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磊子出去,看見小劉還在橋頭等他,嘆了一口氣上前說:“我盡力了。”

小劉說:“李董連你的面子都不給嗎?”

袁磊子說:“他給我面子,同意跟大崗村再籤租地合同,也同意你回來工作。但是你只能去工地,不能回電器廠了。”

小劉說:“什麼意思?”

袁磊子說:“去工地當建築工人,臨時的那種,幹一天領一天工資。他說大崗村的人要想給他工作,都一樣。孩子也不要回來上學了,就近去村裡吧。”

小劉立刻叫了起來:“怎麼這樣,我都做到組長了,現在讓我去做臨時工?再說我的孩子怎麼能回村裡上學,村裡小學條件那麼差。”

袁磊子也不耐煩了:“這能怪我嗎?我求了李董半天,他才鬆口。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只能幫到這裡。對了,你回去通知一下你們村的人,還想租地給李董,明天派人過來籤租地合同。”

他現在能理解李文軍說的意思了。

他拉著臉求了李文軍半天,小劉還不滿意,一句謝謝都沒有。

這些人,果然是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留在廠裡以後也是禍害。

他再不理小劉,直接跨上腳踏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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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崗村的人聽小劉說了之後,個個氣得要命,可是也沒有辦法。

之前老老實實簽了,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搞這些事情。

其他村的暗暗擦冷汗:還好還好,有這個賊心,沒這個賊膽。

租地合同另外籤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丟掉了金飯碗,耽誤了孩子上學,就真不划算了。

大崗村的人第二天都來了,站在新橋那邊要進去。

保安說:“一個一個進去,出來一個再進去一個。”

大崗村的人一聽又火了,吵吵:“這是防賊啊。”

“什麼鬼,這不就是故意給我們穿小鞋嗎?”

保安冷笑:“不是防賊,是防暴。你們之前可是想明搶啊。李董說了,如果不籤就請回,不要堵在路上妨礙工人上下班和車輛進出。”

大家一聽立刻安靜了。

明擺著不能不籤,有什麼好鬧的。

再說李文軍客客氣氣的時候,是他們自己要鬧。

給臉不要臉,現在來求給臉,也沒有用。

劉勝利病怏怏的點頭:“行吧,我先進去。”

保安隊長立刻衝後面招了招手,然後過來了個保安跟著劉勝利。

大家一看心裡越發涼。

劉勝利被帶到門衛室,鍾振華在裡面等著他,把合同給他。

劉勝利拿著合同仔仔細細地看。

鍾振華也不催,默默等著。

劉勝利其實只是做做樣子,不管最後條件,怎麼樣,反正都是要籤的。

然後他簽字,按指印,鍾振華蓋章。

保安又把劉勝利送了出來。

再進去一個。

如此反覆,折騰到下午下班才搞完。

回去的路上,個個村民都到劉勝利家門口罵。

“缺德,害的全村人都丟了工作,以後都沒指望了。”

“我們怎麼會相信你呢。”

“你個老不死的,真是害死人。”

劉勝利又羞愧又後悔,回去躺了幾天都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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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校的準備工作做好了,把升級為大專的申請交了上去一個月,教育部門就派人下來審查硬體軟體各種資質了。

因為“文軍實業”裡面的實驗室都可以作為大專的實驗室,有幾個還是世界級領先技術,所以很為技校加分。

加上李文軍之前花大價錢添置的先進教學裝置,從湘大挖來的老師。

所以足夠滿足大專設定的要求。

不久,上面就批覆下來,同意“文軍職業技校學校”升級為“文軍高等職業技術學院”。

當然這裡面還有楊守拙和陶光明幕後做工作的功勞。

訊息一下來,整個廠和礦區。

所有人驚喜之外是驚悚。

擦,李文軍這麼牛的?說要在礦區弄大學,還真的就弄成了。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孩子們在礦區可以從幼兒園到大學到工作一條龍了,都不用走出去。

在這個年代,讀箇中專都能去廠裡當技術人員了。

大專文憑雖然沒有本科那麼厲害,可是也相當可以了,就算不在“文軍實業”幹活,出去也可以橫著走了。

李文軍在學校的食堂裡擺宴席,慶祝並犒賞所有老師。

然後開席的時候,他舉著酒杯,只說了一句:“各位老師,校長,辛苦了,繼續加油幹。十年內,我們要讓‘文軍職業技術學院’,變成‘文軍大學’。”

老師們不管信不信,都跟著說:“好!”

反正李文軍說啥就是啥,跟著幹就是了。

李文軍把蘇宇宙叫過去一起吃慶功宴。

吃完慶功宴,分配好了各個系的系主任,李文軍就把蘇宇宙調回了機電系,當老師。

蘇宇宙由副校長,變成了教育集團副總,然後又變成了普通老師。

這樣跌宕起伏,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更別說蘇宇宙這樣從出生起就一路坦途沒有遇見過什麼挫折的人。

他在教育集團副總辦公室裡賴了一個星期。

最後是保安說,這個辦公室有新的領導要用,把他“請”出去了。

蘇宇宙又氣又羞,腦子“嗡嗡”響,抱著東西直接去了張校長辦公室。

“張校長,是你讓李文軍這麼幹的吧。大家好歹做了十幾年同事,你這麼做太不地道了!”

張校長很淡定:“集團方面的人事任免,李董沒有跟我打招呼,也不需要跟我打招呼。我沒有資格提議,也不會去提議。”

蘇宇宙一哽,這話也沒錯。

而且他是張校長的屬下,張校長完全不需要來弄他。

那就是秦許了。

蘇宇宙又去找秦許。

秦許不等他說話,直接皺眉:“你一個新入職的老師,到處晃什麼,直接去跟系主任報到。”

蘇宇宙這種人一向欺軟怕硬,見秦許態度這麼硬,就已經軟了三分了。再想想秦許已經是他頂頭上司,木已成舟,再鬧只會有穿不完的小鞋,只能憤憤不平地回了機電系。

結果機電繫系主任,是他原來的學生,後來的屬下。

他越發憋了一肚子惡氣。

放了東西又去找李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