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哥,你嚐嚐他家的把子肉,肥肉滑嫩香糯,瘦肉的綿軟耐嚼,再配上一口地瓜燒,簡直美呆了。”

“別特麼叨叨,我沒嘴還是沒舌頭?”

醫院附近一家通宵營業的大排檔裡,裴海軍和付明面對面而坐的大快朵頤。

這付明簡直就是個“滾刀小王子”,死乞白賴的從裴海軍手裡借走二十萬還不算完,愣是又磨嘰著要給對方效犬馬之勞,說白了就是想蹭頓飯。

“我不管你別的,天亮之後必須回去接手孤兒院,不然我老闆真得把我活撕了。”

風捲殘雲的造了幾塊大肉後,裴海軍愜意的打了個飽嗝叮囑。

“哥,你看海寧媽媽這邊離不開人,我現在又沒什麼收入,能不能再寬限一段日子?”

付明為難的抿嘴懇求。

“你還要不要臉了?”

裴海軍瞬間喝罵。

“如果不要臉可以寬限幾天,我現在就把這張麵皮割下來給你。”

付明臉不紅、氣不喘的回應。

“誒臥槽你爹啦..”

“叮鈴鈴!”

話音還未落地,他的電弧鈴聲響起。

“閉上坑,一點聲音別發出。”

瞅清是伍北的號碼,裴海軍忙不迭瞪了一眼付明,恭敬的按下接聽鍵。

“你在哪呢?”

伍北橫聲發問。

“人民醫院這邊吃宵夜呢,我剛把卡給了郭鵬程的司機..”

對方的語氣不慍不火,裴海軍也沒聽出什麼,只得如實回答。

“位置發來,然後等著,我剛好路過。”

伍北丟下一句話後便直接結束通話。

“啥情況啊?這都眼瞅著快半夜十二點多了,怎麼好端端找我呢?”

裴海軍迷惑的呢喃。

“軍哥,咱老闆要來嗎?待會我是不是得好好表現一下?”

付明耳朵尖,立馬奉承著湊過去腦袋。

“你表現你爹個褲衩子,跟你有關係嗎?你是真敢順杆往上爬啊,待會兒遠點稍息,別特麼跟他面前賣賤。”

裴海軍嫌棄的臭罵。

對於這個蒸不熟、煮不爛的玩意兒,除了一刀子捅死之外,好像真沒啥更好的法子,同樣是不要臉,可人家許子太明顯要比他順眼的多。

半小時左右,伍北駕駛著一臺“本田”車風馳電掣似得停到宵夜檔門口。

“老闆..”

裴海軍立馬殷勤的上前開門。

“唰!”

腦袋剛伸過去,伍北粗壯的手臂直接一把摟住他的腦袋硬拖進車內,呼吸粗重的低吼:“我覺得我給你留足臉了,可你是不是有點太曬臉!手咋那麼不乾淨呢?”

“啥事啊?師..師父..”

裴海軍眼神懵懂的發問,他被勒的有些喘不上氣,但愣是一動不敢亂動。

“我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天亮之前把缺的部分給我補上去,完事收拾好你的東西滾蛋!”

伍北猛地鬆開裴海軍,後者沒來及站穩,一個踉蹌摔坐在地上。

“你有困難可以跟我開口,但特麼背地裡搞動作我真不能忍!難怪擱威市混了半輩子死活立不起杆,就你這不乾不淨的做派,再混十年也白扯!”

伍北目眥欲裂的瞪著癱坐在地上的裴海軍臭罵。

“師父,不是你想那樣的..”

“別嘰霸瞎喊,我跟你有關係嗎?”

正在氣頭上的伍北驟然提高調門。

“聽清楚昂,天亮之前,不然別說我不講哥們情義!”

伍北吐了口唾沫,手指裴海軍警告,說罷直接開車走人。

“軍哥,你跟老闆是鬧急眼了嗎?我看..”

躲在不遠處的付明忙不迭跑上前攙扶。

“滾蛋!”

裴海軍暴躁的一肘子砸出,將付明給鑿了個底朝天。

比起來伍北剛剛那恨他不死的態度,他更難以接受的是對方字字誅心的話語,原來伍北從始至終都沒看上過他,在他的眼裡自己甚至連只螻蟻都不抵。

“軍哥..”

不知所云的付明弱弱的又爬起來伸手。

“軍尼瑪!”

裴海軍嗷一嗓子躥起,兩隻拳頭就跟上緊的發條似得照著對方就是一通捶打,本就沒啥底子的付明很快便蜷縮成一團。

不解氣的裴海軍又抄起路邊的垃圾桶“咣咣”猛砸幾下,直至垃圾桶完全變形,他才喘著粗氣停手,牙齒咬的“吱嘎”作響:“我特麼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我錯了,我不對..”

付明蹲在地上,不住的低聲道歉。

“去尼瑪得,趕緊死了得了!”

裴海軍懶得聽對方臭白話,抬起大腳重重蓋在對方腦門上,轉身便朝著街頭走去。

“軍哥,到底發生啥事了?你說出來我跟你共同想辦法行麼?”

狗皮膏藥似得付明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深一腳、淺一腳的攆了過來。

“你滾蛋!”

“我不..”

“不滾我特麼弄死你!”

“弄死也不滾。”

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街口。

等他們離開老遠,宵夜攤老闆才恍然回過神,發出貓叫春似得咒罵:“這倆挨千刀的雜種,幾塊把子肉至於跑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