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一些年輕人聚集的夜場之外,凌晨的威市大部分街道清冷且空蕩。

廣濟市場隔街相對的“永濟餃子館”內卻燈火通明、熱鬧異常。

“當家的,這些人不像是附近的啊,看穿裝打扮也不應該是幹裝卸的力工..”

收銀臺後,三十來歲的老闆娘拽了拽旁邊的老闆小聲唸叨。

“話少點,別操沒用的心。”

老闆掃量幾眼,皺著眉頭搖頭。

即便他內心也挺慌亂的,但當女人的面必須得表現出淡定。

每個爺們都多少有點大男子主義,只不過有的流於表面,有的形於關鍵。

其實整個屋裡的食客滿打滿算也就六七個人,但不知道為啥卻給人一種好似千軍萬馬的壓迫感。

“老闆,再來一碗,你家的餃子確實夠味兒。”

一個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小夥招手吆喝。

“太子你特麼還吃啊?都造三碗了吧?這是打算一口氣把下半年的飯全懟肚裡唄。”

旁邊有人笑著調侃。

“大哥都吃了四碗飯,你咋不說他?”

青年歪嘴嘟囔。

“不好意思哈老闆,我和我弟兄們都餓的有點急眼,您多擔待。”

獨自一個人端坐在最中央座位上的小夥仰頭看了眼老闆解釋。

這夥好似餓死鬼投胎似得傢伙正是伍北等人。

“沒事沒事,咱乾的就是這買賣,你們吃的越多說明越認可我們手藝,不過餃子現在賣完了,您要吃的話恐怕得現包,不知道能不能等的急。”

老闆很禮貌的跑上前,給伍北續上半碗餃子湯。

“大概需要多久?”

伍北抹擦一把嘴角的油漬發問。

“您一個人再來一碗的話,最起碼得半小時左右。”

老闆遲疑的回答,其實潛臺詞就是在逐客,只不過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不晚,你包吧,我們正好到對面辦點事,高鵬提前去把單買了,另外再預存三個月的伙食費,接下來這段時間大家的吃喝就在他家進行。”

伍北短暫思索片刻後,衝徐高鵬使了個眼神。

“不是老闆,我們這兒沒有預存的先例,您沒必要這樣..”

老闆一下子懵了,忙不迭解釋。

“確實沒必要啊老闆,這地方距離咱們可不算近,每天專程過來吃的話,屬實挺耽誤時間。”

趙雲也迷惑的接茬。

“腦子蠢就少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許子太斜眼輕哼:“你說的距離遠是長峰市場,倘若明天開始讓你到對面的廣濟市場辦公呢?”

當伍北領著一群兄弟走進這家餃子館時,大部分人其實已經猜到了緣由,只是誰也沒想到伍北連隔夜的時間沒打算給對方留。

“啊..”

趙雲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隨即興沖沖道:“給我多存點,我一頓最少幹兩碗。”

“老闆您先準備著,我們很快就回來。”

伍北徑直起身朝門外走去,其他人也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

“當家的,咱真給他們準備啊?這得吃到幾點才能關門啊?”

老闆娘有些不滿的埋怨。

“你個老孃們家懂個屁啊,必須準備!往多往好的準備,哪怕今晚不睡覺咱都必須得讓那群財神爺們吃飽喝足!”

老闆眉開眼笑的唸叨:“剛才你沒聽到他們說是長峰市場的人麼?今天早上好多去對面進貨的菜店小老闆都在議論廣濟市場快被長峰市場給整垮了,我跟你說,搞不好咱往後的生意都能日進斗金!”

“關門了老闆。”

另外一邊,伍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橫穿馬路,趙雲手指對面廣濟市場緊閉的大鐵門出聲。

“有門嗎?我怎麼沒看到?”

伍北眨巴眨巴眼睛反問。

“我也沒看到!”

整晚都沉默不語的裴海軍直接撿起半截磚頭,照著門鎖“咣咣”就是幾下。

“吱嘎!”

隨即一腳將兩扇門給踹開。

如果說金萬騰的死,對於其他兄弟而言是種憤怒,那麼對他來說就是煎熬,他清楚的知道要不是為了給他爭取逃走的機會,對方本以為安然無恙,可如果沒有老金的挺身而出,他此刻要麼已經被收監,要麼選擇自殺淪為屍體。

他欠金萬騰的!而且這輩子都再沒機會償還!

所以當伍北率領眾人來到廣濟市場時,他腦子裡充斥著最大的念頭就是把這地方夷為平地,以此告慰那個直到死前才認可自己的袍澤。

“特碼的,誰呀!”

蹲在管理處門口抽悶煙的瞎虎子最先反應過來,扯脖剛罵一句,猛不丁看到走在最前方的裴海軍,嚇得當場一屁股崴坐在地上。

“大哥!大哥!來了!他們來了!”

邊朝著屋內的方向挪動屁股,瞎虎子一邊驚慌失措的發出乾嚎。

對於金萬騰他們仨,瞎虎子完全可以說像是夢魘一般的畢生難忘,那可是一群敢徒手點燃雷管的真正亡命徒。

“鬼哭狼嚎個嘰霸,誰來啦?”

狒狒不滿的呵斥,接著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當看到伍北一夥人時,他本能的楞了幾秒,隨即亮足嗓門:“所有人都特麼下來,有人來砸場子!”

“我給你時間碼人,能搖多少搖多少,今晚要麼你在威市除名,要麼承受我的酷刑!”

伍北攔下躍躍欲試的裴海軍和許子太,語氣平靜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