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的大庚嶺山中早上有絲絲涼意,陳世安一行五十餘人早早起來,簡單的梳洗一下吃過早飯後,一行人繼續出發。昨晚聽村民講,前一百餘里沒有人家。山中偶有幾間獵人用以歇腳幾間木屋,一路上多加小心,要在天黑前搭好帳篷或找好住宿地點,因為山中野獸出沒頻繁,晚上尤為危險。

陳世安一行人有時行走于山谷之間,有時行走山腰棧道,有時趟過小溪,行進速度較前一天又要慢了一些,在走了四、五十里後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也許是大山遮避的原因,太陽早早就看不到了。

陳世安、水娃與少年舒清此時三人都沒有騎馬和坐車,走在隊伍的中間。舒清將劍掛在馬鞍處,拉著韁繩與陳世安並行,後面水娃拉著馬車韁繩跟在後面。

一路行來,三人已經熟悉,舒清饒州府德興人士,今年十五歲,求學於信州府的鵝湖書院,如今正前往南海郡遊學一番,準備兩年後進京趕考。當得知陳世安是洗藥山莊弟子後連說可惜,勸陳世安棄醫學文與他一起考取功名。

陳世安聽後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說是父母年事已高不忍遠離,舒清一看勸不動陳世安後也只好作罷,之後兩人又一路聊著當下的時局。正當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著時,前面的探路的說路旁二三十丈遠處有一獵戶歇息的木屋,大家今晚就在這裡住宿。

陳世安三人與一行人向著木屋走去,木屋建在一塊相對平坦山坳處,邊上有一條小溪流過,木屋前用木籬笆圍了一個小院,不過看樣子有段時間沒有人住過。

陳世安三人進得院中,找了一處拴好馬匹,水娃長了乾草鋪好,陳世安從車上取出一張大油布和昨天的灰棉布,又找了幾根木棍,支起油布做了一個簡易的帳篷。三人做這些後已經半個時候過去,此時商隊中人已經點起篝火架鍋煮飯。

“陳兄,今晚早點休息,後半夜多加小心。”舒清來到陳世安身旁,輕聲的說道。

陳世安聽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舒清,此時舒清和水娃一起來到拴馬柱旁餵馬,和水娃有說有笑的樣子,不時還和其他人打著招呼。

一柱時間的功夫,水娃和舒清就喂完馬回到簡易帳篷下面,吃了點乾糧後合衣而臥躺了下去,不一會後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已然入睡。不過舒清的雖已入睡,但是不知什麼時候將掛在馬鞍處長劍已然握在左手。

陳世安再看水娃時也從馬車上取出帶的兩把長刀悄悄的放在了睡覺的乾草旁邊,陳世安知道舒清和水娃說了什麼,水娃才會把刀取出。於是陳世安和平時一樣隨便吃了點乾糧,然後來到帳篷下,與水娃一起合衣而臥,不一會的功夫也呼呼睡去。

“世安哥,世安哥。”陳世安睡得正香之時感覺到有人在推自己,睜眼一看,原來是水娃在叫自己。

“水娃,怎麼啦。”陳世揉了揉了眼睛說道。

“世安哥,現在已經是四更天了,根據舒兄弟的估算,如果有山賊要襲擊我們的話,過一會就會來了。”水娃沒有坐起來,而是側著身子小聲道。

“水娃,你怎麼知道現在四更天,這荒山野嶺的又沒有人打更?還有你怎麼就確定山賊今晚要襲擊我們。”陳世安略帶疑惑的道。

“商隊的守衛值班是一個時辰換一次班,從定更一開始,剛剛是第四次換班,所以我確定現在是四更天,且每個班是兩人。現在這個季節五更天左右天就亮了,這樣兩個商隊各出一人,合計只需安排十人當值即可,這樣的好處是值班的人只需當值一個時辰即可,當值的人因為只當值一個時辰,只要第二天稍加休息即可恢復。

所以,山賊今晚襲擊我們的可能性最大,陳兄認為我說得可對否。”

舒清說到此處已經悄悄的坐起身來,左手握著長劍,右手撐地身體橫移原地轉了半圈,貓著腰悄無聲息的來到擋在籬笆門口的馬車底下。由於馬車上裝著滿滿一車的貨物,所以舒清很容易的就藏在車底靠近車輪邊上。由於天太黑,如果不仔細觀看地,根本就發現不了下面不藏著一個人,然後水娃也同藏在另一輛馬車底底下。

陳世安看著兩人,從他們的氣息波動來看,舒清練氣八層,水娃已經時階練氣七層。從他們的談話來看,應該早就商量好了,且他們應該也是在輪班休息,只有自己一覺睡到現在,而且還是水娃把自己叫醒,這些自己都一無所知。看來自己真的是缺少江湖歷練,難怪父親聽說是和水娃一起出門就欣然同意了。

陳世安見水娃與舒清已經藏好後,於是也拿好長刀貓著腰躲到靠近山坳的一輛馬車底下。此時商隊輪值過衛正雙手抱著靠在一輛馬車打著盹,完全沒有意識到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三人剛到馬車底下還不到一柱時的時間,就聽見“嗖嗖...噗噗”聲傳來,兩個輪值的守衛被兩支箭射中咽喉而死,死的時候便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緊接著就看見從外面跳進十幾個黑影,這十幾個黑影進來之後舉起手中的兵刃見人就殺見人就砍,不時傳來一聲聲慘叫,不一會的功夫在院中休息的三十餘人就有十幾人被殺。

一時之間血腥味四起,鮮血四流,其餘在院中休息的很快被慘叫聲驚醒。但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院中又多了十幾個黑衣人,這些人向著院中剩下的人撲去。頓時慘叫聲再次響起,十幾人很快就被屠殺幹盡。

陳世安躲在暗處看著瞬間發生的這一切,看著院中躺著的三十餘具屍體,血腥味充斥著整個院子,鮮血流得到處都是。此時陳世安感到心跳在加速,肚子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吐出來,並且手也在發抖,臉色蒼白,頭上冷汗直冒。

“砰......”此時木屋的正門和兩側的窗戶被人用力踹破,同時從裡面先後躍出六道身影,六人躍入黑衣人群中見人就砍,眨眼間就四、五個黑衣慘叫連連,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