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最,你怎麼想?”

江遊無奈,他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小少年。

“你問他?”銀藍嘴角弧度輕蔑,眼神像是裹著刀子,“連養自己長大的養父母都能搞進監獄,這樣一個良心狗肺的東西,你指望他說什麼!他處處跟我們家岸岸作對,若不是我們不想自掉身價跟他一般見識,他早該死幾次了!”

此時的銀藍早就撕開了偽善的外表,若是眼神能殺人,怕是這會兒那小少年早就被她撕碎。

一旁的時言之輕拍她的肩,安撫著她,隨後看向為難的江遊,他知道江家有意想要護著陳最,但其中還牽扯著江述。

是保自己親兒子還是一個非親非故的狼崽子,孰輕孰重,想必任何人都知道怎麼選。

“江總,我還是那句話,他必須留下!這件事,必須要給時家一個交代!”

江遊聞言抬眼,看到時言之眼神中的冰冷,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成年後的陳最。

不,陳最沒有他那麼精於算計!

之前陳最與時岸不是沒有過沖突,相反的兩人之間的事情總會被放大在大銀幕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對錯在誰。

只是有時候資本就是天,在資本面前,對錯似乎就是最無用的東西。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得罪了時家太子爺的陳最很快就會被封殺直至隕滅,但時家處理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意外。

不管不問,任由少年們自己處理。

江遊想到這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縱然陳最沒有顯赫的家世,他相信在十年後,少年也會是年輕一輩中最最出類拔萃的那個。

自己能看得出,時言之自然也能看得出,拉攏不到就趁此解決掉,是他的作風。

江遊還是忍不住爭取:“時總,他還只是個孩子。”

“那我兒子不是孩子嗎?”銀藍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怒目而視,“江總你什麼意思!真把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當作你兒子了?”

她嘴上不依不饒,三兩步衝著不遠處的陳最過去。

江顏見狀,趕緊擋在他前面,她看著暴躁如雷的年輕婦人,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麼前世就算是所有人都質疑陳最跟親生母親關係不好,甚至在宴會上也都是冷著臉絲毫不給她留顏面。

這樣不明辯是非的母親,能指望她對半路認回來的孩子有多好。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江顏氣極了,“他做錯了什麼?時岸囂張跋扈,仗著有人撐腰,一直目中無人,你難道不知道?”

銀藍突然被還不到自己腰間的小糰子給控訴了,她看著還沒自己腿高的小屁孩,有些奇怪,明明是個孩子,自己卻似乎看到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憤怒與心疼。

“江總,令千金…”

“你別看我爸爸!”江顏掐著腰,“你除了會威脅別人,還會幹什麼!”

“我!”銀藍噎住了。

“你什麼你!時岸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啊!無底線的寵溺他,時岸有今天,你也少不了責任,”江顏小臉嚴肅,“再說了,那刀子是我哥拿的嗎?是我哥扎的嗎?你們別太無理取鬧了!”

“刀子雖然不是他拿的也不是他捅的,”銀藍咬著牙,“但是,他跟我兒子不對付,他必須給我兒子認錯!”

她說著一把推開了江顏,“我跟你一個小屁孩說什麼!”

江顏自然沒她力氣大,被她推的一踉蹌,幸好陳最手急眼快一把攥住了她的衣服,才讓她免遭摔倒。

“你幹什麼!”

陳最在今晚第一次動怒,黑漆漆的眸子裡寒氣四射。

銀藍被他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就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孩子,有什麼可怕的!

“打你!”銀藍說著就仰起了巴掌。

“你滾開!”江顏人小力氣也小,這會兒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抱著銀藍的腿不撒手。

銀藍礙於江顏身份,也怕真的傷了她,給江家不好交代,一時間也掙脫不開她。

“江顏,過來,”陳最擰眉去拉她,“我沒事,放開她。”

“顏顏!”

這一變故讓江遊和葉青璇嚇了一跳,葉青璇趕緊過去把女兒抱到懷裡,見她沒事才鬆了口氣。

“時太太,你現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至於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吧!”

“我,我沒想動她,是她自己在這說些有的沒的。”

“連孩子都懂得道理,你卻聞而不見,”葉青璇現在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你拿陳最養父母的事情說事,那你瞭解過事情的原委嗎?你明知道時岸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偏要與他為難!”

若不是兩家在生意上有往來,江家暫時還鬥不過時家這樣的百年家族,她真想一點臉面不留的給她幾巴掌。

“你們什麼意思?”銀藍看出來她的顧及,更是囂張跋扈,“你們想為他出頭?那你們可想清楚了,跟我們時家作對,你們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能耐。”

“我們有沒有這個能耐就不勞時太太操心了!”江遊見不到妻女受委屈,再加上對陳最,他是真的欣賞,也想為他再做些什麼,“既然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說了吧,你們不就是看著陳最沒有靠山嗎?現在我江家就是他的靠山。”

他話音剛落,空氣中徹底安靜下來了。

在場幾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包括眼尾泛紅的陳最。

片刻之後,陳最站直了身子啞著聲音說:“江叔叔,沒必要為了我…”

“江家我說了算!”江遊打斷了他的話,“我以前就跟你說過想收你做乾兒子,你也答應了,既然是我兒子,那出了事我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你!”

陳最聞言抬眸,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他知道江叔叔這麼說是想告訴時家,自己是江家的人。

他眼眶猩紅,嘴角微動再看到江叔叔示意的眼神之後,微微垂眸算是應下了。

時言之縱橫商場多年,豈會看不出來其中的緣由,他咬緊牙關:“江總,你非要為了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雜種與我們時家作對是吧!”

江顏實在是受不了,她快要氣炸了,“時總,你怎麼就保證那裡面躺著的是你親兒子?不是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