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張靜初提前告知利害關係,葉臣沒準就讓公主大人幫忙跳槽,眼下嘛,只需安安穩穩等訊息,能正常參與驕陽大賽即可。

“呦,二皇子殿下怎麼灰頭土臉的?”

眼看某人的狼狽樣,葉臣邊調侃邊自斟自飲,待快步來到近前,蘇陽承滿臉幽怨落座,凝視好一會兒才憤憤道:“你是不是對我姐做了什麼?”

“咳咳,咳咳咳……。”

聞言,葉臣差點沒被酒嗆死,要說不心虛,自己都不信,偷瞥見蘇陽承眉頭越皺越甚,不待被問趕緊搶白:“你姐是什麼尿性,咳咳,我只有被做的份,多好的酒,都浪費了。”

“不對,不對不對,你這是在心虛,誒,那我姐對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反抗來的?”

果然換個思路效用更佳,葉臣聽的一愣神連酒杯都掉到了地上,還下意識回道:“我該反抗?還是不該反抗?”

“額……。”

蘇陽承也被問著了,琢磨良久乾脆倒滿兩杯酒,自顧碰杯,仰頭見底,然後起身道:“走,拾到拾到出去轉轉,我姐……唉!”

葉臣聽的莫名其妙,好在是矇混過去了,起身跟上早有馬車候在大門外,挑起簾子,但見一位熟人坐在車廂內含笑揮手,等上車坐好,兩匹健馬穩步啟動,蘇陽承情緒不高的擺擺手,蘇休微微皺眉開口道:“城東最近很熱鬧,公主殿下怕二位無聊,讓我陪著去轉轉。”

“行了,都不是外人,放鬆點,有啥熱鬧的,先給說說唄?”

邊說邊舒服的倚了下去,距離城東尚遠,葉臣是真不客氣,蘇陽承坐於主位本來很寬敞,這麼一弄只能往一旁挪了挪,蘇休事無鉅細盡收眼底,略有吃驚的同時,舒展眉頭講道:“有隻遊走大陸的雜耍班子被請到城東,這幾日觀者讚不絕口,據傳節目精彩每每出新,剛好打發時間。”

“說白了,我姐怕你閒出屁來惹是生非,老實點吧。”

接話接的恰到好處,蘇陽承順帶往回擠了擠,把蘇休聽的直無奈,可葉臣根本無動於衷,打個哈欠隨口道:“哥從來不惹事,都是來惹哥的好嘛,看個雜耍而已,放心放心。”

言罷,蘇陽承與蘇休齊齊抽動嘴角。

一刻多鐘後,馬車停了下三人依次落地,遙望不遠處的尖頂巨帳紛紛皺眉,前方人山人海竟從丈許外直排到大門口,幸好蘇休輕聲道:“看樣子馬車是進去了,不過倒不用排隊,咱們走去後門吧,早安排好了。”

“那走著。”

葉臣瞧準方向邁開大爺步,蘇陽承頓時懷疑到底誰才是皇子,轉頭想尋求點安慰,蘇休卻剛巧發現鞋子有異蹲下去整理,搞得更加憋悶,等無奈跟上,身後緊接著響起腳步聲,直叫人徹底無語。

“二皇子莫怪,不是臣下不識相,說出來你可能更沒法接受,咋就趕上這倒黴差事。”

蘇休邊跟著邊心裡打鼓,越發接近後面,各色獸吼時不時傳出,顯然少不了馴獸表演,而當經過大大小小的金屬籠子時,走在前面的葉臣突然停住,視線與籠子內的戰虎相交,兩者通通怔住。

“我的孩子們都好嘛?”

“都很好,小白就在身邊,我喊出來叫你看看。”

“別,這裡很危險,你們快走吧。”

“危險?是什麼意思?”

“當初虎爸被逮人抓去,我被逼無奈才帶著孩子們跑到那附近,之後好不容易尋到他們,卻也不敵遭擒,聽我的,快走吧,替我照顧好他們,謝謝。”

“原來是這樣,那豈不是正好。”

傳訊至此,葉臣嘴角掛上冷笑霍然取刀,籠中戰虎並非它獸,乃大白小白生母,小虎的救命恩人兼養母,縱使千里單騎也義無反顧,更何況近在眼前,旁邊兩人看的眉頭緊皺,長刀已舉過頭頂,就在將要劈落之際,幾道爆喝謾罵由遠及近。

“爾敢。”

“哪來的狂徒。”

“找死不成。”

“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先幹倒再說吧。”

……。

裝束統一的五人戰氣包裹全身氣勢洶洶,長刀就那麼停住等人來到近前。

“聽我的趕緊逃命,這群人手段詭異,等吃虧就晚了。”

戰虎於籠子中焦急踱步,見始終不為所動,氣得直狠拍籠子咣咣作響。

“無妨,我倒要看看,手段如何詭異。”

如今的葉臣遠勝當年千百倍,待魂感探清來人修為,雙目泛起冷芒厲聲喝道:“再上前半步,身首異處。”

狂放殺意隨聲擴散,蘇陽承與蘇休禁不住倒退一步,五名來人則於兩丈開外同時戳住,額角紛紛見汗,葉臣蔑視一笑當眾揮刀勢如破竹,四級荒火戰虎都無可奈何的籠子,眨眼間被劈成廢鐵。

“陽承,此乃小白生母,幫我照看好。”

此話一出,蘇休眼透不悅臉色一併陰沉,可哪料到,蘇陽承聞言竟快步上前,兵刃默默入手,兩道流光落地,一人一猿互成掎角,牢牢護住邁出籠子的虎媽和無比雀躍的小白,下一刻,葉臣提刀轉身,四字脫口:“想死,想活?”

