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向來瘋狂。

有人手握佛珠留戀紅燈綠樹,也有人花天酒地只為一人獨處。

凌晨的乳山市氣溫驟降,文昊倚在窗臺旁邊,叼著眼睛眼神呆滯的凝視天邊那一抹泛起的魚肚白。

這一夜,對他來說絕對堪比煎熬。

好不容易才把陶文傑哄睡,結果他自己又發起了高燒,彼時的他腦海裡就一個幻象,早死早超生。

出門流浪的這段時間,他經歷過美女成蔭,也享受過燕瘦環肥,可唯獨怎麼也難以忘掉那道玲瓏的倩影。

這個社會真的不是努力就肯定收貨回報,至少在感情方面如此。

“唉..”

想著想著,文昊冷不丁被燃燒到燼頭的香菸燙了一下手指頭,這才緩過來神,自嘲的搖了搖腦袋。

“昊子,我渴..”

身後也同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陶文傑艱難的爬起來呢喃。

“渴就特麼喝水,你指望我餵你是咋地?礦泉水瓶子不就在你手邊麼。”

文昊不耐煩的喝罵。

“動..動不了,稍微伸伸胳膊就扯的肚子上的刀口疼。”

陶文傑虛弱的哽咽。

“你特麼真是我爹,我後媽做完破婦產都沒你矯情,操!”

文昊不耐的走上前,抓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對方臭罵:“趕緊喝,喝完睡你麻痺,別再騷擾我了昂,不然老子肯定把你立馬拋嚇。”

“麻煩..麻煩幫我擰開瓶口吧。”

陶文傑手指礦泉水懇求。

“日了!”

文昊拍了拍後腦勺,突兀感覺自己真是淘了個活爹。

“你個逼養的記住昂,你欠我一條命,等他媽好了以後,必須加倍..哦不十倍的還我,老子但凡拿出對你一樣的耐心對我女朋友,現在估計孩子都抱仨了,操!”

罵歸罵,最終文昊還是很夠意思的抓起礦泉水一點一點餵給對方。

與此同時,威市文登區。

一處名為“翡翠園林”的高檔小區。

某棟高檔別墅的門鈴突然被人按響。

“張嬸兒,看看怎麼回事!”

套著一件棉絨睡袍的胡雪斌虎著臉很是不悅的從臥室裡走出吆喝。

上歲數的人本來睡眠質量就一般,再加上胡雪斌最近精神狀態很不好,熬到後半夜才勉強睡著,結果天還沒亮就被門鈴給吵醒,可想而知他此時內心是有多麼的煩躁。

“知道了。”

不多會兒,保姆神色匆匆的起床開門。

“胡總啊,你可得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我家老裴自從接完你電話後,昨晚上突然發生意外被殺了,你總不能說這事兒跟你一毛錢關係沒有吧。”

“是啊,我家老吳也是,昨天來一趟市裡跟你見面,後半夜就沒了,他死的好冤吶..”

房門剛一開啟,一大群披頭亂髮,胳膊上繫著家裡死人才會佩戴的白色麻布帶子的婦女、小孩哭哭啼啼的湧了進來。

“裴家嫂子,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坐在客廳正喝水的胡雪斌見狀,忙不迭站了起來。

“老裴沒了,跟他一起的那些兄弟也全都發生了意外,昨晚上被人燒死在西柳鎮旁邊的鄉道上,他們最近幾年一門心思的做生意,從來不會得罪任何人,就昨天你打電話來市裡跑了一趟,結果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你敢說跟你無關麼?”

一個身材雍容,長髮散亂的中年婦女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直接抓住胡雪斌的手臂搖晃。

“不是,裴家嫂子,你說這話我就有點聽不懂了,我確實跟老裴見過面,但也就是敘敘舊,他的死怎麼就能跟我扯上關係,您這不是含血噴人麼?”

胡雪斌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作為一個傑出商人的本能讓他瞬間嗅到一絲不安的味道,老頭兒反應非常快的立馬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甚至還惡人先告狀的撇嘴:“老裴是什麼人,你跟他過半輩子了,肯定比我更清楚,他找我是想管我借點錢,結果我沒答應,你們要是不相信的話,咱們可以馬上去我公司調監控。”

“老胡,你如果玩文字遊戲,我肯定不是你對手,我就一句話,這事兒你認不認賬?”

婦女抽抽搭搭的發問。

“跟我無關的事情,我認什麼賬啊?您這不是敲詐勒索麼嘛裴家嫂子,算了,我跟老裴好歹相識一場,他既然出事了,我當朋友的,肯定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身後事兒需要多少錢,我全部買單,但你要是喊我要賠償,我肯定是一個子兒沒有,這會兒還早呢,銀行也不開門,有什麼等明天天亮以後再研究,你們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胡雪斌繃著臉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