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室內,唯有燭光微微搖曳,拖下一道狹長的陰影。

一群人圍繞在蠟燭旁邊,竊竊私語。

“你們聽到他剛才說了什麼嗎?我無法理解!”

“不只是你,我也無法理解,但可以確信他的話語之中的確存在著某種東西,我能夠感覺到那些話語裡面有異常指數波動……”

他們似乎在討論著剛才聽到的一場對話,言辭非常激烈。

片刻之後有人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就把他抓過來,好好問問到底說的是什麼!”

但很快就有人反駁:“你瘋了?要知道那個人唯一超凡,先不說收容組織知道我後我們還能不能活,光是伱,有把握在那個超凡面前將他生擒嗎?”

聽到這句話,先前拍桌的那個人“哼”了一聲,但最後還是安靜了。

很明顯他們對那位所謂的“唯一超凡”忌憚不已,不敢輕舉妄動。

整個討論場面再一次陷入了焦灼,所有人都在固執己見、各抒一詞,但沒有任何人討論出來結果。

因為眼下需要面對的情況實在太複雜。

就在剛才,他們在某個莊園之中安插的“釘子”傳回來一個讓他們震撼不已的資訊。

【據稱,人世間唯一超凡來到了這座城市,並且和他們計劃中的某位重要人物進行接觸。】

這一點已經讓這些人驚恐了,但很快、後面的資訊更是讓他們大跌眼鏡。

那似乎是關於這個世界的隱秘,是那位超凡出於層次而獲得的某些知識,同時也是眼前這些人、根本不瞭解禁忌。

也正因為如此,那個安插進去的釘子才如此焦急地返回。

而這些人在討論的內容也全部都與此有關。

“曙光那邊怎麼說?”

“不知道,自從上次他們東亞那邊的據點被打掉之後,到現在為止他們都沒有任何資訊傳過來。”

“是不是放棄我們了?”

“可能吧,但反正我們也遲早要脫離曙光了,哪怕被放棄也無所謂。”

“你瘋了?!光憑我們的力量沒辦法對抗收容組織!”

“那又如何?我們不可能一直依靠曙光!你應該知道,曙光的根本目的跟我們只是方向相似,但具體差別很大。他們是想要復活禪雅!”

嘶。

在某個人說出這句話之後,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彼此對視、同時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忌憚。

“禪雅”這個名字似乎是某種禁忌,光是聽到就足以讓整個討論停滯了下來。

片刻之後才有人接著說道:“但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的確。是否可以綁架那個年輕的齊家人?”

“不一定,我們不確定那個人在超凡者心中的分量。”

“但除了那個其他人之外,我們也沒有其他手段了。”

“的確,齊家人是我們已知唯一和超凡者有聯絡的存在。而且那位超凡似乎說過想要尋找真理,我聽說齊家人似乎和真理有關係。或許就是因為如此,那位超凡才會跟在齊家人旁邊。”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應該派人將齊家人人掌握在手心,這樣不僅會牽扯到超凡,還能夠和超凡者有想要溝通的真理搭上線!”

“可以。”

“就這麼辦吧。”

在漫長的討論之後,所有人得出一個結論:“準備去綁架齊思勰!”

——

第二天一大早。

陳清從睡夢中醒來。

得益於超凡者的體質,他根本不需要太長時間的睡眠。從今天凌晨到現在,他一共休息了三個小時,睜開眼睛之後仍舊精神飽滿。

甚至可以的話,陳清覺得自己連續一週不休息都沒有太大影響。

他開啟門,剛一出去就看到齊思勰和他的父親站在走廊上交流。

“我……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齊父按著腦袋,有些痛苦地說道:“自從前不久我就感覺精神恍惚,偶爾會認為自己並不是自己,但我沒當回事,只是覺得太累了。也就是在差不多一週前。我經常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聽到這裡,齊思勰趕緊安慰齊父:“放心吧爸,事情已經基本解決了,有那位在我們不需要擔心太多!”

那位……

聽到齊思勰這麼說,齊父下意識看了一眼陳清房間的方向。

而此刻陳清已經躲在角落裡,並沒有讓他察覺到。

整理了一下語言,齊父憂心忡忡地說道:“那位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和你之間……”

聞言,齊思勰思考了片刻,這才接著開口:“我和那位存在某個交易,放心吧。是沒有不利條件的那種,我們之間各取所需,公平公正。”、

齊父似乎鬆了一口氣,但還是頗為擔憂:“可是我們之前的那個邪教……”

“沒事的,我們今天就會去打掉那個邪教的駐地!”齊思勰接著安慰道。

他們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麼,但很快屋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隨後就是女僕那呆板的聲音:“少爺、老爺,門外有客人想要求見。”

聽到女僕的話語,齊父微微皺眉:“就說我現在有事。”

然而得到命令的女僕並沒有第一時間領命,而是繼續微微彎腰對著齊父,同時輕聲說道:“姥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做。”

聽到這句話的齊父眼神一變。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下意識指著對方:“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面前的女僕就一個欠身上前,手指化作刀刃直接打暈了齊父。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微笑看著旁邊的齊思勰:“少爺,是我帶你走,還是你躺著走?”