“我死你大爺。”

五人當中一莽撞者越眾而出,揮斧便砍兇相畢露,一分不像好人,十分活似匪類,但落到葉臣眼中難起丁點波瀾,蛇步踏出身影一閃,長刀飄忽劃過信手拈來,一顆人頭就此分家,言語淡淡出口:“下一個。”

“媽的,碰上茬子了,快出全力。”

領頭者眼見不妙大聲呼喝,隨即就見,剩餘四人居然齊刷刷將兵器血槽靠近嘴邊,猛的一吸便隨手丟棄,怪異之舉直接把蘇陽承和蘇休給看蒙了,甚至小猴和兩頭獅獸也難以理解,唯有虎媽毫不意外,至於葉臣則倍感熟悉,等四人眼睛血紅滋出獠牙,終於心中有數放出青影:“領頭的削成人棍,其餘不留活口,特麼的,原來是血魔宗妖人。”

話到最後滿場皆聞,轉變中的四人聽完全部愕然,青影趁機閃過刀鐮狂舞,等葉臣站到近前,三人脖頸洇出血線人頭隨後滾落,領頭者慢上半拍四肢分離摔落在地,這才想起慘叫出聲:“啊……疼死我了!你究竟是誰,怎麼如此瞭解血魔宗。”

無需開口,左手取出血紋刀,從四具屍體上收走血煞之氣,領頭者雙目圓瞪一時忘記傷痛,直至刀抵腦門,突然瘋狂嚎叫:“那刀我認識,是你殺了少主,三長老不日駕臨,你想好死都難,哈哈,想殺便……。”

“噗!”

刀尖直透後腦,順道收走血煞之氣,鐵蛋兒自覺跳出來打掃戰場,葉臣轉身回來,見人與獸皆滿臉疑惑,抬手阻止道:“一兩句講不完回頭再說,能不能調點人手把這裡圍了,我倒要看看,都藏了點什麼牛鬼蛇神。”

“蘇休。”

蘇陽承毫不遲疑,自是分得輕重。

“不好辦,借調城衛軍必定驚動雷候,況且也不好調動,就只能讓府衙巡衛隊儘快過來,可他們那點人手,很難成事。”

蘇休略顯汗顏,於家中身份地位太過尷尬,能動用的資源有限,話落,葉臣與蘇陽承對視一眼,後者領會其意吩咐道:“去找我表姐借人,就說我讓你去的。”

“是,那少爺請隨我先離開這兒,安全第一,不容有失。”

“要不你跟著一起去吧,省著你說他說的。”

葉臣也覺的蘇休言之有理,便順著其勸說,蘇陽承眨眨眼收起兵刃和魂獸,指指虎媽見對面點頭,稍作溝通一併收進手鐲,等兩人離開,鐵蛋兒剛好打掃完戰場,與此同時,又有十來道人影趕過來,領頭老者普普通通,衣著倒是挺光鮮,打量片刻開口道:“小老兒是這裡的班頭,帶著班裡人初到貴寶地,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估計是瞧著身穿得體勁裝,所以老班頭的言辭偏向江湖路數,不僅沒先過問滿地狼藉,笑的還很客氣,可即便如此,葉臣並未理睬,自顧自看過對面每一個人,那真是高矮胖瘦一應俱全,有甚者不論男女皆相貌獨特,大多數穿著演出服畫有濃妝,個別幾人體格健碩邋里邋遢,想必是苦勞力,其中修為最高者只有戰氣四五百的樣子,還是名女子,其餘全部是普通人。

“這籠子裡原本的戰虎,是你們的?”

葉臣眼露鋒芒冷聲質問,配以魂力施壓氣勢洶洶,宛如洪水猛獸直撲對面,膽小者立即兩股顫顫,老班頭面露驚駭一個沒站穩,背後苦力勉強扶住,哆嗦好一會兒才回話道:“少俠息怒,那戰虎並非我們的,況且,您看可誰能降服那等大蟲,到此前兩站地曾路遇一夥兇人,幸得五位江湖義士援手,見他們攜帶籠子不便,就邀請同行,一來作為報答,二來圖個照應,若有哪裡做錯還請放我等一馬,這裡有點綿薄心意,您請……。”

“行了。”

故作不耐斷喝,把老班頭嚇得一顫錢袋子當即脫手,落地有聲少說裝著三五十枚,葉臣把魂力提到極致,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心底,仍不放心又追問道:“除了所謂的義士和在這裡的,可還有其他人?”

“少俠這是何意啊,我們……。”

“少廢話,快說。”

“沒了沒了,額不對,還有兩個小孩子跑出去玩兒了。”

“那是誰請你們來表演的?”

“是,是,是……。”

“是我!”

正當老班頭泛結巴,略有熟悉的喊聲從身後方向傳來,葉臣猛然回首不禁皺眉,來人竟是韓家老二韓萬空,身邊只跟著一名妖嬈美妾,只差沒化作蛇蟒纏死這位二爺,真令人不得不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