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殊驍選擇後的冰冷聲,瞬間穿透宋知恩耳膜,後者眼含酸意,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他有此選擇,在宋知恩意料之中,且也不枉這位千金小姐不顧危險,甘願以身入局。

可親耳所聽,她跳動的心臟依舊不可控的蔓延出疼痛感,緊接著腦海裡翻滾出兩人抵死纏綿的畫面。

宋知恩覺得可笑,長長久久的陪伴也比不上家世相當的另一個女人。

事實扎心,刺激著宋知恩強烈的求生欲,她扯著喉嚨大喊,“哥哥,他們跟靳家有著仇恨,你若不救我,明年今日恐就是我的忌日。”

而她自己的深仇尚未得報,絕不就此輕易的下黃泉。

靳殊驍渾身緊繃,女人的言語狠狠撥弄他的敏感神經,“我們靳家的兒女得有骨氣,若是商姣出事,A市會天翻地覆。”

宋知恩失望。

所以,她的命就不是命?

商姣越是重要,就襯托的她越不重要。

既如此,她也該替自己謀算。

“哥哥,你說得對,靳家兒女必須有骨氣,你要保嫂嫂,我並不怪你!而我想告訴你,哪怕我最後活不成,也會在九泉之下祝福你跟嫂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既然不是優先選擇,宋知恩已經著手利用此次機會,試圖讓愧疚在靳殊驍心裡紮根生芽。

若是可以活著,以後辦起事來才能事半功倍。

若不能,她也要靳殊驍午夜夢迴時,因為未選擇她而悔不當初。

她知曉,惦念之人因其徹底死去是多強的殺傷力。

無人能比擬。

活著的白月光永遠比不過死去的硃砂痣。

靳殊驍望向她,心底滋生出歉意,自嘲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擔憂。

“你倒也想的開。”

商姣拼命掙扎,凳子咯吱作響,哭的眼淚婆娑,我見猶憐。

“殊驍,你還是先救知恩,她想活,你可以先別管我,如果真要死在這裡,也是我的命。”

宋知恩冷眼瞧著她的表演,也跟著哭。

“嫂嫂大度,若能用我的命換你生還,是我的福氣。”

女人仇視著瞪向她的眼,並未逃過宋知恩的觀察。

靳殊驍燥意欲濃,眉頭緊鎖,攥緊的手背青筋暴起,“我已經有所選擇了,你們該遵守承諾了,放人!”

彪形大漢毫不畏懼的對上男人審視凌人的目光,似笑非笑:“放人可以,錢呢?一千萬,我可告訴你,若少一分錢,你花容月貌的未婚妻都活不得。”

靳殊驍寬大的手掌猛力拍著身側停著的悍馬。

“我來時匆忙,目前只帶了三百萬,你既知我身份,就應該曉得我不差錢,這三百萬你們儘管拿走,以後想要錢隨便報個數,要多少給多少,我所求也不過是人質的安全。”

商姣眼淚嘩啦啦的流,畏懼望向彪形大漢,“對,殊驍說的沒錯,只要你們放過我,以後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我心甘情願花錢買平安,事後絕不追究。”

說完,她視線移往宋知恩鎮靜的小臉上。

“若是可以把我妹妹一起放了,我願贈上無價之寶。”

宋知恩哼出嘲弄的鼻音,配合她演戲。

“嫂嫂不必想著我,你只管平安,若我死掉,你也不必愧疚,更不要是覺得踩著我的血而活下來,只願你能每年清明節肯給我燒柱香就好。”

商姣手指攥緊,“傻姑娘,瞎說什麼呢?”

靳殊驍眼眸裡藏著轉眼即逝的殺意,“越早脫身對你們越好,言盡於此。”

彪形大漢思索後,終於鬆口,給了旁邊男人遞了遞眼神。

賊眉鼠眼男點頭,起身就要將錢拿去他們自己的車上。

靳殊驍瞧出他們意圖,試圖說服:“何必如此麻煩的搬來搬去,三百萬並非是小數目,不如你們就直接開著這輛悍馬好了,總比破面包車好上許多。”

悍馬無論是車速,或是車型的堅硬程度,都是上乘。

逃命而用,極好。

彪形大漢被男人的如意算盤打的直接炸毛。

“你倒是好心機,我們兄弟早就聽聞靳公子做事滴水不漏,若是偷偷在車上安裝定位追蹤器,或是動些別的手腳讓車子失控怎麼辦?那我們皆不是任由你開刀?”

靳殊驍擔憂的臉上盡是濃稠化不開的寒意。

他聲音卻平穩,絲毫不亂。

“你這話說的也不過一過腦子,我妹妹也在車上,我能耍詐和使下作手段?她要是出事,我也過不了心裡的坎,若是不信,你可以親自查驗車況。”

賊眉鼠眼男對車頗有研究,想著悍馬確實是比麵包車好上許多,也省了將錢搬來搬去,拉長了時間後變故太大。

“大哥,那我親自去檢查檢查,你只管放心,我一定認真仔細。”

彪形大漢鬆口,卻依舊叮囑道,“謹慎些,事關咱哥倆性命。”

賊眉鼠眼男神色凝重,點頭:“我懂,大哥。”

在賊眉鼠眼男裡裡外外的謹慎檢視時,商奇悄然靠近靳殊驍,壓低腔調,只以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要不控制住這傢伙?然後再解決掉另一人?”

靳殊驍不贊同:“商姣出不得任何一點意外。”

他知宋知恩腿腳不便,跑不開。

一旦被抓,這亡命之徒的兩人絕不可能留情,惹惱了他們,被控制的兩人極大可能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