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山水輪流轉

由於鐵蛋兒一記狂猛突擊，直接導致一死三傷餘下十人，加上韓星河那邊剩下的十四人，共同對戰新舉薦來的二十名精壯老兵，兩方人馬同時入場，在秦武和雷燼的安排下分立南北，眾多朝臣邊看向場中輕聲品頭論足，葉臣自然要加以講解。

“看著，這才叫能打硬仗的兵，別看體格都偏瘦，但衣服裡裹著的全是腱子肉，皆是奔襲搏殺中錘鍊出來的，爆發力絕對十足，再看對面，一瞅就知道是在場地內各種掄大石扛巨木刻意練得，塊兒大光擺設，多半不中用。”

一番傳訊過後，葉臣暫做看客，等兩方人馬一經交匯，接著來。

“彆著急下定論，這幫老兵油子壞著呢，先示敵以弱，看看，那倆居然沒被沾到就往地上躺，裝的太假了，只能騙騙這群傻大個，放我們那兒肯定被順道踩夠嗆，嘿，那個最瘦小的那個，絕對人才，你盯著看，一會兒最少打到兩個。”

傳訊剛告一段落，被指裝的太假的兩人相繼彈起，十足的動如脫兔，加一起算僅用五招，便分別撂倒一個隊尾的大塊兒頭，見者大多驚歎出聲，蘇陽承本因絮叨隱有厭煩，可看完這一幕，默默笑的連後槽牙都漏了出來。

然而，這才只是個開始，緊跟著，被指到最少打到兩個的瘦子，先是一記猴子偷桃放倒一個，顯然大為留手穩得很，再矮身猴滾穿插進去，找準一人狠狠跺腳踩踏鞋面，揚拳一記飛猴摘月正中下巴肯定脫臼，下墜時順勢抓頭補上一記膝頂直撞面門，雷候雷燼父子眼見第二人鼻孔竄血倒地不起，四隻眼睛通通看直了，那腦瓜子絕對嗡嗡的。

“嘿嘿，這瘦子保準是眾人當中的老大，看明白沒，不論怎麼亂，一夥人始終圍繞著他來展開拳腳，這叫經驗所積深入骨髓，絕非一朝一夕或對練能造就的，尤其是臨危不亂無所畏懼的膽氣，可抵寶甲神鋒。”

總算講的慷慨激昂正經點，配以場中局勢變化，直叫蘇陽承暗呼過癮，也漸漸下定決心。

“呼，結果毫無懸念，二十對二十四打剩十三比六，秦子爵下手真狠，雷候的臉，軍部的臉，啪啪作響嘍。”

“真特麼解氣。”

剛接收完傳訊，蘇陽承竟忍不住小聲爆了粗口，葉臣聽的清清楚楚，被嚇得連忙四顧，幸好只是自己魂力卓著一驚一乍的，隨後，蘇覺陛下大笑起身：“哈哈哈，好，不愧是各個軍團的中堅，通通留下，通通有賞。”

聲落，眾老兵齊齊立正捶胸行軍禮，倒在地上難起來的也跟著高呼：“謝陛下恩典。”

僅二十人不到，卻抵過百人。

“望帝國兵鋒所向。”

蘇覺深受感染不禁高呼。

“所向睥睨，所向睥睨。”

起初兩聲只有眾老兵響應，待第三聲起，全場附喝。

“願帝國兵鋒，所向睥睨。”

回到庭院內把門關好，葉臣一把摟住身邊人的脖子，笑的很陰險：“嘿嘿，二殿下，你看那三倍的撫卹金，是不是給補上。”

“人是鐵蛋兒咬死的，我還幫你據理力爭來著，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蘇陽承趕忙反駁，自然不想被訛。

“咬死人肯定跟你沒關係，但是，我被皇后和雷候合夥算計是因為你吧，又沒多要你，摳搜的。”

“我……，我沒錢。”

“我去，你可是堂堂二皇子啊。”

“父皇倡導節儉，我母妃最為響應，所以，我的月例都歸了姐姐支配，身為公主花費是很大的。”

“沒事，來來來，寫個字據立個欠條再按個手印。”

“你……。”

“別找揍，我大不了抗頓雷劈。”

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堂堂二皇子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按下手印，葉臣剛得意然然的收起欠條，兩位大小姐緊跟著推開院門並肩進來。

“我的媽呀。”

一見到蘇月柔和秦驚雷，葉臣差點掉頭就跑，心虛的跟掉進無底洞似的，好在生生忍住橫跨一步貼近，若東窗事發，真不介意拿捏個人質。

“姐，表姐，你們可難得聚在一起。”

事實證明，蘇陽承根本沒放心上，隨手推開葉臣自己也讓開一步，兩位大小姐竟默默無言齊步穿過，來到躺椅對面相鄰落座，等二人跟上來坐好，蘇月柔率先到：“選拔的事我都知道了，陽承的表象很不錯，只是，以後少學他那些無賴脾性，你是堂堂皇子，知道嘛？”

“還有你。”

秦驚雷似約定好般接過話茬，看向葉臣繼續道：“你的牽扯已了結，一會兒隨我出宮，是陛下的口諭。”

“呼，總算能離開了。”

葉臣踏踏實實的鬆口氣。

“哼，在這委屈你了不成？這般如釋重負？”

蘇月柔明顯帶著火氣沒地方撒。

“沒，真沒，只因邊關局勢緊張，我想早點回去怕手下們擔心。”

