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這麼多人的眼掉面,江雪嫣嗔怒著小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自來以溫良敦厚示人的江家三房何婉芸趕忙替自己女兒解圍道:“阿凝,都怪三嬸嬸,這段日子逼著你五姐姐學刺繡,學得心力交瘁,竟連學業都跟不上了,好在是頭一回,她若再有下次,你可得告訴三嬸嬸。”

何婉芸的這番話,倒是將江雪嫣擇得飛快,既向眾人言明江雪嫣近來在學刺繡,賢良淑德,又坐實了她是頭一回讓人替做課業,尚不算太過失禮。

可是不是頭一回,非但江雪嫣心知肚明,何婉芸亦是心知肚明。

“好,到時三嬸嬸可別再偏心了。”

江凝淺淺笑著,在場的官家夫人們臉色卻是好看得很。

何婉芸神色僵硬了下,趕忙笑道:“瞧你說的什麼話,大哥大嫂將你交給我們,我們疼愛你還來不及呢。”

江家二房沈曼姝同其女江雪儀眸光也變了變,三房居然當著這麼多官家夫人的面吃了江凝的虧,倒是稀奇。

可江凝對她們逆來順受慣了,她們只當她不滿江老夫人給她接下的這門親事,尤其在江硯舟這場熱鬧的升遷宴上,藉機發發牢騷罷了。

估摸著礙於方李氏在場,江老夫人並沒同江凝鬧得太僵,簡單訓了她兩句後便囑咐下人們開席。

這場升遷宴,最開心的當屬江老夫人和二房,三房看著江凝跳入方家這個火坑是板上釘釘的事,亦是解氣得很。

宴席結束後,江凝藉口身子不適先回芙蓉院了,留下江老夫人和二房三房自個送那些官家夫人。

江老夫人巴不得她早些回去,倒是順了她的意。

回到屋中,江凝直接癱倒在椅榻上。

“姑娘,奴婢給您揉揉。”

採荷原以為江凝是糊弄江老夫人她們,此刻見她身子疲乏地躺著,便知道她是真累著了。

“嗯。”

江凝雙眸輕闔應著,感受到採荷柔軟的力道,才覺身子好受些。

想起午後與謝沉胥在頤園裡發生的事,江凝便覺雙腿發虛,好似那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堅硬滾燙的,碰到她嬌嫩的肌膚,直把她灼燒得生疼。

發出幾下輕柔的囈語聲後,江凝睡了過去。

隔日,江凝同往常一般和江雪儀江雪嫣她們在頤園內上課堂,忽見江老夫人身邊的張嬤嬤跑來同先生說了幾句話,便說要府上的姑娘們都到福瑞堂去,有貴客在那。

“大姐姐,你說是什麼貴客呀?”

江雪嫣同江雪儀自來交好,昨夜江凝害她在那麼多官家夫人面前掉面後,她更不願與江凝親近,拉著江雪儀同她離得遠遠的。

“去到祖母那便知道了。”

江雪儀一身的書卷氣,人前人後都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這一點,得益於她那出身書香世家的生母,她是江家的長女,可沈曼姝卻總是有意將她培養成江家嫡女。

她雖脾性謙和,但這麼些年來,只要有需要江家嫡女出面的場合,她總是首個在人前露面。

久而久之,便成了好似她才是江家嫡女似的。

可名不正則言不順,無論她多麼費勁在人前拔尖兒,人們總忘不了江家還有位嫡出小姐的事實。

“咦,好像是公主府的人。”

幾人正走著,忽聽到江雪嫣發出微詫的聲音。

江凝抬起頭,看到兩個穿著宮服模樣的侍從候在福瑞堂外。

如今的燕齊,能在出嫁前便享有公主府的,只有玉瓚公主一人。

好端端地,她何以會到護國公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