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根菸的功夫,伍北和付大橋一塊走出許家老宅。

“狗日的肯定死沉死沉的吧?”

伍北一邊甩手一邊笑問。

“還好,一百四五十斤,也就三袋面的事兒。”

付大橋很無所謂的擺手。

“練過?”

伍北眨巴眨巴眼睛。

“嗯,年輕時候玩過幾年外家拳,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功夫早就落下嘍。”

付大橋點點腦袋,隨即又道:“兄弟你上哪去,用不用我送你?”

“謝了,我擱附近也有套小院,你回去路上慢點哈。”

伍北搖頭應聲。

“那行,有機會一起吃飯。”

付大橋應該也是個利索人,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鑽進車內絕塵而去。

眼見他的車尾燈即將消失在路口,伍北兜裡的手機突兀響了。

“是那臺車牌三個5的白色的奧德賽吧?”

電話裡傳來孫澤的聲音。

“對,務必跟緊他,我總感覺這傢伙有貓膩。”

伍北沉聲叮囑。

剛剛在回許諾家的路上,伍北特意給孫澤發了條資訊。

“明白,你抓緊時間回去歇著,都多少天沒好好睡一覺了,地球特麼離開誰都照樣轉,但你自己命沒了就真的啥也沒了,別看現在虎嘯公司的基業挺有分量,但你要是折了,用不了半個月就得煙消雲散,我們這些兄弟難過歸難過,但誰也不會傻不愣登的替你守寡,照樣會各找門道討生活。”

孫澤語調認真的規勸。

“收到,立馬聽我澤哥的話,連滾帶爬的回去睡覺。”

伍北沒正經的打趣。

不是自己人,鬼才懶得說那些得罪人又不討好的話,伍北心裡明鏡似的。

凌晨兩點多鐘,伍北總算回到購物中心。

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他今晚上時運不濟,沿途一輛計程車沒遇上,愣是硬生生走回去的,不過剛好也散了酒勁。

“咣噹!”

剛從電梯裡出來,伍北打算咳嗽兩下弄亮聲控燈,辦公室門前突然傳來垃圾桶被掀翻的動靜,他好奇的望了過去,竟看到君九癱軟的靠在他門口,腳邊還扔著幾個空酒瓶,臉紅脖子粗不說,身上的西裝也沾滿了灰塵。

“幾個菜啊,喝這麼老些?”

伍北無語的走上前,剛剛才打發完許諾那個酒蒙子,現在又得想法處理另外一個,心裡不窩火是假的。

“回..回來啦?嗝。”

君九仰起腦袋,傻乎乎的憨笑。

“如果能選擇,我真應該不回來的,走吧,上我屋裡睡一宿。”

伍北欲哭無淚的開啟房門,攙著君九往裡走。

“珍珍今天過生日,你沒去,她挺失望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但還必須得裝出聽不懂、看不明的樣子,是不是很搞笑啊?”

君九耷拉著腦袋,聲音含含糊糊,但伍北卻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今天是老鄭生日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對方為什麼要約他吃飯,心底閃過一抹複雜。

“說特麼啥玩意兒呢,咱倆誰去不一樣,反正都是代表虎嘯公司,況且你對她不是一直有意思嗎,我這可是在幫你創造機會。”

伍北將君九丟在沙發上,隨手擰開一瓶礦泉水,牛飲似的猛往嘴裡灌,似乎想用這種方式澆滅心頭莫名冒起的那團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火焰。

“狗屁的代表,人家原本就打算讓你一個人赴約,訂的所有菜餚全是兩人份,還有情侶餐,呵呵..”

君九擺手推搡伍北,晃了晃腦袋嘟囔:“你說我也是夠可以的哈,既然都那麼明瞭了,居然還能全程賠著笑臉吃喝。”

“別說傻話昂,先不說我有念夏,就算沒有,明知道你啥心思,我可能橫插一槓麼,老鄭可能對我有什麼誤會,等回頭有機會我跟她好好的聊聊,讓她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好老爺們。”

伍北皺了皺眉頭,也遞給君九一瓶礦泉水。

“雞毛的好爺們,好爺們腦門上天生都貼著冤種的標牌吧,來你看看我的額頭,是不是也有。”

君九再次擺開伍北,粗聲粗氣的指著自己的腦袋低吼。

“你喝多了,睡吧。”

伍北深呼吸兩口,強擠出一抹笑容。

“喝個叼毛,總共不到三杯白酒,這叫多!我告訴你伍北,你別覺得全天下就一個聰明人,老子雖然不精,但也絕對不傻,明明珍珍是約你,你為什麼把我當炮灰推上去,口口聲聲一句一個為我好,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連備胎都不算!操!”

君九晃晃悠悠站起身子,吼到激動之處,抬腿一腳“咣”的將面前的茶几給踢翻,手指伍北的鼻子發出粗重的喘息,一雙本該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紅光乍現,特別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