說這話的時候,齊思勰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任何情緒。

她就像一件精緻的瓷器,只有冰冷到近乎淡漠的平靜。

意識到這一點的齊思勰嚥了口口水。

他不著痕跡的往後看了一眼,卻只看到陳清房間那緊閉的房門。

沉思了片刻之後,齊思勰苦澀地說道:“我跟你走,但我希望你能放過我父親。”

聞言女僕終於露出一個微笑,只不過這個笑容也顯得有些瘮人。

“當然,”她語氣變得更加機械,“教主大人點名要你,除此之外其他人都無所謂。而且我們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久也對老爺曾有一些感激之情。”

說到這裡她輕輕用指甲劃拉齊父的臉頰。

她那指甲無比尖銳,僅僅只是劃了幾下,很快齊父的臉上就露出幾道血痕。

“等等!”

齊思勰上前一步,面帶怒容:“我都說了跟你們走了!”

女僕笑盈盈的說道:“抱歉,但沒辦法,畢竟誰知道你還有什麼打算?”

“比如說……”

她也看了一眼陳清所在的房門。

但那個房間裡仍舊一片死寂。

看著這一幕的女僕冷笑一聲,心裡想著:“所謂超凡者也不過如此。”

隨後女僕轉過身,面帶微笑:“那麼請和我們走吧。”

聽了這句話,齊思勰也只能點點頭。

很快兩個人就緩步離開,只留下又一次暈倒的齊父躺在地毯上。

而等到十分鐘之後。

陳清也從角落裡走出來,臉色平靜。

“比我想象中來的要快,”他喃喃自語著,“原本還以為只要至少要兩天的時間對方才會開始行動,沒想到一天都不到那個邪教組織就忍不住綁架齊思勰了。”

這麼一來他就可以順藤摸瓜尋找到那個組織了。

而且收容組織那邊應該也得到了訊息,他們現在也準備出發。

腦海裡大概理了一下思路的陳清點點頭。

齊思勰被綁架也是他天下揚名的計劃一部分。

因為他將會用這場收容行動,向這個世界證明他是唯一超凡者的含金量!

雖然這樣可能會給未來帶來許多麻煩,但也同樣能帶來數不清的收益。

而首先最大的收益就是,他能夠用這一場宏大的勝利來為昨天自己說的那些災難、異常背書。

就像他以前說的那樣,一句話從不同的人嘴裡說出來,分量是不一樣的。

拿起手機,請陳清撥通一個電話:“喂,是我沒錯,可以準備開始行動了。”

“對了,不要忘記,我想有這場行動的臨時指揮權。還有,現在抽調三個小隊過來。”

話說到這裡,對面似乎有些不解。

可陳清也沒有多做解釋的打算。

他只是看著齊思勰母親緊緊鎖住的房門,平靜說道:“因為這是最低要求的人數,低於這個人數就會出現傷亡。”

說完之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相信對面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麼想著,他走上樓梯,同時再次輕輕推開齊思勰母親的房門。

和昨天別無二致,那個佝僂的身影仍舊背對著他。

拉開一張椅子,陳清直接坐到那個身影的後面。

“讓我想想,昨天你們說過、是不是想要獲得一些答案?”

他臉色隱隱有些陰沉:“那就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你把齊思勰交換回來,而我可以告訴你們部分問題的答案。”

這句話竟和他用“真理”身份時,矇騙其他人的說辭一般。

但很明顯這句話的確非常好用。

不論是“真理”說出來,還是“陳清”說出來。

對面的人迅速轉身,怪笑著說道:“我就猜到那個年輕人對你來說意義不一般!果然,你是想要透過他尋找真理!”

說這話的時候,老巫婆對此似乎勝券在握。

而這份醜陋的滑稽只讓陳靜覺得可笑。

你在說你媽呢?

到目前為止對面知道的資訊都是陳清故意透露給對方、誘導對方的。

就這樣,眼前這些人竟然還想著從自己手中獲取利益。

這給了陳清一種老鼠得意洋洋自己爬上捕鼠夾然後朝著他上下襬動身體的荒謬。

想必捕鼠夾壓下來時候,聲音會非常悅耳。

一邊這麼想著,他一邊露出一副陰沉的樣子,似乎正在忍受對方的挑釁。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浪費時間!”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之間似乎帶著些許怒意。

這個時候他分外感謝幸好自己之前名聲不顯,這樣其他人不知道自己的性格。

不然要是隊長過來,估計都會驚訝自己怎麼會表現得這麼情緒化。

但老巫婆肯定不知道這一點。

她只是笑的越來越放肆。

好在,她姑且也知道分寸,所以最後也平靜了下來。

“很好,”她嘎嘎笑著,“那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

感謝末音大佬的萬賞,啪啪啪啪(鼓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