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世上有一種酒越喝越精神,那指定是朋友的酒。

兩碗不到三十塊錢的麻辣燙,一瓶高度“綿竹大麴”,足以讓這對久違謀面的袍澤喝的臉紅脖子粗。

十一月份的錦城,室外溫度差不多是個位數,但是哥倆的心卻火熱滾燙,沒有太多閒言碎語的寒暄,也不存在你對我錯的辯論,有的只是你笑我也笑的推杯換盞。

“跟我回家吧?”

半瓶子酒下肚,伍北冷不丁開口。

王順怔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的乾笑:“離的又沒多遠,回不回去沒啥影響,有事你隨時知會我一聲就得了。”

“有人限制?王堂堂?”

伍北皺了皺眉頭髮問。

“跟別人沒關係,是我自己的事兒,啥也別問了昂,本來心情都挺美好的,別整的大家都不得勁兒,今天的主題就是喝。”

唯恐伍北繼續延伸話題,王順直接打斷。

“行行行,當我多嘴行吧,不醉不歸是麼?等著昂,我乾脆搬一箱過來,看咱倆最後誰躺地上吐泡泡。”

伍北輕扇兩下嘴巴子,起身朝身後的小超市走去。

走了沒兩步,伍北“嘶嘶”倒抽幾口氣,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腦袋,茫然的呢喃:“好像忘了什麼事兒,到底是啥事來著?”

“磨嘰啥呢,現在酒量退化的那麼厲害?是在畏懼我嗎?”

王順在腦後嘻嘻哈哈的調侃。

“誒呦我去!你這話差點把我籃子給閃著,閉著眼睛喝你五個來回不帶重樣的。”

伍北撇撇嘴笑罵。

“快別吹噓了,喝三兩就開始晃悠的選手,我都怕稍微使點勁給你喝成胃出血。”

王順揮舞手臂叫板。

男人至死是少年,尤其是在至親袍澤面前,總會因為幾句子虛烏有的賭注斗的面紅耳赤。

與此同時,距離伍北哥倆喝酒的小攤子不到三站地的一片名為“明鑫小區”的某棟高層,披頭散髮的老鄭透過陽臺的玻璃,望向遠方。

從她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虎嘯購物中心,並且還是伍北的辦公室方向,儘管非常的模糊,可絲毫不影響她清澈的視線。

“唉...”

沉吟片刻,她從腋窩下取出體溫計,瞄了一眼後,強打起精神返身走回臥室的化妝桌前開始梳理打扮。

桌角處的體溫計顯示將近三十九度。

“咳咳咳...”

望著鏡子裡自己的臉頰遍佈不正常的紅雲,老鄭虛弱的咳嗽不止,明明渾身熱的嚇人,可她覺得特別冷。

“趕緊化化妝,省的待會他來了看我這樣子笑話。”

抿了口溫水後,老鄭取出眉筆、粉底開始往自己臉上補妝,即便高燒不退,可固執的她始終希望伍北看到的是自己最靚麗的一面。

與此同時,錦江區“七天”快捷酒店門前。

文昊朝著谷思揮手道別:“起風了,快上去吧。”

“嗯好。”

谷思點點腦袋,但卻並未挪動半步。

“快回去吧,明天如果有時間,我再來接你,咱們去植物園看看,再逛逛寬窄巷子和杜甫草堂,如果你在這邊呆的時間久的話,我還可以找朋友訂兩張九寨溝的票,他們說那邊很美。”

文昊舔舐兩下嘴角語速很快的開口。

可能是不太適應一次性說出那麼多話,文昊氣息顯得有些急促,眼神也慌亂至極。

“好呀。”

話音還未落地,谷思突然聲音清脆的回應。

“呃..那啥...”

文昊沒想到對方回答的居然如此利索,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你不願意?”

谷思笑嘻嘻的反問。

“沒..沒有,不是,我是怕你明天..那啥...”

文昊磕磕巴巴的擺手晃頭,笨拙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愛。

“噗嗤..”

谷思瞬間被逗得花枝亂顫,掩嘴俏笑:“逗你呢,我不會在錦城停留太久,當然,如果你願意挽留的話,也不是不能研究。”

“啊?”

文昊立馬被整不會了。

“要上樓喝點熱水嗎?我煮的泡麵可香了,吃過的人都說好呢。”

谷思拿腳尖輕踢地面,充滿誘惑的吹了口香氣。

“改天吧,大晚上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而且我..我也有點困了,真的。”

文昊像是嚇了一跳,慌忙搖頭拒絕。

“哎呀,你好壞!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居然那麼直接,討厭死了。”

哪知道谷思突然小臉一紅,轉身就朝賓館內跑去。

“我說錯什麼了嗎?”

文昊懵圈的抓了抓後腦勺,呆滯的望著對方的背影。

“那什麼,你早點休息昂,如果睡不著給我發資訊,我二十四小時線上,保證可以秒回的那種。”

沉寂幾秒鐘後,文昊吆喝一句,杵在原地足足能有兩三分鐘左右,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走著走著,這傢伙突然咧嘴笑了,今天兩人一塊逛了夜市,嚐了不少特色小吃,最後還一起看了場電影,那感覺別提多帶勁兒了。

另外一邊,谷思跑進賓館以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一隻手摸向挎包裡的匕首,自言自語的獰笑:“看來又是個登徒子,看他的眼睛挺亮的,內臟應該也很健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