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白讓江珊就在駱長生辦公室烤火,他跟著去殷軾的辦公室。

煤礦局和縣政府在一個大院,但並不在一棟房子裡,還需要穿過外面的院子。

邊走的時候,江曉白道:“殷局長,晚上去你家,能不能別喝那麼烈的酒了,我昨天晚上又喝斷片兒了。”

之前,他本來是跟駱長生說今晚就在李根家,好把殷軾的邀請推辭的,可得知不僅殷軾安排了,連馬力也安排了後,他就知道推辭不掉,乾脆答應下來。

殷軾哈哈一笑:“沒問題,今天晚上我們喝柔和一點的酒。”

江曉白總算鬆了一口氣。

外面冷風颼颼,兩人走的很快,沒多久就到了。

殷軾的辦公室裡,格局跟駱長生那邊差不多,都是一張辦公桌,一個書櫃,外加必不可少的煤爐子。

此時,煤爐子裡的火已經燒得很旺了,上面炊壺裡的水都開了。

“土城就這樣,你隨便坐。”

殷軾客氣的說道,拖過一把椅子,讓江曉白在煤爐子旁邊坐下,又拿了兩個搪瓷缸子泡茶。

做完這些,他才拿出幾張表格,讓江曉白填寫。

江曉白看過,很快填寫好。

殷軾拿過看了後笑道:“你倒是寫得一筆好字,不去當老師可惜了。”

江曉白笑笑。

殷軾道:“這些表格是我拿去幫你辦證用的,要一段時間證照才能下來。”

江曉白道:“沒事,我不急。”

他知道後世經營煤礦需要辦不少證照,包括《採礦許可證》、《安全生產許可證》、《煤炭生產許可證》、《礦長資格證》、《礦長安全資格證》和《營業執照》等。

只是現在這個年代需要一些什麼證照他並不清楚,當即向殷軾請教起來。

殷軾自然給他講解清楚,並道:“你要是需要礦長的話,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江曉白略微沉吟,點頭答應。

一時之間他確實沒有合適的人,他觀察殷軾這個人,覺得還是比較靠譜的,介紹的人應該不差,等見面了考察一下就是了。

最後,兩人談妥了採礦權使用費和探礦權使用費,都是按照礦區範圍的面積逐年繳納,煤礦局有相關標準,江曉白也沒討價還價,並爽快的先繳納了10萬塊錢。

雖然還沒拿到證照,但那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江曉白也不禁竊喜,我也是有礦的人了。

從銀行取錢,交完錢後,已經是十點多了。

江曉白離開殷軾的辦公室,回到駱長生的辦公室,道:“駱縣長,我和殷局長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就先走了,去李根家看看。”

駱長生點頭:“你先去,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處理,中午的時候,我和你嫂子再過來。”

江曉白應了一聲,與江珊一起出門。

“呀,終於可以去羅阿姨家了!”

上了車,小傢伙顯得很開心。

江曉白笑笑,開車往城東駛去。

李根的家在土城東郊,小地名叫板慄坪,離城五里左右,只有一條毛馬路通往那裡,倒也不用問路。

這條路不是很平坦,一路上坑坑窪窪的,吉普車一路顛簸著,十幾分鍾後到了一塊較大的坪壩,這裡到處長著板栗樹,高大的接近20米,小的也有十多米高。

毛馬路邊上正好有一戶人家,江曉白把車停在路邊,去打聽李根家的具體位置。

“有人在家嗎?”

江曉白上了場壩,在門口大聲問道。

沒多久,屋裡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看江曉白不認識,問道:“你找誰?”

“大爺您好,我打聽一下李根家住哪裡?”

江曉白遞過去一支華子,問道。

老者擺擺手,他抽不慣紙菸,道:“哦,你找跟娃子呀,他家就在前面不遠,你再往前走半里地,右邊有一棵老闆慄樹,你從板栗樹旁邊的小路上去,走四五十米,第二戶人家就是他家了。”

江曉白道謝離開。

按照老者指的路,果然前面不遠就有一棵高大的板栗樹,此時樹上葉子盡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幹和樹枝,深灰色的樹皮上有不規則深縱裂,灰褐色的樹枝在風中招搖。

那棵大板慄樹後,是一個小山卯,山卯上都是農田,有些田裡種著蘿蔔或白菜,大多數田裡都是空著的。

田埂間一條泥巴小路,從大板慄樹下蜿蜒往上。

板栗坪雖然名字中有一個“坪”字,但不是說這裡就真的很平坦,只不過在幾座山卯間有一個大平壩罷了。

江曉白停好車,與江珊從後備箱裡拿了不少東西,往小路上走去。

坡上有四五戶人家,都是低矮陳舊的瓦房,其中有的屋頂還搭的是茅草,家家戶戶的瓦上都冒著青煙。

這個時候還不是做飯的時候,很顯然是烤火冒的煙。

這樣的景象在江灣冬天也常見,倒是見怪不怪。

經過第一戶人家的時候,也沒引起主人的注意。

大冬天的,人都窩在家裡,除非有人叫門,因此哪怕大門是開著的,一般也不會有人出來。

很快父女倆來到了第二戶人家,正是李根家。

土起瓦蓋的房子,三間正屋,後面帶著拖簷,左邊一個偏房,形如“7”字,在正方和偏房上各有一道門。

同樣門開著,但不見人。

“旺旺旺……”

江曉白和江珊剛走上場壩,階沿上的一隻黃色土狗就站起來,對著兩人狂叫。

“狗狗別叫,我是來找羅阿姨的!”

江珊以前去陳援朝家時,還被狗嚇到過。不過自從她養了江獅後,就再也不怕狗了。那黃狗又只是叫喚,沒有動,她就笑著說道。

還以為這狗像她的江獅一樣,能聽懂她說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