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延年益壽亦或長生不死的功效,她是沒什麼興趣。

然而,那老巫祝還曾說過,冰魄青蓮蘊集天地清靈之氣,呼吸吞吐之間,與天地同韻。

修習術法之人,若能借冰魄青蓮一同修煉,其速度便能達到一日千里的地步。

賀令姜得益於先前的修煉心得和經歷,藉著這幅身軀重新修習,一開始確實進益極快。

然而,隨著愈發接近前世的水平,她這修習精進的速度便慢了下去。

這不過是回到她未換身軀之前的修煉速度罷了,畢竟等到這幅身軀她先前術法水平一致,她的神魂之力,也只能依著前世速度,走下去。

雖然比世間多數術士,這速度已然快了不知凡幾。

可對驟然被人奪了舍,不得不換副身體寄生的賀令姜來說,這樣的速度,卻讓她有些著急。

敵人不知身處何方,又不知為何奪她身軀,她又怎能一直躲藏下去?

對她來說,除了借賀七娘子的身軀活過來,去做一個活生生的人外。

她更想做的,是走到那人面前,真正地做回自己。

這一切,當然要積蓄好力量才成。什麼把握都沒有,就這般一股腦地衝上前,只會叫人摁在案板上,任人宰殺。

她自小習術,自然知曉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可若是能得青蓮助力,豈不更佳?

賀令姜剛想伸手去開琉璃匣,卻發現那匣子周身竟無一條縫隙,冰魄青蓮就好似被憑空安置到了琉璃匣中的。

匣子被人施了禁制,若不先解禁,除非摔碎琉璃匣,否則便找不到開匣的地方。

可若直接摔碎匣子,裡面的冰魄青蓮是否還能無礙,便是未知了。

她不由蹙眉。

怨不得這匣子,就這麼明晃晃地擺到高臺之上。

古法禁制,並非那麼容易便能開啟的。

賀令姜施了幾種法子,那琉璃匣卻絲毫沒有變化,她一時間竟也沒了法子。

上面的禁制,想來當是由百年前的滇國巫祝所施,至於如何去解,想來還要查查流傳下來的滇國典籍,亦或去問問南詔之地的巫祝。

尺廓那處也察覺她的動作,終於捨得從金銀堆裡起身,跑到高臺之側。

“這是何物?”

尺廓好奇地瞅著琉璃匣中綻放的青蓮,只見蓮蕊點點,晶瑩如冰,臥於玄冰之上,卻開得正盛。

他雖然生於百年之前,可未曾到過南詔一帶,自然也未曾聽說過此物。

賀令姜將自己方才的猜測說了,尺廓不由驚詫。

“就這麼一朵冰蓮,竟有如此功效?”

賀令姜垂眸瞧著安然臥於冰上的蓮花,緩緩開口:“或許吧……畢竟都是後人傳說,至於其真正有何用處,還是得能開啟這琉璃匣再說。”

尺廓一擼袖子:“我來試試。”

說著,他手上結印,便朝著匣子施術。

然而,等他試遍自己知曉的所有解禁之術,高臺之上的琉璃匣,還是安然如初。

他氣餒擺手:“我是沒法子了,可幫不了你了……”

尺廓身為黃父鬼,這麼多年,除了自身生而有之的,亦修習了不少術法。

然而,便是他,也沒甚法子。可見這匣子上的禁制,多半是滇國秘法。

賀令姜面上也無失望之色,只是淺淺一笑:“愈是難解,便可愈見其中之物珍稀。”

“說得有理。”尺廓點點頭,又瞧向滿地的珍寶,“這番南詔之行,當真是算得上所獲甚豐。”

賀令姜對那些珍寶無甚興趣,此行也不過是想驗明,賀氏手上到底握著什麼東西,讓神宮死咬不放。

如今真相既明,那一切就好說了。

這般多的珍寶,賀氏若能守得住,亦或利用得當,那便能助賀氏家族更上一層。

可若要守不住,也只能徒然招來滅族之禍罷了。

如今的賀氏,雖然仍是百年世族,可已然並非十餘年前權勢在握的模樣了。

出發來南詔之前,賀令姜便同賀相山商議過,若藏寶為假,那便罷了。

可若是為真,此行也不能貿然取出,露了痕跡。

這處珍寶,便是如今賀氏手中最大的籌碼。

想與這大周的當權者周旋,以此更進一步也好,想要徹底除去神宮帶來的危機也罷。

這,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可旁的不帶,這冰魄青蓮,她卻是要帶走,探個究竟的。

青蓮花開難得,她這次是趕了個巧,但花期多久,卻無人說得清。

如若就將它放在此處,即便以後能有機會再見,可過了盛放之時,也是徒然。

冰魄雪蓮,長於玄冰之上。

玄冰乃是歷經千年,方可凝結而成的珍品,更能歷經數百年而不化。

這琉璃匣內的玄冰,應當已放置了百年,卻依然安然如初,便可見其亦非凡品。

即便如此,賀令姜還是結印施術,又在琉璃匣上印上一道凝冰符,藉此保證匣子周身溫度能和洞穴中保持一致。

洞穴深處的溫度,本就低於外面許多,若是就這麼直接將琉璃匣拿出去,她可不放心。

等施了凝冰符後,她迅速在符紙上新繪了一道符籙,將其封在匣子外面。

琉璃匣子安然臥於高臺之上,不知即將被人取走的命運。

賀令姜正要抬手將匣子拿起,然而手到旁邊,卻猛然一頓,移了開去。

她微微蹲下身子,視線與託著匣子的高臺齊平。

高臺的石面平滑,琉璃匣靜靜置於上方,看起來沒有任何不對。

可是,這麼個珍寶,就當真這般大咧咧擺在此處?

即便是匣上下了禁制,旁人打不開。

可若有心思不軌之人,誤打誤撞將冰魄雪蓮連帶著匣子,一道拿走,又該當如何?

她繞著高臺,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摸索過去,卻未曾發現任何機關之處。

難道真就這般簡單了?

尺廓看著她明明已經封了符印,卻不動手去取,而是盯著細瞧個不停,不由心生好奇。

“怎麼?這處還有蹊蹺?”

賀令姜微微搖頭:“暫時還沒發現。”

“那不就得了。既然此物你一定是要帶走的,又何須顧忌那麼多?直接取了便是。”尺廓說著,就要伸手替她去拿琉璃匣。

“慢著!”

那雙手剛剛放到琉璃匣上,卻被賀令姜一聲叫停,不由止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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