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城市的霓虹燈在窗外閃爍。許念初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身心俱疲地靠在門邊。她將包甩在沙發上,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孤寂之中。母親病危的訊息、公司裡的流言蜚語、財務上的拮据,一切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她緊緊纏住,難以掙脫。

她坐在沙發上,望著眼前那疊未支付的賬單,心中的無力感愈發加重。許念初想起那些曾經親密的朋友,卻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所有的情緒壓在心頭,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怎麼辦……”她低聲喃喃,聲音裡帶著掩不住的顫抖。手指無意識地滑動手機螢幕,看著一條條未接來電和催繳通知,許念初感覺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一夜無眠。第二天早晨,許念初頂著浮腫的眼睛來到公司。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事,但心裡的疲憊與壓抑卻無處可逃。辦公區裡,同事們的視線時不時掃向她,低聲的議論聲更像是嘲笑的利箭,刺在她心上。

“許念初最近怎麼了,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啊。”

“聽說她總是申請公司資金,說不定有什麼貓膩吧。”

“呵,能得到沈總的照顧,誰知道背後有什麼關係呢。”

這些刺耳的言論如同無形的刀鋒,將她的自尊一點點割裂。許念初假裝沒聽見,低頭工作,但手指卻止不住地顫抖。她知道自己在公司裡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的異類,不論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這些人對她的看法。

午休時,許念初避開了食堂的人群,獨自躲到天台上。她站在高樓邊緣,俯視著下方的街道,車水馬龍的場景與她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她望著遠方出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不肯掉下來。

“好像很喜歡一個人待著。”沈暮行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許念初回頭,看到沈暮行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份檔案。他看著她,目光依舊深沉,難以捉摸。許念初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沒什麼,只是透透氣。”

沈暮行看了她一會兒,似乎看出了她的偽裝,但並沒有點破。他走近幾步,將檔案遞給她,“這是你接下來的任務,做好了會有相應的獎勵和提成。”

許念初接過檔案,低聲道謝。她知道,沈暮行的出現並不是偶然,但她也無法再多說什麼。兩人之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某種微妙的平衡上,似乎誰都不願先邁出那一步。

“你做得很好,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沈暮行的聲音平靜如水,“記住,你來這裡是為了更好的自己,而不是為了別人的評價。”

許念初點點頭,她明白沈暮行的話有理,可那些流言蜚語和誤解卻如同附骨之疽,讓她無法輕鬆應對。她努力讓自己振作,繼續埋頭工作,但心裡的那份孤獨感卻無論如何也驅散不去。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當她準備離開時,財務部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許念初被叫去會議室,一進門便感受到壓抑的氣氛。財務部經理和幾位高層圍坐在會議桌前,神情嚴肅,桌面上攤開了她最近的預支申請。

“許小姐,你的預支申請問題已經引起了內部審查。”財務經理開門見山,語氣冰冷,“請你說明清楚這些資金的用途。”

許念初的心猛然一沉,她感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身上。她努力鎮定自己的情緒,解釋道:“我母親生病住院,需要緊急手術,我是因為這個才申請預支的。”

高層們相互對視,表情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有所緩和。財務經理翻了翻手中的檔案,不緊不慢地說道:“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我們有規定的審批流程,頻繁大額預支會影響公司的財務運作。我們必須對你的行為進行嚴格的審查。”

許念初站在原地,感到無比的無力。她不是想佔公司便宜,她只是走投無路而已。可在這些人面前,她的所有努力和請求似乎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從會議室出來後,許念初感到胸口悶得發痛,她坐在工位上,眼前的螢幕卻看不進去一個字。她的腦海裡滿是母親病危時的模樣,醫院裡那冰冷的器械聲迴盪在耳邊,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傍晚時分,許念初接到了醫院的緊急電話。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必須立刻手術,而手術費用仍有大筆缺口。她趕到醫院,看著母親蒼白的面孔,許念初覺得自己的世界徹底崩塌。

她站在走廊裡,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醫生的催促、護士的提醒彷彿都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從未如此無助過,明明已經竭盡全力,卻還是看不到希望。

萬般無奈之下,許念初撥通了沈暮行的電話。電話接通後,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聽見自己壓抑的哭聲從喉嚨裡逸出。沈暮行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聲音冷靜且堅決,“我會想辦法,你別急。”

許念初靠在冰冷的牆壁上,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心中既感激又愧疚。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狼狽地求助於他,可她已無路可退。

手術最終安排了下來,沈暮行為她解決了資金問題,但並未出現在醫院。許念初獨自守在母親的病房外,看著夜色漸深,走廊裡的燈光昏黃而冰冷。她知道,沈暮行的幫助並不代表什麼,他們之間依舊有著難以逾越的距離。

那一晚,許念初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明白,自己的路還很長,而這份孤獨和痛苦也將一直伴隨著她。但至少此刻,她還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