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伍北這步棋走的確實兇險,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粉身碎骨。

可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別的更容易拉近雙方關係的伎倆,所以在選用“刀手”這塊慎之又慎,但凡毛斌是個在錦城小有名氣的選手,他都絕對不帶使喚的。

只是他沒料到郭鵬程的能力比想象中更加磅礴,僅僅一天不到的時間,竟然查出來一家擒龍集團還有家分公司的存在,也不知道究竟算歪打正著,還是趕鴨子上架。

平心而論,自從把羅、沈倆人趕出錦城後,伍北打骨子裡就不是太想再繼續跟他們開戰。

常言說得好,兔子急了還咬人,更別說對手可是兩條猙獰的大長蟲,真要是一板一眼的開幹,羅天哪怕不動用任何關係,光是打消耗戰都足夠把現如今的虎嘯公司吞的渣都不剩。

沒錯!虎嘯公司近些天確實聲名鵲起,可只要是熟悉的哥們都清楚,伍北有多外強中乾,窮的兄弟們吃飯都是成袋成袋往回購置大白菜,哪有餘糧再四處征戰,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絞盡腦汁的打算攀上郭鵬程這根高枝。

“哥啊,累了就歇歇,我瞅你最近的黑眼圈重的嚇人。”

見伍北一直盯著馬路兩邊的高樓大廈發呆,君九忍不住開口。

“我也想,可是根本睡不著,一閉眼就感覺欠著你們錢。”

伍北將沒抽兩口的菸頭丟出窗外,聲音乾啞的呢喃:“對了,你最近..算了,沒事兒!繼續開車吧,音樂聲稍微大一點。”

“大小姐在上京,具體做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感覺不是很自由的樣子。”

君九莫名其妙的的接茬。

“我沒問她,她是天上的雲,我連地裡的泥的都算不上,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況且,如果連她自己都不能左右的事情,我又能做什麼,她這個人總是這樣,不論什麼事情都喜歡藏著掖著,根本不理會我的想法和心情..”

伍北“蹭”的一下坐直身子。

說著說著,他陡然閉上了嘴巴,明明想要證明自己毫不在意,但滿腹牢騷的言語中,恐怕就算是個傻子都能聽出來夾雜著濃郁的思念和委屈。

“伍哥,如果你想知道大小姐的位置,我可以打聽一下。”

君九淡然的一笑說道。

“叮鈴鈴..”

話音剛落,伍北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怎麼樣了笑笑?”

他忙不迭發問。

“打聽清楚了,你說的那家公司確實是擒龍集團的子公司,負責人叫沈默,昨天剛回上京,估計明晚上回來,這家公司明面上經營的專案是投資,可實際上從事的範圍完全更投資不掛半點鉤。”

賈笑聲音清晰的解釋。

“具體點。”

伍北端著手機,又給自己點上一根菸。

“這家公司平常的主要操作無非是批次的買賣房產、古玩字畫什麼的,然後再轉手賣出,存入銀行,最後又分批取出來,匯進擒龍集團的賬戶上,剛剛我和小卓找到一個之前在那家公司當經理的玩意兒,從他嘴裡問出來的,而且這家公司成立的時間比擒龍集團要早的多,已經快三四年了。”

賈笑隨即又道。

“洗金!”

聽著賈笑的話,伍北的腦海中突兀蹦出來倆字。

“成,再摸摸底,順便弄清楚沈默明天的航班,咱們接他去。”

伍北舔舐嘴皮輕笑。

“哥,這點雜活兒你和小卓就辦了,你犯不上跟著折騰,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虎嘯公司沒人似的,大事兒小事兒都得龍頭親自出馬。”

賈笑篤定的打包票。

“讓南南給你們搭把手,不要留下任何尾巴。”

伍北也沒過分堅持,順從的唸叨。

與此同時,距離虎嘯公司爛尾樓斜對面一家名為“天7美髮”的理髮店裡。

本該被全城通緝的王順正光著腳丫子踩在光滑的地板上扎馬步。

不過短短半月時間,王順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先前精神板正的短髮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後背油頭,少了幾分粗野,多出一抹深沉,不過還真有了幾分美髮學徒工的架勢。

再說穿裝打扮,老闆兼領導的王堂堂堅決不許他穿運動服、休閒裝,除了西裝只能是襯衫。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伍北真擔心有天會變得跟王堂堂似的雌雄難辨。

“盆子舉過頭頂,膝蓋九十度彎曲,上半身沒力,下半身匱乏,就你這兩下子,拿什麼給我回報!”

不遠處正倚在沙發旁翻看《時裝週刊》的王堂堂挑動纖細的眉梢呵斥,接著起身圍繞王順轉悠兩圈,從對方的肩膀頭捏起幾根頭髮絲哼聲:“明天有空我再幫你接點發,上次那批發質好像不太好,明顯開始脫落了。”

“咣噹!”

“你特麼夠了啊,老子既不是給你當力工的,也沒打算做你的學徒工,至於天天把我當牲口似的歷練麼,你就直接說想幹誰,我辦完咱不賒不欠就得了,不忍了,說特麼啥也不忍了,愛嘰霸咋地咋地!”

王順聞聲,怒從心中起,直接盛滿水的臉盆砸在地上,惡狠狠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