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愛追究是什麼誰的事兒,反正咱們到此為止。”

禿瓢頭一屁股重重壓在床邊,先是看了眼病床上的壯漢,然後目光依次掠過另外倆人,皺了皺鼻子道:“我不配合巡捕調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如果虎嘯公司那邊還沒什麼表示的話,我會想辦法找人跟他對話。”

“不追究?”

“大哥,你不管我了?”

壯漢瞬間急赤白臉的低吼。

“你慌個雞毛,從小到大咱仨人什麼事情不是大哥一手操辦的,他還能讓你真吃虧是咋地?”

嘴角長了幾顆黑痣的男人虎著臉訓斥。

屋裡的幾個傢伙正是眾城公司的掌權人白家四兄弟,禿瓢正名白山,方才說話的黑痣男人是老二叫白河,被哈森一槍幹躺下的叫白錦排行老三,雙臂環抱胸前,滿臉不忿的青年是白家老么白繡。

儘管現在公司歸白錦和白繡打理,但真正拍板定案的始終是創立者老大白山。

“行了,你好好養你的傷,不要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下三濫,全青市搞中介的錢不可能讓咱們一家掙完,誰有本事誰折騰,咱們只要守好自家的基業就夠活了,咱們下一代肯定是要崛起的,靠啥崛起,那不就是依託咱們創造的經濟,做生意就好好做,不要總惦記著跟誰打打殺殺。”

白山摸了摸自己的禿瓢頭說道。

“可是大哥,我可是實實在在捱了一子彈吶..”

壯漢白錦委屈的抱怨。

“都說了能讓你虧是咋地?大哥不是害怕誰,是不樂意讓咱們再捲入江湖,你忘了你上高中時候把市裡大佬的孩子打進醫院,誰替你擦的屁股,誰替你進去蹲的號子?”

老二白河擰皺眉頭接茬。

“先這樣吧,我跟你二哥出去一趟,老四你照顧好你三哥,把你那點壞心思收起來,哥知道你擱外面念大學認識不少達官貴人,可咱底層的事兒就得底層辦,喊那些公子少爺幫襯不光丟人還跌份兒。”

白山給老二使了個眼神起身出門,臨了還不忘叮囑最不服氣的小弟一句。

“啥也不是,大哥就是慫了,一聽說虎嘯公司的人從威市打到青市,就感覺人家不可匹敵,其實在我看來盡扯淡,威市厲害有煌庭集團,有深紅組織,他伍北真牛逼為啥這兩家還存在,估計是被人給攆出來的。”

待兩個哥哥離去,老四白繡立馬憤恨的嘟囔吐槽。

“你現在能耐了是吧,都敢背後落落起大哥的不是了,甭管咋地?大哥絕對是向著咱的,他既然不能再鬧騰,咱老實聽著就完了。”

老三白錦雖然是受害者,但對於倆哥還是相當崇拜的,立馬喝停對方。

“三哥這事兒你別管了,我大學時候關係最好的發小現在就擱市南區行政大樓裡工作,聽說今年要升,他跟宗睿的關係相當鐵,宗睿跟虎嘯公司不是也有仇麼,我想辦法讓他介紹咱們認識。”

對於哥哥們的警告,白繡完全沒聽到心裡,自顧自的掏出手機朝病房外走去。

與此同時,虎嘯公司內。

幾個巡捕煞有其事的來到伍北的辦公室裡詢問哈森的情況。

“我認識哈森大叔不假,可他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人家上哪也不需要跟我彙報,幾位讓我把他交出來,是不是太牽強了點?”

伍北不卑不亢的叼著菸捲反問。

“伍老闆,全市南區的人都知道哈森母親的葬禮是你一手操辦,你現在跟我來句他不是你的人,這不純屬墳頭燒報紙糊弄鬼呢嘛?他這才犯的事兒可不小,你積極配合我們才能幫他寬大處理..”

一個帶隊的巡捕拿出幾張照片摔在辦公桌上冷笑。

“這些能代表啥?火葬場一天煉那麼多人,難不成都得跟死者沾親帶故?”

伍北瞥了一眼照片,正是前段時間虎嘯眾人陪哈森祭奠老太太的畫面,表情輕鬆的背靠椅子道:“你要是問我們為啥幫哈森大叔操辦白事,我倒是可以明確告訴你,因為我們也有入股殉葬公司,有生意不做那不是大逆不道嘛,至於其他的,抱歉!涉及到商業機密,我無可奉告,或者你們拿出相應的法令再來找我配合。”

“伍總,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小馬送客,我神經衰弱,說話太多的話,腦袋暈,好走不送啊幾位。”

不等對方說完,伍北朝著門外吆喝一聲,隨即起身就朝內屋的臥室走去。

片刻後,巡捕們紛紛離開,伍北一掃剛才的風輕雲淡,火急火燎的掏出手機撥通君九的號碼:“九哥,你趕緊帶上南南他們,給我想辦法找出來哈森大叔。”

“師父,這事兒賴我,我不知道哈叔會偷摸跟著我。”

剛打完電話沒多會兒,裴海軍臉紅脖子粗的走了進來。

“咱們之間不需要研究對錯,只要在事情徹底掌控前遏制住就是功德,你也帶上你的人趕快給我出門找。”

看著滿眼愧疚的他,伍北將埋怨的話一股腦吞了回去,故作輕鬆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白錦所在的醫院內。

住院部大廳裡的門診室,戴頂鴨舌帽的哈森怡然自得的躺在病床上,手背上還扎著輸液針。

“大爺,您的血糖稍微有點高,可得注意控制。”

一個小護士走上前,輕聲細語的叮囑。

“丫頭啊,我冒昧的問下,咱這醫院能治療槍傷嗎?通常是在幾樓啊?”

哈森笑呵呵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