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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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博涼仔細檢視了林霜兒手上的傷勢,眉頭越蹙越緊。
夜北承心裡的不安更甚:“她的手怎麼了?不是普通的傷痕嗎?”
沈博涼道:“傷痕的確普通,但打人的刑具可不普通。”
夜北承:“什麼意思?”
沈博涼語氣沉重地道:“她手上的傷恐怕是被烏青藤所傷。”
冬梅這時說道:“沈御醫說的不錯,霜兒的手是被一種青藤打傷的。只是……這青藤有什麼特別之處?”
沈博涼道:“烏青騰渾身長滿倒刺,且帶毒……”
冬梅臉色白了幾分:“那霜兒的手……”
沈博涼道:“毒倒不是大問題,只不過,這姑娘有些受罪罷了。”
夜北承臉色已經是極為難看。
他想象不到林霜兒受刑時該有多痛苦,這些倒刺扎進她血肉裡,一定很痛吧?
不自覺捂著自己的心口,夜北承忽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刀劍刺了千萬刀。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沈博涼,神情嚴肅地道:“有什麼方法能減輕她的痛苦?”
沈博涼搖了搖頭:“沒辦法,要逼出毒血,就得從傷口處扎針,否則傷口潰爛,回天乏術,林姑娘的手恐怕保不住。”
沈博涼利落地取出銀針,手法嫻熟地扎住了林霜兒手掌處的幾個穴位,很快,傷口處溢位紫黑色的血。
只不過,這樣的痛苦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昏迷中的林霜兒緊緊蹙了一下眉頭,嘴裡發出抑制不住的痛楚。
夜北承心口一緊,目光凌厲地看向沈博涼:“就不能輕點嗎?”
沈博涼有些無語:“下官已經很輕了,你若是再打擾我,只怕林姑娘又要多受些罪了。”
聞言,夜北承只要閉了嘴,只是眉間的愁雲逐漸加深。
逼出毒血的過程很漫長,期間,林霜兒被痛醒了很多次,而後又再次被痛暈過去,反覆幾次,額頭都已經被折騰出了冷汗,眼淚更是順著蒼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疼,阿孃……”
“阿孃,霜兒好疼……”昏迷中的林霜兒開始說起了胡話,嘴裡不停喊著阿孃。
夜北承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攥在心裡,越收越緊。
明明,她以前也會叫自己的名字的。
可現在,她只會叫她的阿孃。
她若是叫一聲他的名字就好了,他就會告訴她,他一直在她身邊,再也不會讓她受傷害了。
可她沒叫,再也沒叫過。
終於,所有的毒血都被逼出來了。
沈博涼將銀針一根根收了回來。
他道:“不必擔心,我已經用銀針替她把毒血逼出來了,只是傷口要日日換藥,切記不可碰水。”
冬梅連連點頭,將沈博涼說的話都記在了心裡。
“接下來的幾日尤為重要,她現在發著高燒,萬不可讓傷口惡化,身上也要記得日日擦洗,否則高燒不退,到時候傷口會更加惡化!”
沈博涼一邊說著,一邊奮筆疾書地在紙上寫了藥方子。
他將藥方交給冬梅,囑咐道:“按照這個藥方,隨我去太醫院抓藥,一日三次不可少。”
冬梅點頭應下,從沈博涼手裡接過藥方子,隨後便隨沈博涼一同去了太醫院。
等兩人離開,夜北承站在床榻旁,凝視了榻上的女子片刻,而後緩緩俯下身,將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
等冬梅抓回了藥再回到西廂院,推開門,裡面早已沒了林霜兒的身影。
剛要出門去尋,冬梅就被玄武攔下了。
“不必找了,王爺將林姑娘帶回了東廂院。”
冬梅不明所以地看著玄武,道:“王爺帶她回去做什麼?她現在還受著傷!”
玄武道:“王爺會親自照顧她,你只管煎好藥送過去,其他的不用管!”
玄武傳達完,正欲離開,卻被冬梅攔下,她氣憤地道:“霜兒她有自己的想法,王爺就算是主子,也不該不顧她的意願強行帶她回去!”
玄武莫名地看著冬梅,實在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氣憤!
王爺將林霜兒帶回去,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怎麼在這個女人眼裡,就成了強人所難了?
冬梅道:“我們雖然是做奴婢的,可也有尊嚴,王爺總不能喜歡的時候就將人強行帶走!不喜歡的時候就將人趕出去!”
她們的確身份低微!但她們又不是阿貓阿狗。只怪她們出生不好,沒能投個好人家,若是能投個好人家,誰會來給人做奴婢!
冬梅將不滿統統發洩在了玄武身上:“煩請你轉告王爺,霜兒她身份低微,實在高攀不起王爺,還請王爺大發慈悲饒過她,讓她安安分分在侯府做個灑掃院子的小廝!”
冬梅口無遮攔,玄武也不計較,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的一個阻攔,差點斷送了林霜兒的性命。
他只道:“王爺自有分寸,這樣的話以後不準再說,當心讓有心人聽到,這次就罷了,我不會告訴王爺的。”
冬梅看著玄武,一時有些怔愣,可她還在氣頭上,並不想領他的情,只道:“隨你告不告訴王爺!王爺要打要罰我也認了!”
秋菊在擔心受怕中坎坷度過了三日。
這三日,她夜夜夢魘,夢見夜北承來找她,而後將她大卸八塊。
然而,夜北承一直沒來找她麻煩,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那件事。
她慢慢放鬆了警惕,心想著,或許夜北承根本沒那麼在乎林霜兒。
思及此,她終於能安心睡個好覺,又如往常一樣跟在趙卿卿身邊伺候,當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趙卿卿對這件事也隻字不提,她更加賣力的討好宮清月,心想著,哪怕夜北承要找她麻煩,定然也要看在宮清月的面子上,不敢對她怎樣!
然而,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下午時,夜北承帶著人包圍了西廂院的院子。
他手裡握著一截又粗又長的烏青騰,長靴跨入那院中,抬眼便看見趙卿卿與秋菊被玄武押了出來,送到他面前。
秋菊一看見夜北承就渾身發抖,臉色更是被嚇得一絲血色都無,她欲躲在趙卿卿身後,卻被玄武一腳踹在了夜北承跟前。
夜北承手裡握著烏青騰,挑起秋菊的下巴,看了一眼趙卿卿雪白的臉色,冷笑道:“讓你坎坷的過了幾日,還真以為本王既往不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