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對方的增援又來了不少,付明心底瞬間叫苦不迭。

他本身就不擅長跟人幹架,放在過去別人瞪他一眼可能都會毫不猶豫的繞道走,要不是因為裴海軍有恩於他和生怕自己一個人回去沒法交差,剛剛他說啥不帶從樹蔭裡跑出來的。

“一群剛斷奶的小崽子而已,來來來!不怕死的往前湊!”

相比起付明的恐懼,裴海軍反倒異常亢奮,揮舞鐵錘的同時,還不停躍躍欲試的向前傾動身子,彷彿真打算生吞活剝了誰。

環境決定性格,裴海軍從十來歲就開始在街頭跟人鬥勇比狠,長期處於不是在幹仗就是幹仗的路上,即便對手遠超數倍,可那股子血拼到底的氣勢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比擬得。

“上啊!擱那兒相面呢!”

人群最後方的邵坤同樣迫不及待的吆喝催促。

對他而言,裴海軍就像是難以逾越的夢魘,總是會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時候出現,可又打不死,別提多鬧心了。

“坤哥,那老傢伙有傷在身,力氣總會耗完,我意思是咱先圍著不動,等他不支的時候再...”

大鳥環視一眼局面,湊到邵坤耳邊建議。

“等到什麼時候?明天還是後天?”

邵坤稜起眼珠子破口大罵:“跟我吃香喝辣那會兒,咋不見你說等一等呢?少跟我扯什麼計謀,所有人一塊上,我看他們能咋滴,只要有受傷的,一條傷口一萬塊!我現場給!”

有道是:酒壯慫人膽,錢漲惡人氣。

在聽到邵坤的嘶吼後,一眾小年輕們頃刻間沸騰,一個個眼珠子也陡然泛紅,再次望向裴海軍和付明時候,儼然變成兩張行走的鈔票。

“來啊!操特麼尼們麻得!夠種就過來!”

裴海軍面目猙獰,鐵錘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風,雖然瞅著挺駭人,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大殺傷力,就連旁邊的付明都能感覺出他多少有點強弩之末的意思。

“呼..”

這時對方人群中有倆小子抄起棒球棍,試探性的朝前揮舞幾下,裴海軍立馬舉高鐵錘阻擋。

“他的傢伙什夠不著咱們!懟他!”

很快那群癟犢子們發現了端倪,興奮的嚎叫起來。

頓時間,不計其數的球棍、片砍橫著戳向裴海軍和付明,倆人的武器要短上不少,除去被動的抵擋之外,完全沒辦法有效的還擊,只得踉蹌的節節敗退。

“嘭!”

匆忙間裴海軍被一根球棍重重鑿在臉上,眼前當即一黑,手裡的鐵錘差點脫落,得虧旁邊的付明眼疾手快扶住他,將手中的板磚當暗器丟出去。

“誒呀臥槽..”

對面一個小夥慘叫不已的蹲坐在地上,倒是起到一些阻擋的作用。

付明扶起裴海軍再次向後退了兩步,直接背靠一棵大樹,而對面的那幫小雜種卻彷彿聞著血腥味的鬣狗群一般再次呈半弧形緊逼而來。

這群傢伙不光做派像鬣狗,進攻的方式也如出一轍,經常是兩三個在前頭佯攻打掩護,抽冷子又躥出去一個人仗憑武器長的優勢偷襲幾下,搞得裴海軍非常的難受,因為只要對手擺出攻擊的架勢,他就得全神貫注的防守,再加上腿上有傷又沒辦法主動進攻。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裴海軍和付明就已經大汗淋漓,尤其是裴海軍的臉頰、身上更是被人懟出好幾條傷口,汗水混合著血水,將他的衣服直接浸溼。

“邵坤你個逼養的,是爺們就跟我面對面的單扒拉一把。”

裴海軍被激出真火,憤憤的朝著不遠處厲喝。

“你特麼腦子有泡吧?老子放著可以輕輕鬆鬆完虐你,因為啥非要搞自己一身血。”

邵坤不以為然的吐了口唾沫,再次揮舞手臂催促:“給我幹趴下這倆王八蛋,今晚天水宮每人一套帝王套票!”

“吼!”

“弄他們!”

小夥子們聞聲加快速度,將包圍圈瞬間收緊不少,有幾個傢伙心急的傢伙甚至不滿足於用騷擾的方式消耗裴海軍的體力,乾脆舉起球棍朝他的腦袋砸了上去。

“嘭!”

就在他們都以為裴海軍絕對會躲閃的剎那,大軍竟不退反進,用肩膀頭硬扛住對方的球棍,以此拉近雙方的距離,隨即將目標定在一個齜牙咧嘴鬼叫的青年身上。

待那小子察覺到不對勁,明顯已經晚了半拍,只見裴海軍左手攥住對方的棍子往自己懷裡一攬,小夥也隨之向前趔趄一步,這時大軍右手舉高鐵錘,自上而下的重重鑿出。

“咔嘣!”

一道清脆的骨裂聲泛起,紅血順著小夥的臉頰蔓延飛濺,噴的裴海軍滿臉都是。

“來啊,往後退啥?”

裴海軍晃動幾下生疼的肩膀頭,宛若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惡鬼似得仰頭咆哮。

眼睜睜看著自己同伴被人把腦袋鑿開,那群少不更事的年輕人就算再野蠻也迅速恢復冷靜,眼神驚恐的朝後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