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後視鏡,司機見到駱駝晃晃悠悠朝路邊的隔離帶走去,很快便躲進了花池後面,禁不住吐槽兩句,隨即撥通一串號碼,壓低聲音叮囑:“瘤子,大哥讓你和張鵬他們兩車人強攻修車廠,但是我感覺情況不對勁,待會你千萬別冒頭,儘可能躲在別人後面..”

與此同時,一臺停在修理廠西邊路口的黑色轎車和一輛商務車同時打火準備起步。

“待會衝進去,看見人就幹!駱駝哥的意思是先撂倒再談事,我給你們壓後!剛才我表哥打電話了,說是事成之後,老大重重有賞。”

黑色轎車內,一個滿臉橫肉,梳著飛機頭的青年降下車窗玻璃,一邊交代自己車內的人,一邊朝著商務車比比劃劃的交代。

“別管了瘤子哥!完事請喝酒昂。”

“走南闖北好幾年了,哥幾個啥時候掉過鏈子。”

兩車人立馬嘻嘻哈哈的打包票,作為底層混子,這幫人天天吃喝拉撒睡都廝混在一起,感覺自然相當不錯。

“嗡嗡嗡!”

就在這時,一輛噴繪成五顏六色的高賽摩托車疾馳而來,以一記瀟灑的急剎車直接擋在兩臺車的面前,比起來造型誇張的摩托車,車上的三個傢伙更為搶眼,清一水頭戴黃色安全帽,橙色卡通口罩,身穿米色騎手服,感覺就跟仨成精了的小黃鴨有一拼。

最為關鍵的是本就不算寬實的高賽摩托車,居然能擠的下他們仨,可想而知他們的瘦弱程度。

“收賬公司的啊?”

騎車的小夥摸了摸臉上的口罩,甕聲甕氣的發問。

“你們是嘰霸幹啥..”

滿臉橫肉的青年皺眉喝罵。

“看來沒錯了,就是他們!”

騎車小夥衝著身後倆同伴擺擺手,兩人利索的蹦下車,當看清楚他們抱在懷裡的五連發時候,兩車人瞬間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嘣!嘣!嘣!”

沒有人對白,兩人同時抱起槍管,分別衝著兩臺車扣動扳機。

五連發這種以鋼珠為子彈的作坊產物,實際殺傷力並沒有多大,但是近戰又特別的唬人。

頃刻間兩輛車的前風擋玻璃就讓射成片片盡碎,一個接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車內的人全都縮下腦袋躲閃,車身也隨之劇烈搖晃,嘣在車身上的子彈迸發出奪目的火星子,即便在陽光底下都非常的耀眼。

幾輪射擊過後,兩臺車全變得百孔千瘡,好像著火一般瀰漫白煙。

“虎嘯公司的伍北讓我們轉句話,錦城之內,他是王法!”

騎在摩托車的小夥抓起兩掛鞭炮直接丟進車內,噼裡啪啦的炸裂快要趕上過年的動靜。

“買一送一!”

靠左邊的小夥又從掛在脖子上的挎包裡摸出一隻瓶口粗細的二踢腳,順著破爛的前擋風玻璃扔進轎車裡。

“嘭!啪!”

巨大的聲響再次讓車子晃動幾下,同時伴隨著車內人的嚎叫。

“好事成雙!”

右邊的青年也順勢摸出個二踢腳丟進旁邊的商務車內。

“三陽開泰!”

左邊小夥再次點燃一支。

“四季如春!”

右邊青年不依不饒的叫板。

“五福臨門!”

“六六大順!”

“七上八下!”

“草擬奶奶滴老四,你丫是不是擱這兒跟我比賽呢?”

“少絮叨昂,統共就買了十五個二踢腳,全放完得了!”

倆人像是卯上勁兒似的,爭先恐後的往車內丟炮,他們玩的起勁,但卻苦了車裡的兩夥混子,根本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被人當成靶子似的狂轟濫炸,關鍵還不敢跳車,天曉得那倆精神病的槍裡,還有沒有子彈。

煎熬了足足能有四五分鐘,三隻魔化“小黃鴨”總算溜溜達達的騎摩托離開,而車內的一眾社會小青年則全都被摧殘的蓬頭垢面,有倆倒黴的甚至沒避開,眼睜睜瞅著二踢腳在腦袋上炸開,皮開肉綻的臉蛋被燻的漆黑一片,看起來既可憐又可笑。

“瘤子哥,咱們還進修理廠嗎?”

一個小弟衝著滿臉橫肉的帶隊青年哭撇撇的發問。

“進尼瑪進,沒聽到剛才那神經病說他們是虎嘯公司的人麼,虎嘯公司的伍北是誰,你們難道都忘了?當初在崇市都能攆著兩個大老闆四處跑,你們要是特麼嫌命長,自己去!”

青年捂著被炸腫的腮幫子憤聲咒罵。

而此時修理廠斜對面的大柳樹旁,剛剛才“方便完”回到越野車上的駱駝也聽到了那一陣連珠炮似的動靜,立馬心驚肉跳的順著聲音方向觀望。

“大哥,好像是瘤子他們所在的位置..”

司機吞了口唾沫,弱弱的出聲。

“我特麼不聾,打電話問問什麼情況,我再去上個廁所!”

駱駝梗脖訓斥,接著再次開啟車門跳下去,貌似自言自語的嘟囔:“絕對是昨晚吃壞東西了,這次我上大的,你擱車裡等著我,一會兒我就回來。”

“咋不接電話呢?”

司機擺弄手機,焦急的嘟囔。

“啪啪啪!”

車窗玻璃突兀被人敲響,車外一個模樣陽光的青年笑嘻嘻的吧唧嘴:“等人呢哥們?我是虎嘯梅南南,我伍哥請你們進去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