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陳世安和水娃回來有五個月了,三尖頭那已經種上煉製三樣藥劑的絕大部分藥草,婦人的墳墓也已經遷完,重新立了碑,給水娃建的院子也蓋完了大半,煉藥所需的木火找到一種確切的叫鐵葉木。此木喜陽怕陰,主要生長於日照充足之處。

此木生長於崇山峻嶺之間,豫章郡沒有聽說哪個地方有產此種木材,倒是離郡城洪都府兩千餘里外大庾嶺的嶺南山中有此樹生長。

陳世安與陳景商量決定和水娃一起去嶺南採購樹種,陳景本也不想同意他們二人出行,但一想到二人均為練氣期修行武者,出行只要不招惹是非,安全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於是便讓他們二人到帳房取了五十兩銀子,擇日出發去嶺南。

從豫章郡城洪都去嶺南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走水路:由灨水逆流而上,到章水到靈渠進湘水到嶺南,另一條是陸路:由洪都出發至袁州府再到吉安府最後至南安府過大庚嶺到嶺南。

豫章郡,自古以來就有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魚米之鄉的說法。金秋十月,大地一片金黃之色,道路兩旁的稻田已經變成黃色,預示著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廬陵府至章貢府的官道上,各色的馬車與行人在官道上錯落有至,有的行色匆匆,有的不急不徐,這其中有行商坐賈之人,有進京趕考的秀才,還有走親訪友的本地鄉申與農人。

“世安哥,過了這萬安縣就到了南安府了,一路上的山路顛簸,沒想到這萬安縣竟有這一片平坦之地。”說話的人正是趕著馬車的水娃,此時車簾已經撩起,陳世安正探頭看著車外的景色。

陳世安與水娃從洪都府出發一路向南,在經過大半個月的風餐露宿後,今天到了萬安縣,再有五、六十里就進入南安府上猶縣相安鎮地界,進入南安府後又是邊綿不斷的大山,這大山就是有八百里大山之稱的大庚嶺。

“是啊,這裡雖都是豫章郡,但風土人情已大不相同。但是這裡水稻到是家中一樣,一年兩季,還有就是這裡菜中的辣椒放的比中還多,辣味比家裡還衝。”陳世安看著兩旁的金黃色的水稻道。

“不知家中的晚稻是否已經開始收割,祖母和父親母親身體是否安好!”

“世安哥放心,我們離開才一個多月,家中一切都好的。到是你說的這辣椒確是較家中的重,再加下在金秋時節,所候本就乾燥,現在舌尖已生出火氣水泡,等晚上住下後,需泡些清涼下火湯水服下才好。”水娃說完後拿起隨身攜帶的水袋喝了起來。

“哈哈...,誰讓你專挑那些辣味重的吃,現在知道上火了。”陳世安笑著揭喻道。

駕...駕...啪,正當水娃與陳世安在馬車上說話之時,一聲清脆騎馬聲從後面傳來。水娃回頭看去,只見一位只有十四、五歲的白衣少年策馬而來。

這少年身穿一身白色衣,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是英氣勃發,身背一柄長劍,猶如從畫中出來少年郎,真是鮮衣怒馬少年時。一轉眼間就從陳世安他們身旁飛馳而過,留下一個白色的身影,惹得路上行人紛紛駐足觀看。

水娃和陳世安看著少年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繼續趕著路。一轉眼兩天時間過去了,陳世安與水娃來到了南安府境內相安鎮,鎮上有家客棧名黃家老店,據說已有百年曆史,幾代人都在此開店。陳世安與水娃就住在店中,此時正在與小二交談。

“這位少爺還有這位小哥,此去梅關還有二百餘里路程,前面路程全是山路,且山高林密,山中有些山蟲虎豹之類的野獸。”小二接過水娃遞過來的銅錢立刻笑著道。

“山蟲虎豹之類野獸,一般只要不去招惹倒是不會主動襲擊過往商客。”陳世安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面道。

“小二哥,除此之外可還其他的要小心提防?”水娃又遞過去幾文銅錢看著小二道。

“您二位太客氣了,嘿...”小二笑著接過水娃遞過來的銅錢,道:“其實呢山蟲虎豹這些都還好,就像這位少爺說的,只要不主動招惹一般不會攻擊過往商客。這八百里大庚嶺主要的危險主要來自於那山中山賊,聽說這山賊為首的王氏兄弟五人,人稱嶺南五虎。

這夥山賊據說有二百餘人,專門攔截過往客商,南安府府衙多次派出官兵和衙役清剿,均是無功而返。您二位最好與其他客商一起結伴而行,一起好有個照應,這樣也安全一些。”

三天後,陳世安與水娃和兩個商隊一同起程,這兩個商隊一個是販賣藥材的,一個是販賣瓷器的,兩個商隊一共有五十餘人。讓陳世安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白衣少年也和他們一起,看來也和他們二人一樣,為了安全結隊同行。

相安鎮位於南安府北部,離大庚嶺梅關還有三百餘里的山路。其實去梅關還有一條路可走,不過嚮往東要繞行三百餘里路,走崇義縣,再從崇義縣進大庚嶺走一百五餘裡就到了梅關。由於繞行要三百餘里,加上還有一百五十餘里山路,時間上還不如走相安鎮直接進山這條路線,所以大部分要過梅嶺的客商與行人還是會選擇走這條線路。

一行五十餘人向著大庚嶺山中而去,大庚嶺中山中林密且山路崎嶇,陳世安他們走的並不快,這一天下來也只走了六、七十里。由於是在大山之中,一路上也沒有看見一家客棧,甚至連山中的農戶也沒有看見一家。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著,這時天色漸暗暗了下來,這時忽然前面傳來犬吠之聲,眾人尋著犬聲望去,只見前面幾十丈遠處林中有三戶人家,家中已點起燈火若隱若現。於是客商中的管事前去村民家中商討借宿,不一會回來說村民同意借宿,一行人分別到三戶村民家中或院中借宿。

陳世安與水娃來到右邊一戶村民院中,將馬車停好,飲水餵馬後隨便吃了點帶的乾糧後來到廊下,找一些乾草鋪在地上,再鋪上自帶的灰色綿布,合衣而臥躺在上面。

這時那少年也走了過來拱了拱手,道:“兩位兄臺,在下舒清,可否與兩位一起...。”

“舒兄弟客氣,出門在外能夠相遇即是緣分,承蒙舒兄弟不嫌棄,那我們就擠一擠。”水娃與陳世安坐起身來,陳世安拱手道。

“多謝兩位兄臺,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好自稱叫舒清的少年來到廊下,也不矯情合衣合臥躺在陳世安身旁。

陳世安與水娃本來是順臥,不過舒清來了之後,由順臥改成橫臥,三人又閒聊了幾句,可能是趕了一天的山路都累了,不一會的功夫,院中就鼾聲四起。這時山中傳來各種蟲鳴鳥叫聲,並不時有團野獸的叫聲,此時院中除了值守人員外,都已進入夢鄉。

陳世安他們睡得正香之時,離三戶村民十幾丈遠的山林中,有兩名身穿黑衣男子正看著他們,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從身後包裹中摸出一灰色信鴿,在信鴿小腿處綁上一小紙條後,雙手將信鴿往空中一拋,信鴿展翅向空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