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完全不知道楊老夫人那邊也要替她護短的事,回完門她就閒了下來,拿來了將軍府所有的賬本,有各種鋪子的,田莊的,茶園果園等,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楊老夫人經營的類別很多,收入非常客觀。

她上一世之所以能做到富可敵國,是因為她涉獵的東西一本萬利,四個國家都有她的連鎖店鋪。

按照她對賬本的熟悉程度,一個人就能輕鬆完成,但為了顯示自己是個小白,她特地叫來了張嬤嬤和素雪,裝作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詢問他們,磕磕絆絆的總算是查完了所有的賬。

不得不說,楊老夫人是真的厲害,偌大的將軍府竟然沒有爛賬,只有底下一點小偷小摸,比如採買剋扣了點銀子,不過這些都無所謂,管理一個大家族,還是要給下人一點油水,他們才能乾的更好。

傍晚時分,謝容收到了六公主宮禪送來的燙金請帖,三日後在宮中舉辦賞花宴。

她摩挲著質量極好的請帖表面,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底閃爍起了算計的光芒。

上一世,她入門並且聞名四國的店鋪就是繡坊,但是那時她經歷很多磨難才得以成功。

而這一次,門檻顯然要降低了,她可以先去這群貴女中宣傳一波。

“素雪,幫我把床底下那一大箱子搬出來。”

“是!”正在收拾桌子的素雪停下手中的活,叫了其他兩名丫鬟一起。

謝容開啟箱子,素雪正巧看到最上頭的帕子,她尖叫了一聲:“我的天,好精美的刺繡,這金魚看起來栩栩如生,就跟活的一樣,少夫人,這是你繡的嗎?還有這是什麼繡法,怎的從未見過?”

素雪不敢去碰那抹帕子,生怕弄髒了它。

謝容輕輕一笑,小心的拿起,攤開來給幾個人看。

這些都是她這幾年繡的,一直藏在謝家,沒讓人發現,直到婚嫁那天,才混進嫁妝裡帶來。

上一世她也是靠這一箱子寶貝開始的。

“這是失傳已久的蹙金繡,都是我繡的,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以後我也可以教你們,三日後幫我一起帶進宮去,我有用處。”

素雪哇了一聲,冒起了星星眼,感嘆道:“少夫人,沒想到您這麼厲害。”

“我都是和我娘學的。”

她聽娘說,她也是很早以前在一位民間的師傅那學的,那師傅六十多歲了,教完娘後沒兩年就離世了。

後來她查閱資料才知道這是珍貴的蹙金繡。

*

皇宮,御花園。

繁花似錦交織,已經來了許多個鶯鶯燕燕,站在各處交談,時不時的發出嬌俏聲,可真是應了那句人比花嬌。

謝容身邊就帶了素雪還有一個大箱子,她甫一出場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面色各異,已是有人開始指指點點。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說她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嫁給了楊大將軍之類的話。

她不在乎,落落大方的命人放下箱子,然後拿出了裡頭漂亮的各種繡品,一一送給在座的各位。

“啊?這個是送給我的嗎?也太漂亮了吧,我在外頭就從未買到過如此好看的繡品,也只有京裡繡藝大師賈夫人才有這水準吧,但是賈夫人的繡品從來都只供應皇后幾人,就連公主們也只是偶爾得那一件,根本捨不得拿出來用。”其中一名貴女拿著繡著荷花的帕子,不敢置信的左右打量。

她也是見過了繡品的人,好壞她還是分得清的,這帕子上的荷花跟真的一樣隨風搖曳,針線縝密,花蕊含苞待放。

其他拿了繡品的人除了驚奇之外,也在無人無嘀咕謝容的壞話。

俗話說,拿人手短。

在座的每一個謝容都不熟,但是認的清,比如送了荷花帕子的,是晉太傅的孫女。

謝容本就貌美,輕輕一笑,絕色豔麗。

她和聲細語道:“這些都是我閒來無事繡的,第一次見面,送給大家的見面禮,還望大家不要嫌棄才好。”

“不嫌棄,不嫌棄,這小貓繡的也太可愛了,嗚嗚嗚,我好喜歡啊,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小貓呀。”另一名貴女拿著個繡了小貓的掛件,愛不釋手。

當然是因為前世她早就調查過這些貴女的喜好,不過她才不會這樣說。

謝容勾唇:“我看姑娘你長得可愛,就覺得小貓和你很配,你喜歡就好。”

接下來,那些在背後議論過謝容的人紛紛上來同她說話,再也不好意思多說一句閒話。

人家就算是謝家庶女,可現在是將軍夫人,落落大方的,不小家子氣,看著還挺不錯。

“喲,這不是我的好妹妹嗎?你來的可真早啊。”

就在謝容混在人群中跟眾人討論各種刺繡時,謝音音姍姍來遲,她的身後還跟著好幾位貴女。

謝容都認識,全是與謝音音關係好的朋友,身份也都不凡。

其中一人不屑譏諷:“什麼好妹妹,就憑她一個小妾生的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怎麼好意思稱自己是你妹妹的。”

“那沒辦法,畢竟人家現在是堂堂將軍夫人,雖然是偷了我的婚事。”

謝音音站在謝容跟前,掃了周圍的人一眼:“你們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跟她學壞了,你們還不知道吧,謝容還吃了我的嫁妝不願意還,你們說她是不是噁心壞了?”

對於突如其來的謝音音,還有這些充滿攻擊的話,眾人面面相覷。

還是有人幫謝容說話的,一名漂亮的少女開口:“你們的家事,我們不管,而且我們看事不看表面,也不會聽信你的一面之詞。”

其他人應和。

不過總有有些收了謝容的東西也不幫謝容的。

謝容渾不在意。

她看向得意的謝音音,早料到今天這場宴會謝音音不會有什麼好事。

她從容宣告:“第一,嫡姐也說了我只是小小庶女,我還沒那本事搶你的婚事吧,只是我們都上錯了花轎,誰都不是故意的。”

“第二,那些嫁妝昨日回門,將軍說了要還給姐姐的,只是我現在是將軍夫人,所以把東西還回去之後,他要讓爹爹重新準備一份同等的嫁妝,是你們拒絕了,而不是我不給。”

原來如此!

眾人瞭然!

這一聽謝容也沒錯嘛。

嘴巴伶俐了?

敢頂嘴了?

謝音音被說的臉色一黑,她以為謝容會像以前一樣吃啞巴虧,諒她也不敢曝出被威脅的那段。

回門那天果然不是她的錯覺,謝容的翅膀真的是硬了。

好!

好得很!

今天她非得好好打她臉不可。

“你什麼身份啊,有什麼資格和我拿一樣的嫁妝。”

謝音音揚起下巴羞辱謝容:“你娘不過是我家的一個丫鬟,不要臉爬床生下的你,你骨子裡就帶著噁心人的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