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圍。”

韓星河隨手又加持一波魔法,餘下七人中四人亮出長槍分別從兩側殺出,兩點寒芒扎向鐵蛋兒,兩點寒芒刺向葉臣,最後三人皆體態輕盈,弓著身子雙刀翻轉伺機待發,顯然互相間已配合的駕輕就熟,且修為全在中級戰士五六階之間。

“嗷!”

一顆吞噬彈直奔正中射去,鐵蛋兒隨即奮力急停,葉臣順勢躍起又硬挨一箭,至此八層防護去其三,也隨之鎖定了弓術戰士的位置,當即凌空甩手放出青影,再催動冰域凝結,帶著茫茫森白落向四點寒星般的槍尖。

“烈焰屏障。”

“嘭!滋滋……。”

冰元素能量與金焰魔力激烈對耗,有著特殊魔力的源源補充,雖是二品中級魔法卻一時不落下風,但四點寒星可不會等著,同時刺來破開一層又一層防護,直到最後一層的土甲龜盾才穩穩抵住,葉臣暗鬆口氣揮刀一蕩,借力彈回間終於收到點好訊息,忙放出紫衣,眨眼功夫就想通脫口:“弓術戰士被青影砍傷了,快凝聚紫焰。”

不難想到,此番截殺肯定不止韓星河一家出力,起碼雷候雷燼父子就脫不開干係,而且,任誰能想到有人敢在內城附近動手,所以,與其分散求救,不如聚堆儘量撐住,伺機突圍。

“夜長夢多,給我上。”

韓星河邊維持屏障邊發話,兩名盾戰不動,四名長槍戰士在前,三名雙刀戰士緊跟,紛紛開啟護符上前圍殺。

“來來來,我看誰不怕死。”

剛一落地葉臣就擺開拼命的架勢,遊蛇步,土巖反震,通通用上,竟帶領鐵蛋兒發起反衝,連韓星河都為之一緩更別提其他人,憑此在二對其七的碰撞中算是稍佔了點主動,但一個照面土甲龜盾依舊破碎,再拼殺片刻人獸皆傷,可更煎熬的則是,金色屏障始終撐著,隱隱透出翻身之勢,若等韓星河加入戰鬥,那真不如自刎來的輕鬆。

“老子跟你們拼了。”

言語間,葉臣咬開瓶口服下金靈玉髓,下一刻周遭地面映紅一片,正是地焰沖天被催發,八人一獸全部被囊括其中,一名近身的雙刀戰士反應迅速欲要暴退,可短刃更快,徑直破開最後的防護刺進其腹部,其餘六人見狀哪還敢多想,紛紛猛催戰氣盡量收縮身形,有的還效仿著灌下藥劑。

“轟!”

狂暴火柱拔地而起,那名雙刀戰士首當其衝,發出此生的最後慘嚎,接著六聲慘叫或慘哼先後傳出,就連身穿三品戰甲口服三品藥劑的葉臣,都沒撐多久痛吼出聲,妥妥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卻不得不為之,唯有鐵蛋兒趁機迅速收割吞噬,加快傳遞能量。

“嘭。”

屏障爆開徹底抵消冰域凝結,此時的地焰沖天才剛剛進入尾聲,韓星河僅暴露在外的雙眸閃出冷芒,魔力奔騰湧入地下。

很快,火柱外圍地面又映出一圈金色,同樣是地焰沖天,且是七階魔法大師以特殊魔力發動,一收到傳訊鐵蛋兒即刻放棄吞噬,衝到葉臣身旁將之頂到背上,與此同時,紫色曜日從天垂落,紫焰爆發的瞬間悍然扎進火柱內,隨後,金色烈焰拔地而起覆蓋而上,三聲絕命的慘嚎齊響已然很虛弱。

“韓星河,來,接著來,老子,抗的住。”

挑釁的言語從火柱內傳出,嗓音雖沙啞卻尚算清晰,若有人能洞察秋毫就會發現,此刻的葉臣坐在鐵蛋兒背上恢復傷勢,也避免了與金色烈焰第一時間接觸,而頭頂之上,紫衣正拼力宣洩紫焰籠罩下方,紫色與金色質量上基本持平,可魔力肯定要比元素能量強橫,但有了烈焰之核加持一樣持平,剩下只看哪一方更加持久。

“魔法很難殺他,跟我一起上。”

韓星河突然中斷魔力,取出佩劍邁向火柱,畢竟是內城附近,還有多少時間誰都無法確定,必須儘快解決,兩名盾戰聞言雙目透出喜色,各自加快步伐一定要挽回上次所丟的面子,當來到近前,火柱與紫焰約好般同時消退。

鐵蛋兒掃一眼四堆灰燼難免可惜,再看向對面馬上目露兇光撲了上去,本想以一敵二,可哪懂得盾戰乃防守糾纏的翹楚,僅一人就將自身拖住,紫衣見狀忙噴出射線截停另一人,葉臣拄刀急喘兩口清涼空氣,即便體內有藥劑有能量,可一時間也只恢復五六成傷勢,不禁惡從心頭起恨向膽邊生,咬咬牙提刀邁向走來的韓星河。

“給你個機會,向我俯首,將不計前嫌。”

“少放屁,信你就是大傻子。”

“那,先吃一記,赤煉戰劍。”

韓星河猛踏一步舉劍力劈,金色大劍相較上一次更給人厚重感,葉臣拖刀反撩挑起獸紋斬,事到臨頭除了硬氣只有硬氣,可刀劍一觸震力十足,都沒等到戰技真意針鋒相對,一口鮮血噴出,身形難以自控的暴退,幸好刀尚能握緊,獸紋尚未潰散。