額角瞬間見汗，真不知為何如此的懼怕。

“解釋就是掩飾。”

“掩飾就是欺騙的開始，周亞夫的名言。”

一對親姐弟配合的相當押韻。

“行了，跟我走吧，免得出不去這皇宮內城。”

秦驚雷邊隨口說說邊起身，葉臣訕笑不已也慢慢起身，可見到那雙滾動雷芒的眸子，又莫名的坐了回去。

“你自己走吧，還有事跟他講，晚了我親自送他出城。”

“隨便。”

一人一語，秦驚雷說走就走徑直離去，蘇月柔則起身指指廳堂，葉臣忙乖乖的走了過去，至於蘇陽承只收到倆字，“等著”。

“也不知是好是壞，陽承的脫胎換骨，觸使很多方面矛盾激增，今日針對你的，何成不是針對他的。”

蘇月柔合上門就那麼背對著開口，纖細的背影透出淡淡的孤獨。

“他，並不想當皇帝，離開，不好嘛？”

葉臣明知不可取，卻還是說出了口。

“區區龐傲雪在聖國都難以度日，何況是我等皇家子嗣，陽承未來的路已經註定，不想早早邁入墳墓，就只能勇於登臨皇位，可我們能為他做的太少了。”

隨著話音落下，背影上又摻雜幾分落寞。

“幸好我只是個沒落的貴族子弟，看來也挺好的。”

“如果有朝一日，他需要你傾力相助，你會捨得嗎？”

“不知道，總不能還向上次那樣騙你吧，雖然是善意的。”

聞言，蘇月柔霍的轉過身，嘴角上掛著一絲笑意，面色卻複雜難明。

“……只要你還得起，我倒是可以，酌情，勉為其難。”

話到最後，玉手一番雷霆魔鷹亮相，渾身羽毛豐滿許多好歹不再像只雞，歪頭打量片刻，竟飛到葉臣頭上幫著胡亂梳理兩下，覺得滿意才飛回去好一番撒嬌。

“怎麼還沒交給陽承多多培養感情，好方便……。”

話未說完，一雙鷹目瞪視過來，緊跟著雷電脫口徑直劈出，葉臣目瞪口呆居然就那麼回味了一把，蘇月柔嘴角的笑意頓時更甚：“你看到了，除了我，它誰都不理不睬，你這算好的。”

“慣得。”

葉臣又試著挑釁，魔鷹則使勁梳理兩下羽毛，明顯在裝聽不著。

“行了，再去幫我指點指點他，你們還挺合得來的，是我母妃要留你吃個晚飯，就我和陽承一同，我先去幫忙活忙活。”

說完，蘇月柔收起魔鷹推門離去，葉臣呆立一會兒嘀咕道：“這點事犯得著關門說嘛，怪嚇人的。”

太陽西沉，大圓桌上擺滿香噴噴的菜餚，皇妃秦霓一身得體便服盡顯雅緻，還特意把葉臣安排到身旁位置，一開飯就各種殷勤夾菜，並坦言曾與葉父有過數面之緣，且宮女皆被屏退，見一對姐弟都娘娘的叫著，秦姨的稱呼便順理成章，待夕陽西下方才賓主盡歡，蘇月柔當真親自送往城門處，蘇陽承並未跟隨。

“邊關會很快迎來新局面，若繼續開戰勢必更加激烈，反之則趨於平靜。”

聲落，蘇月柔立時察覺異樣的目光投來，不免氣呼呼道：“是聽我父皇說的。”

“哦，我會小心的，畢竟這顆腦袋還挺值錢的。”

一個不鹹不淡的玩笑出口，卻誰都沒笑出來，眼看來到城門前，葉臣深施一禮做足面子，見公主殿下襬擺手，轉身邁出門去，待大門將要閉合，忽然傳訊道：“對那二十名精壯老兵多加關照，人心都是肉長的。”

“咣噹。”

城門徹底緊閉，葉臣搖搖頭直奔新的落腳之處，天剛見黑內城附近就已不見人影，行出一段距離，甚至連巡夜的治安隊都未碰見一支，沒太當回事剛要加快腳步，突然警兆上頭後心發涼，生死經驗於此體現，身子幾乎自然橫向移開，一道水藍箭罡擦過腋窩直射進地面，緊跟著身形配合魂感開始上躥下跳遊走躲避，直至抓到間隙矮身貼到牆根下。

“哼，該死的魂感真麻煩，可任你魂感再強，今天也得交出項上人頭於我換錢。”

“少放屁，韓星河，連聲音都不加掩飾，就真當能吃定我？”

現身的黑衣人頭頭一開口，葉臣就聽出是誰，掃過一圈十人不見半個拿弓的，估計仍在高處防著自己逃跑，或是等著針對紫衣，下一刻毫不猶豫穿上新得的三品戰甲，再取出一整瓶金靈玉髓含到嘴裡，鐵蛋兒現身，黑脊冰蛟入手，眼瞅著金色魔力呈現開始加持魔法，再等那純是傻子。

“鐵蛋兒衝。”

開口的同時，葉臣翻身騎到脊背上並催動所有防禦護符，鐵蛋兒憤聲怒吼特技全開，一杆箭似的衝向黑巾遮面的韓星河，兩名熟悉的刀盾戰士立刻上前舉盾，水藍箭罡更快上半拍從側面襲來，一連三箭皆精準拿捏時間差，剛形成的防護相繼被射破開兩層，讓人不禁暗罵：“還真特麼的是山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