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正抽菸扮酷的張若愚身上。

這是一個行頭不差,但很臉生的男人。

甚至在場絕大多數人,根本沒見過他。

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究竟有什麼背景來路,值得韓老魔的女兒在此情此景,竟喊他出頭分攤火力。

被一雙雙眼睛盯著的張若愚也不慌,像這樣的場合,他在北莽天天都在經歷。

膽子和臉皮,早就練出來了。

“韓總你還不瞭解我?”張若愚指間的香菸還剩了半截,那兩條特供煙還是寧姨偷偷塞給他的,他捨不得浪費。“像這種小事,我從來不會較真,更不會一般見識。”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竊語偷笑。

很明顯,這個被韓江雪喊張哥的男人,不想被連累。

雖然找的理由有點滑稽,但可以理解。

男人嘛,能縮能伸,方為大丈夫。

韓江雪見狀,忍不住白了張哥一眼,卻也沒生氣,只是埋怨道:“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你都不幫我出氣?”

“人家一沒打你,二沒罵你,怎麼就欺負到你頭上來了?韓總,改改你指鹿為馬的壞毛病吧!”張若愚猛吸兩口香菸,把菸蒂扔進了他已經喝完的酒杯中。

眾人議論紛紛,沒想到在這樣的場合,居然還能看個樂子。

沈將軍卻很不爽地瞪了張若愚一眼,這狗男人,是真沒把自己閨蜜當回事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閒情逸致在這鬥嘴?

可韓江雪卻紅唇一撇,沒當回事。

她還不瞭解張哥?這混蛋就是煙沒抽完,懶得動。

而且像這種打嘴炮的事兒都請張哥出馬,韓江雪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這次只是因為自己頭一遭在燕京城露臉,她總想帶著張哥一起出境,要不回頭張哥就該罵自己甩人,有事不能一起扛了。

“你們在笑什麼?”韓江雪口吻冰冷,絕美的臉蛋上,寫滿嚴肅。“我張哥剛抽完煙,還在恍神。”

“等他回過神來,你們就知道什麼叫殘忍了!”韓江雪盛氣凌人,一點沒將這群京圈大人物放在眼裡。

在濱海,韓總囂張慣了。

在燕京,她也沒打算收斂。

好好一場硬碰硬的大戲,活生生被這對活寶夫妻搞成了一場鬧劇。

方景騰臉色陰鬱,覺得自己被冒犯了,更認為韓江雪很不尊重自己。

這姓韓的女人該不會以為在濱海囂張慣了,在燕京城,也能耀武揚威?

方景騰淡淡擺手,準備讓隨從用自己的辦法,將韓江雪趕出燕京城。

這是他今晚來這兒的目的,也是必須要表明的立場和態度。

燕京城,不歡迎韓家人!

“跟你說了多少次?出門在外要與人為善,得饒人處且饒人。”張若愚雙手掏兜,皺眉走向韓江雪。

看似埋怨,眼中卻寫滿柔軟,哪裡看得見半點苛責。

“下次一定。”韓總很識趣,當場就認錯。

可張哥知道,這娘們知錯認錯,就是不改。

下次遇到這種事,她還得上。

“往後稍稍。”張若愚淡淡擺手,沒好氣地瞪了韓江雪一眼。“別影響我發揮。”

“張哥奧力給!”

韓江雪舉起小拳拳,為張哥加油吶喊。

“調皮。”張若愚白了韓江雪一眼,視線卻落在了人已經徹底麻掉的沈將軍身上。“他身邊跟著的那幫狗腿子,以你沈將軍的威名,應該能搞定吧?”

“嗯?”沈將軍眉頭一皺,心中隱隱冒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啪!

張若愚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已經忍耐不住即將發飆的方景騰臉上。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瞬間就把已經有點崩壞掉的緊張氣氛,重新拉回正軌。

宴會廳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心,都伴隨這一聲巴掌聲,沉了又沉。

“現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嗎?”張若愚漆黑的眸子,淡淡掃了沈將軍一眼。

只一瞬間,沈將軍一記高抬腿,猛地將準備偷襲張若愚的跟班踹飛。

砰!

一記肘擊,又將方景騰帶來的另外一名貼身隨從放倒。

“都他媽活膩了?敢在老孃的場子鬧事?!”沈將軍猶如戰神,巍峨聳立在張若愚面前,冰冷的眸子環顧四周。“我看今天你們誰敢動我的客人?”

眾人聞言,被女戰神的勇猛震住了,心中卻一陣吐槽。

你沈將軍這不是拉偏架嗎?

這對狗男女是你客人,人家方大少就不算?

而且,要說動手的話,明明是那對狗男女先動手,怎麼,在你沈將軍的場子,只需你閨蜜放火,不許方少點根蠟燭?

捱了一巴掌的方景騰徹底暴怒。

他雙目猩紅,死死盯著張若愚,咬牙道:“孫子,你他媽——”

“看的出來,你很生氣。”張若愚打斷了方景騰的放狠話環節。

北莽出來的,能動手就不愛逼逼,這也算是北莽的單位文化了。

“給你一分鐘,該打電話打電話,該碼人碼人。”張若愚輕描淡寫道。“我很想知道燕京城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小癟三隻手遮天了。”

“你說讓我老婆離開燕京城,我老婆就得屁顛顛走?”

“你說不能來就不能來?”

“燕京城你家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