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父依舊笑容滿面,但眼底已經掩藏著威脅,“彥儒,你十幾年沒有在A城可能不知道現在A城和以前可不一樣了。”

“現在可不是隨意開玩笑的時代,只要做過壞事,都能給你扒出來證據。”

他的目光和蛇一樣陰毒。

他在威脅宋彥儒,以甄家現在的勢力,憑空捏造出死罪輕而易舉。

我的親生母親也是一樣的想法,“江玄他已經一年多沒有和我聯絡了,但他每時每刻都活得好好地,不會出事,不需要別人多管閒事。”

“如果這邊沒有事情,我就帶歡歡回去了,歡歡身體不好,這陣子又一直為甄洛忙前忙後地,人都瘦了一圈。”

甄洛再沒有剛剛說報案時候的堅定,心疼地打量著江歡,明明江歡臉色紅潤,他竟然也跟著點頭,“這些日子辛苦歡歡了,要不是江玄故意離家出走,歡歡也不會傷心,她最害怕江玄出事了。”

如果恨意有形狀,我的恨意這會兒應該可以將在場的所有人壓死。

為什麼甄洛結婚的那天,我沒有穿紅衣服,這樣我就可以變成紅衣厲鬼,把他們一個個殺死,還不用付法律責任。

不,我應該要把他們折磨死,他們不能死得很輕鬆,至少要像我這樣,痛不欲生。

我幾乎是帶著懇求看向宋彥儒,我不知道他剛剛是不是在開玩笑,但現在我是真的希望他能夠堅持報案。

只要報案,我死亡的真相遲早都會水落石出地對嗎?

宋彥儒垂下頭,視線一個個掃過面前這些人的表情,突然笑出了聲,諷刺開口,“嘖,這副嘴臉,真看不出是江玄的好兄弟,好媽媽,好妹妹!”

他的語氣重點落在這幾個稱呼上。

就連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我支援你報案,一個正常人半個月沒有任何社交活動,這是很不正常的現象,尤其是像江玄這種首席設計師。”

“我記得有人找他定製了珠寶,已經過了交貨期,江玄還沒有把貨交給他。”

“這周已經第三起了。”

他說的隱晦,但足夠甄洛理解。

除了甄洛,工作排在我的第二順位。

勤奮以及交貨快是我名聲大漲的原因之一,交不出貨的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說江玄欠了三個人的定製款式?”甄洛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他不敢相信這是能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因為我可以為了設計一款有了靈感的珠寶連熬兩天,拼著進醫院也要交稿紙。

警察點頭,隨後看向宋彥儒,“你報案吧,證據給我。”

甄洛被江歡擋在身後,又開始走神,他似乎是在接受我真的有可能失蹤這個事實。

宋彥儒利落的拿出一個光碟,和我的那張一模一樣,江歡和我媽瞬間變了臉色,雖然很快偽裝起來,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中有種即將看見真相的欣喜,視線鎖定宋彥儒手上的光碟。

心跳聲震耳欲聾,我不由自主地湊近那張光碟,親眼看著警察將它放進播放器裡。

播放器閃爍,宋彥儒突兀的說了一句話,“現在還有機會私了。”

語罷,他意味深長地看向江歡,“這是江歡小姐武力侵害他人財產的證據。”

江歡緊咬唇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彥儒哥哥,你怎麼可能這樣汙衊我……”

她還在演戲!

我胸口跟破了口的皮鼓一樣隨著我的呼吸發出沉重的聲音,我緊盯著還在閃爍的螢幕,顧不上看那群人。

快了,快了。

螢幕開始出現畫面,我耳膜裡全都是自己的心跳聲。

畫面裡是江歡和我還有一群保鏢,看環境應該是在江家別墅。

我們的面前有一個密不透風地袋子,袋子一股一股地好像裡面裝的是有生命的東西。

“打啊!懦夫!”

“一個麻袋有什麼不敢下手的!”

“賤種就是……”

“啊!”一聲差點刺穿我耳膜的尖叫打斷了我的專注,畫面靜止了。

“別停啊!繼續放!繼續放啊!”我聲嘶力竭地衝過去摁開關,手指卻一次又一次地穿過播放器。

“不!不!不可以!為什麼啊!”我雙手緊緊揪著自己的頭髮,不甘心的轉向那些警察。

“你們接著看好不好?!接下來就是證據了!沒有很長的!”

“你們別走啊!”

任憑我叫的撕心裂肺,他們還是一窩蜂地衝到江歡身側,“叫救護車!”

“快叫救護車!”

吵吵囔囔地聲音聽得我頭疼不已,我不斷的用拳頭砸向自己腦袋,只有這樣,我才能舒服一點。

我無力的看著靜止的畫面,眼眶酸澀,喉頭跟吞了刀片一樣。

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

她明明都是裝的啊!為什麼每次我的事情都要排在她後面?!

“憑什麼啊!”我失控的大吼,靠在播放器上,螢幕裡的影片總共一分鐘,進度條卻停在20秒。

就像每次我佔理的時候,江歡裝病一樣,他們只會慌張的送她去醫院,任由我自愈。

在我悲痛間,一雙帶著薄繭的手,摁住了播放鍵。

順著那雙手我看見了宋彥儒的笑臉,他嘴角的笑容極具挑釁,我彷彿在他的眼睛裡看見了狼狽的自己。

播放鍵被摁下,音量鍵同時被用力摁著,響徹警局的聲音讓我想要張狂大笑。

“賤種就是賤種!”

“養的貓也是賤種,髒的要死。”

“打啊!不打我就把你送進爸爸的書房。”

我指甲陷進掌心,控制自己看著螢幕,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才上高一的我被一群保鏢壓著跪在地上,手裡被蠻力塞進一根棒球棍,隨著江歡的命令說出,一個保鏢抬腳用力踹在我背上。

我撲在了麻袋旁,麻袋裡的東西拱了拱我的臉,那熟悉的氣味讓我一下子就明白裡面裝的是我收養了三個月的貓,它叫喵喵。

它每天都在我下課的時候翹著尾巴過來蹭我,就像現在這樣。

我崩潰大哭,將麻袋緊緊護在懷裡,膝行到江歡面前,卑微的懇求她,“求你,它只是一隻貓而已,要是你不想在我身上聞到它的味道,我以後可以都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