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乳山市政務大樓。

二樓某個雜物間裡。

“這裡頭有消炎藥、止疼藥、退燒藥,你看著哪個管用就吃哪個吧,我不懂醫術,也不會治病救人,你得自己多想轍。”

陶文傑倚在兩張椅子拼接成的臨時小床上正疼的直抽抽的時候,屋門被人推開,文昊提溜著一大塑膠袋的藥品和幾瓶礦泉水擺在他面前。

“我可能..可能有點發燒了。”

陶文傑嘴巴發乾的呢喃。

“多吃兩片安乃近。”

文昊從袋子裡翻出兩盒退燒藥遞給對方。

“能..能不能幫我找床被子,我好冷這會兒。”

陶文傑渾身發顫的呢喃。

“我特麼再給你找個捏腳小妹兒好不好?你咋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咱們擱哪呢,目前滿城全是巡邏車,剛剛我去撬藥店就差點被抓了,能活就活,不能活趕緊死去,少嘰霸拖累我。”

文昊不耐煩的呵斥。

陶文傑張了張嘴巴,最終強忍著疼痛和難受,吞下去幾片退燒藥,隨即雙臂緊緊環抱,又重新躺下繼續發抖打顫的硬抗。

“真尼瑪麻煩!”

儘管嘴上罵罵咧咧,可猶豫不到五秒鐘,文昊還是將自己的外套棉服脫下蓋在對方的身上,而自己則蜷縮在牆角,點燃一支菸衝著視窗方向發呆。

一個多小時前,兩人費勁千辛萬苦搭乘上一臺小貨車來到縣城,想要再跑的遠點時候,才發現誰兜裡也沒錢,而這時城區主要幹道已經有巡捕開始設卡。

最開始倆人是躲在網咖的廁所裡打算湊合一宿,但架不住時不時總有人去敲門,無奈之下文昊打聽出本地政務大樓位置,然後帶著陶文傑順外牆爬了進來。

最危險的地方是不是最安全的地方,文昊不得而知,但根據他在錦城混跡的經驗來看,甭管什麼時候,發生多大的事兒,政務大樓這地方都絕對不會被查。

至於明天該咋辦,他沒想好,也懶得去多琢磨,反正迄今為止他沒有絲毫後悔的情愫,更不覺得自己做錯任何。

撇開那群人渣的秉性和行事不談,單純從他們要把自己當做豬玀賣掉,文昊就認為殺他們十遍也不過分。

“冷..冷死我了。”

正胡亂琢磨時候,陶文傑突然發出輕微的呢喃。

“麻煩死了!”

文昊嘬了口煙,故意把腦袋別過去,不想聽對方嘟嘟囔囔。

“嗚...好...好冷啊...”

可陶文傑並沒有因為他的無視停止痛苦,身體反而抖動的更加劇烈,同時牽動著身下的椅子也跟著一起發出“噠噠噠”的動靜。

“別特麼作了,待會再把巡夜的保安招來。”

文昊這才起身上前,惱火的搡了對方一下。

“我..我好冷,渾身又..又好燙。”

陶文傑艱難的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隙,路燈透過窗戶折射進來,愈發顯得他的臉頰蠟黃憔悴。

“服你了!”

文昊臭罵一句,索性直接抱住陶文傑,用自己的體溫給對方供暖,同時低聲細語的安撫:“睡吧,睡著就沒事了。”

...

另外一邊,乳山市最南頭的海陽鎮。

二陽坐在通宵營業的“李先生”麵店,一邊喝著熱湯,一邊撥弄手機搜尋今晚勞什子十三太保全滅的相關新聞。

“撤吧,吊用沒有,別說巡捕了,就連那十三傻逼的家裡人都弄不清楚他們具體情況,咱們現在腳下的海陽鎮就是那幫傢伙的發源地,他們當中有一多半是這兒的,剛剛我去幾個家裡溜達一圈,雞毛線索沒發現,他們擱社會上得罪的仇家實在太多了。”

這時郭大炮從門外走進來,衝著二陽搖了搖腦袋罵咧:“那群牲口除了會所之外,還經營著幾間掛羊皮賣狗肉的中介公司,職業騙那些外地或者沒什麼經驗的少男少女,不是送礦場、漁場當黑工,就是乾脆扔到外地的磚窯、石料廠,有很多逃出來的跑去告他們,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我才去了一趟他們老大裴小峰的家裡,他老爹以為我也是告狀的,直接拿出斷絕父子關係的證明信給我看,草特麼的,這都快五點了,老頭居然還沒睡,可想而知天天操多大的心。”

“唉,這功勞屬實有點大,整得咱都不敢冒認,不然告訴徐高鵬是咱乾的,他也能多少解點氣。”

二陽哭笑不得的拍了拍腦門子道:“折騰大半宿,搞半天寂寞,走吧,趁著天亮之前,咱倆去找老胡再談談人生和生人。”

“兄弟啊,我覺得你如果沒想出來什麼萬全之策之前,就別再招惹老胡了,你我這段時間忙前跑後總不在店裡,如果徐高鵬再因為咱倆挨頓收拾,絕對得急眼,到那時候他告訴伍子,你說咱倆是不是得徹底把廢物的帽子套牢?”

郭大炮也不嫌埋汰,就著二陽吃過的牛肉麵滋溜了口湯,憨笑道:“當然了,你要是有招,我肯定全力配合,前提是不拿人家裡說事,你知道的,我最煩的就是這個...”

“有!你剛剛說去過十三太保家裡是麼?留下誰的聯絡方式沒?天亮以後咱倆再挨個上他們家去一趟,到時候你什麼話都別說,全部看我眼色就ok,別瞪眼,我說過不會拿他們家裡任何人說事。”

二陽胸有成竹的應聲:“老郭啊,接下來你的戲碼可是重中之重,只要你不演砸,我保管讓老胡點頭賣市場,而且還是求著咱們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