貝吃肉,我的病突然好了呢。”

羅天打斷沈童的話,愈發揚起的嘴角變得格外邪惡。

物以類聚,在沈童和羅天搗鼓蕭灑有問題的時候,似乎完全忘了,他們同樣有多病態和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