“再來。”

葉臣暴退五步站穩,面板乾燥開裂,渾身跟散了架似的,偏偏魂力分外充沛,那感覺唯有煎熬二字足以形容,喘息片刻見韓星河再次踏步揮劍,暗罵一句“狗孃養的”提刀反揮,刃鋒再一碰觸鮮血再噴,長刀脫手獸紋潰散近半,好在鐵索纏附臂膀,又倒退七步方才穩住。

見狀,紫衣振翅怒鳴射線偏移橫掃救場,韓星河頓住腳步乾脆扯掉蒙面巾,緊跟著盾戰棄盾踏牆借力反彈起躍,單刀斜揮斬出一道氣罡直奔羽翼,葉臣魂力旺盛猶如眼見,硬提氣,大叫道:“快躲。”

紫羽應聲飄散,危急關頭,紫衣恢復理智盤旋躲避,射線一斷,韓星河無聲冷笑邁步逼近,而有這一息的緩和,葉臣抹去嘴角血漬,扥回長刀握緊,性子徹底壓過一切,黑煞狂湧補全獸紋,邁開步子上前迎擊。

一刀下去,鮮血擠出嘴角,猛退三步又上前一步。

兩刀下去,鮮血隨意流,眼眸中只有那柄金色大劍,心裡只想將之斬破,這刀不行,那退兩步我再上前一步,第三刀下去,第四刀下去,第五刀……。

“特麼的,一身爛骨頭,給我死。”

韓星河都不知自己是被驚的還是氣的,雙手握劍高高舉起,連金色大劍四處豁口也顧不上補全。

“來,啊。”

葉臣已雙目發直愣愣回應,胸前甲片被鮮血浸透,身形搖搖晃晃,應該是察覺到大劍當頭劈來,握刀的手一緊,長刀就欲逆流而上。

“嗷!”

一聲怒吼隱透瘋狂,鐵蛋兒身插單刀雙目血紅,狂猛突擊,破滅絞殺,一併施放,韓星河感受到危機狠狠咬牙,終是停手後躍,餘光瞥向旁邊,另一名盾戰的盾牌殘破兵器脫手,左腰血肉模糊缺口一手難捂。

“嗷嗷。”

鐵蛋兒橫到身前焦急低吼,緊盯著對面時不時瞥向身旁一眼,葉臣那欲要出刀的手已放鬆,耳朵聳動兩下雙眼漸漸恢復神采,而就當眼珠轉動的瞬間,青影的傳訊在腦海中火急火燎的響起:“大哥大快躲,那人要射你後脖子,我攔不住了,鐵蛋兒大哥……。”

“啪。”

尾巴一甩掃中腿彎,這是最快的應對方法,葉臣受力猛的趔趄,水藍箭罡緊跟著穿過帶起血霧,與此同時,熟悉的喊聲和繁雜腳步聲由遠及近,想回應一聲,卻觸使脖頸處的鮮血冒的更盛,只能在心裡盼著秦驚雷再快點,至於紫衣那邊,盾戰所發出的慘叫,堪比寬心丸,深重的眼皮再難支撐逐漸合上。

“啊嗯……哈。”

伸個大大的懶腰,葉臣緩緩睜開眼,立馬瞧見正對面的蘇陽承,感受到顛簸忙環顧四下,原來是在一架馬車的車廂裡。

“你可真能睡,再有一會兒都快到邊軍大營了。”

“什麼?”

蘇陽承剛調侃完,葉臣直接驚撥出聲,接著回憶如潮般上頭,呆愣片刻摸上脖頸,不僅傷勢痊癒,甚至連點疤痕都沒留下,這才想起來詢問:“不好好的在帝都當你的二皇子,跟著來邊關做什麼?是怕皇后沒把柄拿捏嘛?”

聞言,蘇陽承翻翻白眼,吊足胃口才淡淡道:“說是父皇特允的你肯定不信,還是替我姐傳個話吧,她讓你務必照顧好我,若有閃失,保你後悔。”

“我……。”

一醒來就聽聞這些,葉臣是真無語了,平靜一下問道:“有沒有抓到截殺我的人?”

“我表姐最先到的,可連她都沒見到半個人影,你那魂獸還搶了人家的空間戒指,吞吃了很多好東西,等讓馭獸大師進行溝通,結果沒一個肯吭聲,還自己回到了你的儲獸手鐲裡去,誒,它們是怎麼做到的?對了,知不知道兇手是誰?”

堂堂二皇子竟隱隱表現出話癆潛質,葉臣扯扯嘴角給出驚人答覆:“是韓星河,正面帶來九人,高處埋伏一名弓術戰士,我還敢肯定,雷候和雷燼也參與其中,不然,就巧合的太過巧合了。”

“哦。”

“你不驚訝?”

“我姐和表姐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帝都雖大,可敢那麼做的真沒幾人,韓星河又恰恰視你為眼中釘。”

“也對。”

“你倆要不下來聊唄,有兩位大小姐已經急的要掀車了。”

江烈的聲音從車廂外響起,怎麼聽怎麼賤兮兮的,葉臣起身就要挑簾子下車,卻被蘇陽承拉住,小聲說道:“我現在化名叫葉念,我姐給起的,其意是讓你有個念行照顧好我。”

葉臣聞言再次扯扯嘴角,挑簾下車深吸一口氣,環顧一圈,看到熟悉的樹林和熟悉的人,倍感親切,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