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越發覺得蘇珊他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出於商業合作。

他微微點頭:“很好,這個條件還算公平,可是具體怎麼合作呢。”

蘇珊:“我來‘文軍新城’建廠。你們出人、出地和出原料,我們出技術,負責銷售。”

呵呵,又來這一套。

又想賺錢,又生怕別人多佔一點便宜。

李文軍嘴角抽了抽:“跟科特女士剛才說的相似合作方案,我一年要拒絕至少七八次,而且對方都是全世界百強的大企業。”

這句話既沒有誇大,也不是在虛張聲勢。

畢竟“文軍新城”在全國小有名氣,而且又有幾個外企進駐,所以外國公司來中國找合作方都是以這裡為首選。

蘇珊抿嘴。

雖然她知道李文軍不是一般人,可是德意志比中國科技要更發達這一點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而且,其實她怕碰釘子,所以提前試探過亞洲的幾個發展中國家,得知他們都很樂意接受這種合作方式後才敢向李文軍提出。

李文軍笑了笑:“蘇珊女士難得來一趟,先休息兩天。再想想有沒有別的合作方式。我們再來談。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藥品研發生產方面的合作。”

他不著急亮底牌,先看看蘇珊到底想幹什麼再說。

反正現在是蘇珊更急切,不是他。

他叫了秘書過來給蘇珊安排住進“文軍酒店”。

等他們一走,他就把剛才監控拍下來的跟隨蘇珊來的那幾個人的照片用他們的面部識別軟體查了一下。

身份跟蘇珊介紹的,基本相符。

不過,李文軍的軟體都是從網路,報紙,各種新聞裡抽取資料,所以只能查到表面的東西。

李文軍想了想,把相似率從百分之九十九改成百分之八十,把其中一個人再搜了一遍。

這個三十歲左右金髮碧眼臉色蒼白的年輕人,叫提姆,有著一副典型的日耳曼人相貌,戴著眼鏡,看著羞澀內向。剛才他坐在蘇珊身邊一直在默默打量屋子裡的一切和李文軍。

李文軍把搜查結果,篩選去除跟提姆同一時間在不同國家出入境或者出現的人。

最後剩下了十個人,李文軍把這十個人的照片都列印出來,然後攤開。

就算排除巧合,其中有幾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楊守拙他們都看出問題了,皺眉:“你把面部截圖給我,我去搜搜。”

他能接觸到的資料保密級別比李文軍高很多,還有很多不能明說的渠道。

李文軍看了一眼唐兆年和季青韜。

他們兩個點頭:“知道了知道了,發過來給我們,我們也去查。”

只要肯出錢,這個世界就沒有秘密。

楊守拙沒查出任何破綻。

那個提姆的記錄乾淨得有些詭異。

倒是唐兆年和季青韜從幾個國家的黑道查到些零碎的資訊,其實也沒什麼太大用處。

要麼就是李文軍想多了,要麼就是這個人有多個假身份。

楊守拙問李文軍:“你到底在查什麼?”

雖然感覺到其中的詭異,卻毫無頭緒。

李文軍轉身把提姆的照片黑白列印出來,說:“這個人的眉眼,我總覺得很熟悉,你們有沒有感覺。”

楊守拙和唐兆年盯著那個人仔細看了一會兒,交換了個驚詫的眼神。

“臥槽,看黑白照片,這不就是在俄羅斯把撲街綁走那個嗎?可如果是同一個人,好像又不是完全一樣。氣質什麼的相差很遠。”

“是,就是頭髮顏色和眼睛顏色不一樣而已。”

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很容易改變,化妝甚至能改變鼻子和嘴唇的形狀。

高矮胖瘦面板顏色和年齡也都可以想辦法偽裝。

楊守拙搖頭:“不不不,不可能,他如果當時綁架了李文軍,現在怎麼還敢來這裡。”

唐兆年皺眉:“重點是他應該已經死了啊。莫非死裡逃生。以漂亮國的特工的身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季青韜想說“那個混蛋已經被炸成碎片了,拼都拼不起來”,卻被李文軍用眼神制止住。

李文軍在保加利亞那個小機場幹掉一整個直升機的人的時候,貝索諾娃和謝廖沙已經和季青韜到坐了車上,所以沒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是唐兆年和楊守拙也一樣。

李文軍:“有沒有一種可能,提姆跟那個人是親戚,比如兄弟。”

楊守拙摸了摸下巴:“有可能。”

一家人都做了特工。

如果是這樣,蘇珊剛才就是在提醒李文軍,她和李文軍身邊其實都被漂亮國滲透了。

研究所裡面有好多海外歸來學者,一查起來牽連太廣泛了,嚴重干擾正常科研,也會傷了那些真正懷著赤誠之心回來的人。

可是不查又不行,各種科研成果都是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得到的,總不能叫人隨隨便便就偷去用吧……

楊守拙他們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都凝眉沉默了。

楊守拙:“一時也想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想好打算怎麼做,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李文軍說:“反過來想想,或許只是別人偶然聽見科研人員一句聊天的話,就拿來試探我們,或者逼我自查。所謂兵不厭詐。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管它。”

現在對手完全不知道李文軍主研方向是什麼。

如果剛才李文軍中計,直接肯定了蘇珊的說法,對手就只需要集中打聽竹纖維的技術。

楊守拙微微點頭:“這也是有可能的。”

李文軍用手指點了點扶手,說:“就算是真的洩露了,總是需要透過渠道洩露出去的。從這個查起。”

詳細的資料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必須傳遞文字和圖片資料。

能接觸到所有詳細資料的只有三個人。

他自己,材料研究所所長和b所所長。

而且研究所裡到處都有監控,想要拿走完整資料,不是那麼容易。

李文軍對唐兆年和季青韜說:“我跟阿拙來查,你們回去休息吧。”

等他們一走,楊守拙問李文軍:“怎麼了?”

李文軍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們選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