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凡一瞧,張非鈴真是恨出邪火來了,這樣大膽的話也敢說。

便苦心勸道:“千載悠悠,聖人幾何。玉文,不要多想。他忘恩負義,那是他無恥,咱們氣過也就算了。過去的不可改變,活著的人只能努力將後面的人生過好。你還年輕,你以後還會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新的家庭。想想以後的幸福,不要被眼前的仇恨迷住了。人一旦陷入仇恨,那這輩子可就只剩下苦悶了。”

聽到落凡的話,張非鈴看向他,認真說道:“義兄,雖然你是為了布衣軍才救的張家,但我確實敬佩你。若你能幫我拿下布衣軍,幫我殺了尹少正和司馬月,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可以把布衣軍送給你,我也可以當你一輩子的奴僕!”

落凡又拍了拍張非鈴的肩膀,搖頭笑道:“殺他們早在我的計劃之中。我不用你當什麼奴僕,只要你能開開心心的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張家便是沒有布衣軍,我也一樣會救的。我落凡一生只專注做兩件事,殺惡人,救好人。你父親是實實在在的大俠,是我敬佩的前輩,能救他的家人是我的榮幸。”

聽到落凡的回答,張非鈴真是崇拜不已。這好聽的話,誰都願意說,可這世間能有幾個真如落凡這般表裡如一,從不做作的男子呢。他真是大丈夫胸襟,是和自己父親一樣了不起的人物。

張非鈴第一次仔細端詳落凡的樣貌。只覺得他越發俊秀,越發的英氣逼人。而他那雙明亮精銳的眼睛,更好似擁有堪破一切的無窮能量。她第一次感覺到無比的安全和溫暖。

落凡察覺到張非鈴盯著自己,心說不會吧,她不會看上自己了吧?

落凡最不喜歡糾纏這男女之事,急忙撇過了腦袋,佯裝看向堂外。恰好,此時黃字隊暗衛黃九白衣蒙面,正遠處走來。落凡便藉機從張非鈴身旁離開,迎了出去。

黃九來到落凡面前,小聲道:“閣主,布衣軍十大統領,各帶了三百護衛,馬上便能進城。”

落凡問道:“布衣軍中,對大帥之爭有什麼定論嗎?”

黃九答道:“分為兩派,神山、林隱、水隱、土隱、明光、飛繩五部,全部支援神山統領風百年接任新的統帥。而其四部,說要先尋到張莫然再做打算,應該是有意拖延時間。”

落凡:“查到張莫然是誰殺的了嗎?”

黃九:“沒有。雖然我們找到了張莫然的飛鷹駒,但那馬販子認不出賣馬計程車兵是哪一部布衣軍。時間太短,而布衣軍各部士兵全是同族同親,外人也不好去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張莫然到達南城時還是活著的。肯定是布衣軍裡的人動的殺手。”

落凡:“明白了。三日後,張大人下葬完畢,我便要親自前往南城。而這三天內,我會將十大統領困在張家。你們在南城繼續收集那些忠於張家的老一輩統領名單,還有要拿到布衣軍十部在‘八十山’的佈陣圖。兩日後,你再回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商議一下收服布衣軍的具體策略。”

黃九領命,便告退離開。

不多久,布衣軍十部統領便率三千飛騎來到張家大門前。

街上百姓遠見來了大軍,全嚇得躲在路邊。打眼仔細瞧,這來的人馬和天都王朝的鐵甲兵和捕快不一樣,他們穿著的卻是顏色不同的布衣。這才全反應過來,這張若虛死了三天,他麾下的布衣軍終於露面了。

三千布衣軍騎在馬上,也是個個精神抖擻,威風凜凜。而十位統領更是衣著氣派,挺胸抬頭,一臉的神氣。與死氣沉沉的張家相比,他們倒是活得自在、得意、威風。

而那一眾統領騎在馬上,看向冷清的大門。臉色也浮現出不同的神色,嗟嘆,悲憫,鄙視!似乎他們對張若虛今日的下場,全是一樣的心思。家丁來報布衣軍來了,落凡便帶了天字隊十名高手出門相迎。

來到府門外,落凡拱手施禮,故作無知說道:“在下張若虛大人的義子落凡,見過諸位好漢。不知道諸位好漢是哪裡來的,晚輩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前排十大統領互相看了看,臉上都寫滿了疑惑。這張若虛哪裡來的義子?

