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降

“水？”

唐霓裳秀眉微蹙，她撿起地上一個紅色盒子，輕輕搖晃了幾下。

盒子入手冰涼，隱約能感覺到裡面有液體晃動。

她拔出腰間鋒利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扎破了盒子。

棕色的液體頓時湧了出來，一股奇異的香甜氣息瀰漫開來。

唐霓裳顧不得其他，直接仰頭喝了一口。

一股甘甜清冽的味道瞬間在舌尖蔓延開來，驅散了她心頭多日的煩躁。

是水！而且是無比甘甜的泉水！

唐霓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便被現實的陰霾所籠罩。

她環顧四周，地上散落著數百個紅色盒子，看似不少。

但對於城中缺水已久的數萬軍民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唐霓裳強忍著再喝一口的衝動，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身旁的侍女：

“去，給夫人和小姐們送去。”

“是，郡主。”

侍女接過盒子，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接著，唐霓裳又拿起一個盒子，劃破後遞給了身旁的趙虎：

“趙將軍，你也喝一口吧。”

趙虎接過盒子，豪邁地喝了一大口，讚歎道：“好水！這是天上的玉露瓊漿麼！”

在場的將士們都眼巴巴地看著，唐霓裳見狀，吩咐道：

“把這些水都分下去，每人只能喝一口，剩下的留給傷員和百姓。”

“是！”

將士們雖然口渴難耐，但也都明白現在的處境，不敢有絲毫的浪費，只是淺嘗一口，便將盒子遞給了下一個人。

“這水真甜啊，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喝過這麼好喝的水。”

一個老副將感嘆道。

“是啊，要是能天天喝上這樣的甘露就好了。”

另一個年輕計程車兵說道。

聽著將士們的議論，唐霓裳心中五味雜陳，這區區幾百盒水，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她再次跪倒在浮屠石碑前，對著那仙人乘龍的圖案，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

“求乘龍仙人憐憫我嵌州百姓，降下更多的甘霖，救救我們吧！”

在她身後，所有的將士，無論職位高低，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對著浮屠石碑叩拜。

“求乘龍仙人降下甘霖，救救我們吧！”

……

浮屠石碑後，楊辰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就在剛才，他準備下車檢查一下後面的牆壁。

看看能不能找到離開這個鬼地方的路。

結果一轉身，就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個英姿颯爽，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

帶著一群士兵跪在地上，對著他家的牆壁磕頭。

而從他貨車上掉下去的涼茶，就滾到了他們面前。

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人只能看到涼茶，卻似乎根本看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他是透明的一樣。

“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辰喃喃自語道，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

他試探著朝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自己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就像是一面透明的玻璃牆，任憑他如何用力，都無法突破。

“什麼玩意兒？”

楊辰不信邪地抬起腳，狠狠地踹向那面“牆”，卻感覺像是提到鋼化玻璃上，腳上傳來的疼讓他齜牙咧嘴。

同時一隻肥碩的老鼠似乎也被嚇到，突然從牆角鑽了出來。

沿著那透明玻璃牆一路疾馳，似乎也被那面‘玻璃牆’擋住了。

“我和老鼠都不行？”

楊辰見狀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說，只有沒有生命的東西才能穿過這面牆？”

他隨手拿起一箱涼茶，用力朝牆壁扔了過去。

沒有任何阻礙。

涼茶箱子再次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牆壁。

掉落在了唐霓裳等人的面前，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唐霓裳猛然回頭，看著地上那個乘龍仙人浮屠石碑裡憑空出現的紅色箱子，美眸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乘龍仙人聽到了我們的祈禱，特意賜下了神物！”

一名士兵激動地說道。

唐霓裳強壓住心中的震驚，快步走到箱子前端詳了一番。

跟之前的箱子款式差不多。

只是這一次裝的是鐵罐。

鐵罐裡，也是水。

她摸索了一會，最終找到了易拉罐的開口。

一開啟，又是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

“跟之前的甘露一樣！”唐霓裳忍不住開口道。

聽到她這麼說。

周圍計程車兵們都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眼中充滿了渴望。

“郡主，既然是乘龍仙人賜下的神物，那我們就……”

一名士兵壯著膽子說道。

唐霓裳明白他的意思，但她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抬起頭，對著浮屠石碑的方向恭敬地說道：

“乘龍仙人在上，霓裳並非貪得無厭之人，只是城中百姓和將士們已經多日缺水，如果仙人真的想要幫助我們，還請再賜下一些甘露，霓裳感激不盡！”

……

浮屠石碑後的楊辰，將唐霓裳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他原本還擔心這些人會對這些憑空出現的飲料感到害怕。

但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他看著唐霓裳對著浮屠石碑虔誠的模樣，心裡那點惡趣味頓時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觸動。

這女人，還挺善良的……

楊辰轉身就從車上搬起一箱箱的涼茶，一股腦地朝那堵“空氣牆”丟了過去。

“砰！砰！砰！”

一箱箱的涼茶如同變戲法一般，接連不斷地出現在浮屠石碑前，堆積如山，看得唐霓裳和周圍計程車兵們目瞪口呆。

“我的天啊！真的是神蹟啊！”

“乘龍仙人顯靈了！我們有救了！”

士兵們激動地歡呼起來，看向那些涼茶的眼神。

彷彿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唐霓裳也難掩心中的喜悅，連忙指揮著士兵們將涼茶搬運到城中。

而楊辰唐霓裳等人解渴後的舒爽模樣，心裡也湧起一股滿足感。

這些涼茶本來是賣不出去的庫存，眼看著就要過期了。

楊辰正愁著怎麼處理呢，沒想到現在竟然派上了大用場。

救了這麼多人的性命。

“看來，我也並非一無是處嘛。”

楊辰自嘲地笑了笑，心情卻前所未有的輕鬆。

忙碌了一下午，楊辰卡車的一千來箱涼茶全部搬空。

看著那些士兵和百姓們感恩戴德、歡呼雀躍的樣子。

當救世主的感覺，讓他暫時忘記了一下午的勞累和煩惱。

“乘龍仙人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一定要好好報答仙人！”

唐霓裳突然對著浮屠石碑的方向跪了下來，語氣虔誠地說道。

“報答？郡主，我們現在連吃的都沒了，拿什麼去報答仙人啊？”

趙虎將軍苦笑著說道。

唐霓裳沉默了片刻，秀眉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後，她對著身邊的侍女說道：

“去，把府庫裡那些金銀珠寶都拿出來，本郡主要感謝乘龍仙人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