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歸失落,但窟窿必須得堵住。

暴打付明一頓後,裴海軍的情緒也漸漸恢復正常。

雖說伍北的話確實挺傷人,但就事論事,他這把做的確實也不太地道。

如果他取完錢能第一時間告知對方,可能會被熊一頓,但絕對不至於鬧到自己被逐出家門,至於道歉啥的,那都是後事,況且以裴海軍耿不拉幾的性格,也絕對不會主動低下腦袋。

“你有來錢的門道沒?不用考慮任何後果!”

來到一處十字路口,裴海軍臉色陰沉的發問。

“我要有來錢的道,也不至於坑..不是借您。”

付明撥浪鼓似得晃了晃腦袋。

“完蛋玩意兒,什麼都嘰霸指望不上你。”

裴海軍嫌棄的吐了口唾沫,隨即拿出手機開始瀏覽起本地的新聞快訊,可能真的是受伍北的影響,虎嘯公司這群犢子們雖然文化程度全不高,但一個個都非常懂得從時事熱點上頭找機遇。

另外一邊,一臺黑色“大眾”轎車蠕蟲似得慢慢挪動,距離二三十米吊在裴海軍和付明的身後,開車的君九側頭看向呼吸粗重的伍北低聲道:“你剛才的話確實說的有點過頭了。”

“家賊最遭恨。”

伍北攥著拳頭低吼。

“他要真想當賊,郭鵬程連那七十九萬都收不到,八成是遇上了啥難處,又實在不知道咋跟你開口,畢竟站在我們這些人的角度去看,郭鵬程不是差錢的人,也不可能你剛送過去卡就查數。”

君九不厭其煩的替對方說著好話。

“跟錢沒關係,是他做事的方式。”

伍北晃了晃腦袋打斷。

“你還真讓他補啊?他要是有別的法子,也不至於虧公款不是,你現在逼他,就等於是逼著他去沒事找事。”

君九慢條斯理的分析。

“那是他的事兒。”

伍北態度梆硬的擺手:“別說了昂,不然我火又起來了,還得衝過去幹他。”

“你啊你,永遠都是刀子嘴。”

君九無奈的苦笑。

如果伍北真不在意,完全沒必要親力親為的跟蹤裴海軍,說白了還是氣不過,但又不想讓對方覺得犯錯賠個不是就能一筆帶過,想讓大軍好好的受點罪。

“嘶..”

伍北擰著眉頭抽了口氣。

“我閉嘴行了吧,看你這狗脾氣。”

君九忙不迭舉手做出投降狀。

同一時間,步行走了能有兩三站地的裴海軍和付明在一家海鮮酒樓門前停駐,裴海軍眯眼看向門前停著的一排奧迪、賓士之類的豪車,又瞟了眼人潮湧動的飯店內部。

酒店裡似乎在舉行什麼慶祝活動,整個大廳裡的人應該都熟悉,時不時推杯換盞或者大聲聊侃,而且歲數都不算大,基本都在二三十歲左右,最重要的是裴海軍在人堆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怎麼了軍哥?又餓了?”

付明順著對方的眼神望去,好奇的發問。

“你能消逼停得?”

裴海軍舔舐兩下嘴角上的幹皮,壓低聲音道:“你想幫我搞到錢不?”

“想啊,太想啦。”

付明毫不猶豫的點點腦袋。

“看見那臺四個6的賓士車沒?”

裴海軍從地上撿起來半截磚頭,塞到對方的手中,努努嘴道:“砸爛他的前風擋玻璃,然後撒腿就跑,只要你能保證不被抓到,兩個二十萬我今晚也可以搞到。”

“啊?”

付明愕然的張大嘴巴。

“去吧,完事咱到你媽的病房門口集合。”

裴海軍吐了口唾沫在掌心,用力揉搓兩下後,拿胳膊撞了下付明。

“行,我豁出去了!”

付明深呼吸兩口,徑直朝酒樓的門前奔去,距離目標還有三四米左右時,他擺出個標準的擲鉛球的姿勢,手中的磚頭子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接著“咔嚓”一聲嵌在那臺賓士車的風擋玻璃正中間。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大作,連同周圍幾臺車的雙閃也同時亮起。

“媽的,誰呀!”

“抓著那小子!”

酒樓裡頃刻間跑出來一大群年輕小夥。

“來啊,老子砸得,你們能咋地?”

付明掐腰吆喝,等那群傢伙如潮水似得向他湧去,這傢伙立馬腳底抹油朝街頭方向狂撩。

“開車追他!”

“別讓他跑了!”

想象中一群人宛如惡狗撲食的畫面沒有出現,小夥們竟一反常態的鑽進車內,不多會兒五六臺車油門踩足,咆哮著駛入街道。

“誒我去,我把這茬子給搞忘了,不過那小子跑挺快的,應該不會被追上吧。”

躲在陰影處的裴海軍一拍腦門,有些心虛的呢喃。

“先辦正事,大不了一換一。”

喘息兩口後,裴海軍再次將目光投向海鮮酒樓,眼光一斜,隨即殺氣騰騰的撒腿徑直跨上臺階。

“估計就是個酒蒙子。”

“別掃了興致坤少,咱們繼續。”

大廳裡為數不多的幾個青年簇擁在一個小夥周邊嘰嘰喳喳。

“邵坤!”

路過一張桌子時,裴海軍順手抄起個酒瓶子大吼一聲,隨即狠狠砸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