最中間站著,身著白錦衣,胸前繡著三座土色山峰,手持馬鞭,背扛著長柄巨斧,年不過三十五六,卻一副囂張霸道的青壯年,他便是神山統領風百年。

風百年聽落凡說自己是張若虛的義子,當即提鞭走上前,呵斥道:“哪裡來的混賬小子,敢當著我們布衣軍十大統領的面撒謊。張大帥何時有了義子了?敢胡亂攀親,小心我們不饒你!”

其他人也是一樣,怒目而視。

落凡聽對方是布衣軍,當即面色不悅,直接大罵道:“早聽說,義父養了一群不知廉恥,沒有恩義的賤骨頭。原來就是你們呀!不過既然是來弔唁的,那也算是客人,我也自當好生招待。實話告訴你們,四年前,義父率兵前往武城鐵瓦寨平叛。那時,我蒙義父搭救,便拜在了他的門下。只是,我身份微末,恐怕玷汙了義父的英明,便沒有聲張。如今,義父蒙難,我自當替其披麻戴孝,幫他把後事辦好。”

十大統領又怒有驚,這小子也太狂了,敢當面罵他們十大統領不知廉恥、賤骨頭。當即一眾人氣得咬牙,各持鞭子和武器,全要上前圍毆落凡。而落凡身後的十位高手,當即拔刀對峙。

風百年怒道:“小子,別以為你尋個無人知的由頭,就真能冒充張大帥的義子了。我們十大統領和張帥朝夕相處,若真是義子,他不可能不告訴我們。你冒充張家義子,究竟有何企圖?”

面對即將暴怒衝來的眾人,落凡冷不屑,拂袖冷一哼:“不知,諸位可知曉在下的名字。”

眾人疑惑,難道他很有名嗎?

風百年直接呸道:“呸,你很有名嗎?我們憑什麼要知道你叫什麼!”

落凡冷一大喝:“吾乃東街縣衙捕官落凡!”

落凡一喝,十大統領全部嚇退一步!什麼!他就是龍城新來的那個東街縣衙“活閻羅!”那個滅了木幫和東來門,又滅了尹少正大軍的落凡?他怎麼還活著?!

南城距離龍城不過幾十里路,這裡發生的一切,他們自然一清二楚。想不到,這貌不驚人的青年,就是敢公開和四大家族叫板的落凡!

落凡報出姓名,便指著十大統領,繼續罵道:“義父遇難,張家家眷當街受辱,你們這些統領在哪裡?我花費七十萬兩白銀替張家贖身,又安排了義父喪事,難道張家還有值得我圖謀的?諸位懷疑我的身份,我倒是更懷疑你們到底是不是人!若你們是人的話,總該懂些人事,為何義父遭難,你們不來人救?為何我義妹遭辱,你們不來人幫?為何大喪三日,你們才敢露面!看你們人強馬壯,穿得也都像是個人,但怎麼看也像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落凡一大罵,圍觀百姓無不是心裡佩服,罵得好!這東街活閻羅,果然是龍城一把好刀!事做的地道,這話更說得暢快!

一眾統領也全被罵得臉紅、脖子粗,但張大嘴巴,也不好反駁,更不敢動手!

唯有風百年毫不在乎什麼道德,直接怒回道:“嘿!你就算是張大人的義子,也太放肆了,敢罵我十大統領,你是找死呀!張大人便是不聽我們勸,非要跟四大家族作對才死得悽慘。你小子是不是也想死呀!這世道實力才是真的,什麼仁義道德,全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