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裴海軍暫時安撫下來,付明又取出些麵包和牛奶一併塞進對方懷裡。

白天一直在忙著操辦剛子的後事,他眼睜睜瞅著裴海軍滴水未進。

“你這傢伙也是屬個驢的,讓往東偏往西。”

裴海軍邊吃邊數落,但還是可以聽出來他言語中的開心。

“主要是你,換成別人,我早溜了。”

付明實話實說的咧嘴。

“操,跟我來勁兒是吧。”

裴海軍佯裝生氣的揮舞兩下拳頭。

從理智上講他不樂意牽連別人,可從情感角度出發,如果不是沒選擇,又有誰喜歡孤軍奮戰。

“你喊的朋友是誰啊?”

三下五除二的將麵包塞進嘴裡,裴海軍好奇的發問。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付明故作神秘的搖頭應聲,同時在心底暗暗盤算,威市到榮成不過七十多公里,速度快點的話頂多一個來小時的事兒。

時間在倆人的閒扯中一點一點消逝。

就在裴海軍的情緒漸漸恢復平穩的時候,一臺金盃車停在對面“乾坤債務”的門口。

“我早就跟你說了,和那些老痞子有什麼好扯的,不同意就直接幹他,咱們兵強馬壯,怕個嘚兒啊!”

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緊跟著付明愕然的睜大眼睛,他竟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

“邵坤!”

裴海軍也隨即注意到打車裡下來的幾人,五官瞬間扭曲。

他之所以現在像個半殘廢似的跛條腿,正是那狗日的所致,當看清楚邵坤後,裴海軍很本能的將剛子的死也歸結到自己身上,鐵定是因為他,邵坤才會故意跑去逼迫兄弟。

“馬勒戈壁的,我殺了他!”

想到這兒,裴海軍不受控制的就要往出邁步。

“軍哥,別衝動!”

付明忙不迭摟住對方勸阻。

“鬆開我,邵坤我槽尼奶奶!”

可彼時的裴海軍再也沒辦法壓制心底的怒火,先是一肘子撞開付明,隨即抄起鐵錘從樹蔭底下跨步而出。

兩人不過相距一條街,邵坤自然聽到了那聲咆哮,下意識的回過腦袋,見到邵坤他條件反射的愣了幾秒鐘,臉上也出現一抹驚慌,畢竟他還是邵公子的時候,對方就敢像條瘋狗似的對他屢次伏擊,現如今江河日下,就更沒有放過他的可能。

迅速往後倒退兩步,發現只要裴海軍一個人,邵坤的膽子也頓時大了不少,直接揮舞手臂叫囂:“把他給我按住!”

“弄他!”

“臥槽,整死他!”

簇擁在周邊的幾個小弟齊聲吼叫,蜂擁似的衝向裴海軍。

“嘭!”

裴海軍不慌不忙,等跑的最快的那傢伙近身,舉起鐵錘勢大力沉的掄出,那小子都還沒看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被稀裡糊塗的開了瓢,捂著腦袋發出嗷嗷慘叫,其他人見狀紛紛停下腳步,呈半弧形包圍,但誰也沒有再敢貿然進攻。

“辦了他!愣特麼什麼神兒呢!”

邵坤唯恐還有虎嘯公司的人在附近,奔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暴躁的跺腳催促。

“喝!”

他身後叫大鳥的小夥遲疑幾秒後,直接搬起路邊的腳踏車擋在身前,嘶吼著撞向裴海軍。

“咣噹!咣噹!”

裴海軍毫不猶豫的揮舞鐵錘,怎奈何大鳥非常狡猾,緊緊縮著腦袋,借腳踏車當掩體,幾次掄錘都只是砸在腳踏車的橫樑上。

“給我特麼躺下!”

兩人身體貼近,鐵錘完全發揮不出半點優勢,大鳥順勢將腳踏車壓在對方身上,扯脖吆喝:“所有人一起上!”

眼見裴海軍被卡主,周邊的幾個小弟鬥志再次被點燃,一股腦的全都撲了上去,拳頭如雨點一般咣咣鑿在大軍的腦袋和背上。

如果憑真實戰鬥力的話,裴海軍絕對吊打這群半大小崽兒,可他此刻怒火攻心不說,腿上還有舊傷,推搡過程中幾次差點摔倒,完全是仗著一股子猛勁兒硬挺。

“我去你麻得!”

就在裴海軍逐漸落入下乘的剎那,一直躲在樹蔭中的付明鼓足勇氣,抄起塊板磚,想都沒想拍在一個背對他的小夥後腦勺上。

發現對方竟來了救兵,大鳥和幾個小夥慌忙側頭觀望,瞬間給了裴海軍喘息的機會,只見他利索的再次向後退了兩步,拉開給大鳥和腳踏車的距離,而後一把扯住旁邊一個小夥的頭髮,吃力的提起膝蓋頂在那傢伙下巴頦,兩記虎虎生風的膝擊,小夥吃痛的跌倒,隨後裴海軍一腳踏在小夥臉上,右手的鐵錘左右揮舞。

帶著破風聲的錘頭很快將大鳥幾人給嚇退出去幾米遠,這幫犢子都看得出來裴海軍不是在嚇唬,他是奔著要人命來的。

“沒事吧軍哥!”

付明快走兩步,跟裴海軍並肩而站。

“屋裡人全嘰霸給我滾出來,媽的!老巢都快被掀翻了,還愣著幹雞毛!”

發現手下短時間內無法奈何住裴海軍,邵坤不由破口大罵,十多個打扮的溜光水滑的年輕人如潮水似的從商鋪裡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