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室裡,大瓜背靠冰冷的鐵椅,耷拉著腦袋發呆,四周靜謐的氛圍讓他彷彿置身在墳圈子一般恐慌。

寂寞催生幻想,而幻想往往又能繁衍出絕望。

彼時的大瓜就亂的好似一團漿糊,一會兒想想被捅傷的青年,一會又琢磨伍北和馬薪鵬為什麼還不來保他,甚至聯想到自己入獄後的悲慘生活。

“我想喝口水。”

各種畫面反反覆覆的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那種感覺幾乎快要把他逼的喘不上來氣,大瓜忍不住扯脖吆喝。

可半晌之後,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喂!有沒有人啊!我要撒尿,我要拉屎!”

大瓜再次提高調門。

人就是這樣,越是身處深淵,就越懼怕黑暗。

如果現在有人直接告訴大瓜,他接下來要被判刑多少年,或者乾脆執行,他可能也就鬆了口氣,關鍵是等待的過程實在太煎熬了。

“來人啊!來人!”

得不到回應的大瓜更加暴躁,抬起套著鐵銬的雙手“咣咣”猛砸桌面咆哮。

即便如此,始終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然而同一時間,問詢室的走廊盡頭,宗睿正叼著菸捲興致勃勃的聽著大瓜發出的鬼哭狼嚎。

直到對方喊累了,他才打了個哈欠,回頭朝身後的男人努嘴眨眼:“高老弟啊,我怎麼感覺還是差點火候呢,絕望不應該是一語不發才對嗎?”

“宗哥,依您的意思是...”

對方馬上討好的湊過來腦袋。

“我可什麼意思都沒有哈,裡面的是我朋友,我最大的意思就是能保他平安,你是專業的,有什麼意思你自己慢慢揣摩唄。”

宗睿直接擺手笑道。

“明白,我馬上想辦法。”

高姓男人立即心領神會的表態。

“那就按照你們的正常規定進行吧,我二十四小時以後再來探望他,兄弟你留步,讓人看到容易給彼此都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宗睿低聲唸叨一句,便拔腿離開。

...

與此同時,段龍也從金碧輝煌的“維多利亞”酒店出來。

“龍哥,他這兒有防盜衣嗎?”

頭馬小弟洪軍忙不迭迎了過來。

“在國內,如果龍爺都提供不了的物資,其他人更白扯,所以別問有沒有,只看他想不想給。”

段龍咧嘴一笑,直接勾住小弟的肩膀頭。

“啊?那東西呢,我咋沒看到你拿出來啊。”

小弟懵圈的再次望向段龍雙手,還用力揉搓幾下眼眶,確定對方手裡什麼玩意兒都沒有。

“走吧,先開車去,如果什麼事情都能被你看到,那還是龍爺嘛。”

段龍努努嘴催促。

洪軍一頭霧水的奔向地庫停車場,只餘下段龍站在路邊等待。

再次回頭看了眼光彩奪目的酒店門樓,他深呼吸兩口,有些惋惜的苦笑搖頭。

錢龍對他的招攬之意瞎子可見,只要他點頭,估計明天就能在這棟全青市都能數得上號的豪華酒店裡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和人脈。

甚至不止青市,維多利亞算的上個巨型連鎖品牌,全國各地很多大城市都有它們的分店,有人說錢龍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得益於運氣好,年輕時候認了個好乾爹。

但段龍心裡卻非常清楚,表面瞅著吊兒郎當的龍爺,自身實力有多恐怖,背後的兄弟又有多磅礴,如果說賈笑是他第二個見過只憑兇狠之氣就能逼的自己落荒而逃的狠手,那麼龍爺絕對處於這類人的食物鏈頂端。

遙記得當年他第一次在境外見到對方時候,錢龍那雙猩紅的三角眼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泛起,那會兒對方正面臨追殺,而他又初出茅廬,兩人之間也就順理成章的結下不解之緣。

如果不是後面陰差陽錯他加入漢奴集團,又因為幾件瑣事跟宗睿成為兄弟,或許早已經加入了錢龍的陣營。

“龍哥,兩件防彈衣,還是凱夫拉的!”

胡亂遐想的過程中,洪軍駕車停到路邊,滿臉興奮的抻出腦袋招呼。

“噓...”

段龍白楞一眼,隨即拽開車門鑽了進去。

“哥,龍爺不光送了咱兩件防彈衣,而且還有兩把m9,以前我玩過這玩意兒的仿品,什麼56、72在它面前就跟玩具似的,威力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洪軍又從車座底下拽出兩把黑色的手槍,愛不釋手的吧唧嘴:“關鍵車鑰匙一直都在我身上啊,龍爺是咋把這些傢伙什放進咱們車裡的?也太特麼神奇了吧。”

“只要他想,別說區區兩把槍,就算是你這個大活人,他也有法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你整到哪個犄角旮旯,跟咱們比起來,龍爺他們那一波人才是真正的大能。”

段龍鼓著腮幫子吹了口氣,笑呵呵道:“走吧,去趟老闆那裡,給他留件避彈衣和一把槍防身,虎嘯公司的那群犢子們做事風格潑辣陰狠,保不齊哪天查到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