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拿著鞭子回來,那韓兆還在糾纏不休,長寧顯然已經不耐煩了。

“韓兆,我根本不喜歡你!”長寧怒吼一聲。

韓兆先一愣,隨即咬牙道:“你不就是喜歡嚴暮那廢物!”

啪的一聲!

長寧甩了韓兆一巴掌。

柳雲湘愣住,這女人喜歡嚴暮?

長寧臉色一沉,“拿鞭來!”

柳雲湘深呼一口氣,上前將鞭子奉上。見二人要開打,她忙躲開了。

躲到走廊轉角處,她見那長寧果然暴脾氣,一鞭子就朝韓兆甩了過去。

她眼睛一亮,下一刻見那韓兆竟然輕巧的躲開了,同時抽出腰上的刀,朝長寧劈去。

這韓兆慣用這七寸短刀,刀刃翻轉,在手上極為靈巧,但殺傷力又很大。

那何子衝身上的刀口就是這種刀所為,因此韓兆難證清白,雖然他被放出來了,但御史府還有京兆府其實都認定了他是兇手,只是懾於武威大將軍之威罷了。

很快過了上百招,二人旗鼓相當,韓兆的刀傷不到長寧,長寧的鞭子也打不到他身上。

柳雲湘見有婢女遠遠跑過來,想著應該是皇后的鳳駕到了,二人定會暫停比試。

她一急,自腳下找到一小石子,對著那韓兆就扔了過去。

那韓兆見到那小石子,一下不防,果然招式慢了一拍,沒有及時躲開長寧這一鞭子。

啪的一聲!

長鞭破空而來,狠狠甩到了韓兆的臉上。

“啊!”韓兆痛呼一聲。

長寧愣了一下,二人打了上百招,分不出高下,她便使出了十成的功力,越打越勇,每一鞭都是透著狠勁。

這一鞭子直衝臉,她以為韓兆能躲開的……

而韓兆疼得捂住左臉,血順著手縫溢位來,這種痛不是火辣辣的,而是鈍痛,發散性的,一下全身所有的骨頭都開始痛。

錐心刺骨的,讓人發瘋的痛!

“啊!好痛!”他忍不住哀嚎一聲。

長寧嚇得不輕,忙上前去:“我沒想傷你,讓我看看。”

她拉下韓兆的手,看到他的臉,不由驚呼一聲:“你的臉……”

爛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那破口的地方血肉竟然腐爛了,甚至能看到裡面骨頭都變黑了。

韓兆一把推開長寧,疼得摔倒在地上,他想到那憑空飛來的小石子,忙朝來的方向看去,但那裡空無一人。

有人暗中害他!

這邊柳雲湘在韓兆看過來時,忙縮回了頭,而後拍了拍胸口,朝另一邊跑去了。

不愧是鬼醫重明,他研製出來的毒,確實夠狠辣。

柳雲湘跑回去,見嚴暮還靠著木柱,正怔怔的望著天,她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我送你回去。”

嚴暮起身後,卻將她手推開了,自己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走。

柳雲湘稍一愣,想著或許他此刻是有些清明的,便不敢強迫他,離了兩步跟在後面。

從後園出來,進了前院,正好見幾個侍衛將慘叫不止的韓兆抬了出來。

這一會兒,他左臉已經血肉模糊了,疼得渾身抽搐不止。

“啊!別讓老子逮到你!啊!老子將你碎屍萬段!”

這韓兆疼得一邊哀嚎一邊怒吼,原在園子裡的女眷男眷們嚇得紛紛往後躲。

等把人抬走了,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這張臉以後還有法見人嗎?”

“聽說是被長寧郡主打的。”

“喲,大概這會兒不止是臉疼,心更疼。”

嚴暮看著韓兆被抬走,不由回頭看了柳雲湘一眼。

“咱們趕緊離開這裡。”

柳雲湘拉著嚴暮就走,一直從榕園出來,回到景川苑,她才鬆了口氣。

她將嚴暮交給乞丐,並讓他給紅燭帶話,將‘腐骨’這種毒都銷燬了。

“出什麼事了?”乞丐一臉不解的問。

“我給使韓兆臉上了。”

“啊?”

“總之先銷燬吧,小心為上。”

柳雲湘說完就趕緊離開了,今日於南紅樓來說至關重要,成敗在此一舉。

目送柳雲湘離開,乞丐又看嚴暮一身傷,心思轉了轉道:“原她是為你報仇啊!嘖,腐骨啊,出手也夠狠的!”

嚴暮垂眸,轉身往院子裡走。

柳雲湘來到街上,完美錯過了皇后帶領眾女眷遊街的盛況,她只好往南紅樓走。

不想有好多人也在往南紅樓走,多是穿著貴氣的女子。

“英王妃那件衣服真的太好看了,我也要想要一件!”

“據說叫金縷月華,真的就像披著月光一樣,我也好喜歡!”

“可是一萬兩一件啊!”

“我去看看別的,許沒有那麼貴!”

“我們也一起去!”

這樣的聲音,柳雲湘聽了一路,而來到南紅樓,但見門庭前已經擠滿了人。

胡掌櫃站在門口安撫:“各位貴客,咱們不急,慢慢來。南紅樓開門營業了,往後每日都能來,不急於一時,大家安全最重要。今日我們不會賣出去一匹,各位只參觀就好,樓上備了茶點,各位累了可以上去歇歇腳。若真想買咱家的綢緞,可以在離開的時候留下身份,待我們核實,會往府上送邀請函,到時不需您過來,我們的夥計會將各種新花樣送到您府上,請您挑選的。”

“那要是夠不上格呢?”有人問了。

胡掌櫃抿唇一笑,指了指其他三間布莊,“咱買綢緞是為做衣服,衣服就是來穿的,各位量力而行就好。咱這兒確實貴,咱們承認,所以大家若覺得不合適,可以去其他布莊買。”

這話說的,若非胡掌櫃一臉誠懇,多少會讓人不舒服,覺得店家太傲慢。

不過他這話說出口,這些女客反而更興奮了,一個個爭相往店裡走。

確實,衣服是用來穿的,但如果買了一件華麗到讓人驚豔的衣服,同時還能彰顯自己的身份,那這件衣服就太值了。

柳雲湘看著這熱鬧,再轉頭看其他三家,雖有客人,但與之一比算是門庭冷清了。尤其是那薛雲錦,此刻站在自家店門口,又是咬牙又是嫉妒的。

她只要賣出一匹布也比他們忙這些日子掙得多。

薛雲錦走過來,冷嗤:“你初來金安,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這話怎麼說?”柳雲湘挑眉。

“你這般無異於與華裳閣搶生意。”

“我賣我的綢緞,怎麼就成了跟華裳閣搶生意了?”

“能在你這南紅樓買得起綢緞的人,先前定是華裳閣的客人,你說你搶沒搶?”

柳雲湘沉了口氣,“做生意,各憑本事罷了。”

薛雲錦呵了一聲,“除了本事,還得有後臺,華裳閣的後臺,你怕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