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被侍衛們押解著,一路朝著宮外走去。

“冤枉啊!救命啊!有人想殺人滅口!”

他扯著嗓子嘶吼,奈何嘴被堵住,聲音含糊不清,活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公雞。

路過的宮女太監們紛紛側目,卻都只是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開玩笑,這可是餘都統親自抓的人,誰敢多管閒事?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主子之間的事,一概不聞不問才是生存之道,誰知道那小太監犯了什麼事,萬一攪和進去,惹得餘都統不高興,給他們安個莫須有的罪名,那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再說了,這皇宮大內,最不缺的就是勾心鬥角,今天你踩我,明天我踩你,誰會在乎一個小小太監的死活?嫌命長了不成?

看著冷眼旁觀的這些人,趙慶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人命賤如草芥,尤其是他這種底層的小太監,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人會在乎。

出了皇宮,侍衛們押著趙慶來到城外一處偏僻的樹林。

“好了,就這兒吧。”

餘都統翻身下馬,環顧四周,陰森森地說道,“這裡人跡罕至,正好送你上路。”

趙慶聞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拼命掙扎,嗚嗚咽咽地哀求道:“都統大人饒命啊!我真的是迷路了!”

“哼,到了現在還敢嘴硬!”

餘都統冷哼一聲,一臉不耐煩地衝手下揮了揮手。

“動手!”

緊接著,幾名侍衛獰笑著逼近,抽出腰刀。

月光下,鋒利的到人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趙慶心知今日難逃一死,索性把心一橫,直接扯著嗓子厲聲怒喝道。

“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太子殿下派來執行秘密任務的,你們要是敢殺我,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我保證,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此言一出,幾名侍衛頓時愣住了,面面相覷,手中的動作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餘都統眉頭一皺,狐疑地打量著趙慶,冷笑道:“小子,你少在這裡虛張聲勢!太子殿下怎麼會派你這種貨色來辦差?”

趙慶見對方有些動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他強作鎮定地說道:“餘都統有所不知,太子殿下行事一向謹慎,這次的秘密任務事關重大,所以才特意找了我這個不起眼的小太監,為的就是掩人耳目。”

“哦?是嗎?”

餘都統顯然不信,冷笑連連。

“那你倒是說說,太子派你來調查什麼事情?”

趙慶眼珠子一轉,腦海中飛快地思索著接下來的說辭。

“這……”

他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支支吾吾地說道:“此事事關機密,即便是餘都統,小人也不敢隨意透露。”

“只是,我敢保證,你們要是壞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他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哼,我看你分明是在胡編亂造!”

眼見趙慶仍舊不肯說,餘都統不由得冷哼一聲,當即便要命令手下直接動手。

就在這時,他身旁一名侍衛卻是湊道對方耳邊輕聲低語起來。

“大人,這種事情,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萬一這小子說得都是真的,他真是太子的人,我們若是殺了他,豈不是惹禍上身?”

餘都統聞言,心中也不免猶豫起來。

的確,萬一這小子真是太子的人,那自己今日豈不是捅了馬蜂窩?

想到這裡,他看向趙慶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忌憚。

趙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暗自得意,看來自己的這番說辭起作用了。

他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尋找著逃脫的機會,一邊繼續說道:“大人,小的知道您是職責所在,但還請您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饒小的一命,他日小人若是能夠飛黃騰達,定不會忘記都統大人的活命之恩!”

“飛黃騰達?”

餘都統冷笑一聲:“你一個小小的太監,還想著飛黃騰達?”

“真是笑話!”

見對方不願相信,趙慶卻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大人,您別看我現在身份卑微,可是我好歹也跟了太子殿下不少時間了,別的不說,光是這宮裡的秘密,我就知道不少。”

“今日,只要大人肯高抬貴手,放我一馬,等我辦完差事之後,榮華富貴什麼的,絕對少不了大人您的!”

趙慶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餘都統心中積壓已久的陰霾。

他想起平日裡那些趾高氣揚的達官貴人,想起他們對自己呼來喝去的嘴臉,想起自己身為宮中武官卻被文官壓制的憋屈,心中頓時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

榮華富貴?誰不想呢?

誰不想擺脫這鷹犬的身份,成為人上人,享受他人的阿諛奉承?

不得不說,趙慶此刻畫的這張大餅,對他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甚至在不知不覺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餘都統彷彿都看到自己身穿錦袍,腰纏萬貫,享受萬眾矚目的風光場面。

“你說的都是真的?”

他眯起眼睛,死死地盯著趙慶,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趙慶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連點頭道:“千真萬確!小人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餘都統沉吟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朝身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將趙慶鬆綁。

趙慶心中一喜,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是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連連道謝。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餘都統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少說廢話!”

“趕緊滾吧!”

只是,聽對方這麼說,趙慶卻並沒有挪動腳步。

這個餘都統,活著一天,對他來說始終都是一個隱患,所以,他必須想個辦法,早日把這個禍患給剪除了。

他眼珠子一轉,立馬計上心頭。

“大人,如今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從今以後咱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

“小的有個不情之請,如果大人能從旁協助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