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反正我閒得很,即便陪著您成聖也不妨事,像這樣給挖耳朵就行。”

葉臣邊享受邊嘚瑟,剛說完頓覺耳朵被擰。

“混小子不思進取,等小玄子化繭晉升,你趕緊回學院去儘快畢業,繼承回爵位方能有一番大作為,等……雪姨,成就聖境,一準去給你撐腰,期間要是有事,小的差遣各地墨玉子弟去辦,大的找你七叔或老墨想辦法,總之,無需客氣,畢竟這次,可幫了天大的忙。”

墨雪茹一口氣嘮叨不少,手上倒沒使多大勁,葉臣聽完默默點頭,隨即就瞥見正啃著蘋果的老么突然縮排殼裡,緊跟著灰白光韻流轉結繭,真會趕時辰。

“額,我才剛醒兩日,身子還有些不適,雪姨,再讓我休整幾日。”

“不行,越巧越是好事,你現在就走,把這封信交給老墨。”

“唉,打小沒娘疼沒娘管,您就可憐可憐我吧。”

“不可憐,叫聲乾孃趕快滾蛋,不然,一準管你屁股開花。”

“誒呀,那算了,乾孃您保重,臣兒告退。”

“嗯,去吧。”

點點頭,葉臣沒再出聲走向邊緣,現如今,決死地內佈置一新,不僅燈火通明,連桌椅床榻一應俱全,相比從前可謂翻天覆地,待施展獸力加持按上結界,笑一笑大聲道:“乾孃,我會來看你的。”

話語聲戛然而止,偌大決死地,獨剩墨雪茹潸然淚下,漸漸掩面,不知過去幾時,老墨手拿信紙來到身旁。

“那小兔崽子走了。”

“嗯,我讓他走的。”

“不說就不說唄,咋不留他多陪你幾日。”

“任何奢求,都是對那孩子的不公,除非能突破聖境,不然,誰都不許說,已死之人,沒必要再死一次。”

“也對,那你就安心提升,這金剛烈是近些年搗騰出來的,還有這些剛剛搜出的祖上傳承與心得,往後每三個月,爹沒空暇就讓你弟進來看你,開啟之法代價不小,容我們再想想辦法。”

“不必,女兒都習慣了,沒特殊事,半年見上一面即可,墨玉百廢待興,爹要上心才是。”

“所有事都會漸漸交給你弟打理,許久沒出去走動,江湖上怕是都要淡忘我墨老魔了。”

“走動走動也好,聽臣兒說,外面變化很大。”

“知道了,想讓老子照看那小兔崽子就直說嘛。”

“雖說境界尚未穩固,但收拾個宗師後期,肯定綽綽有餘。”

“咳咳,我看以後你叫墨老魔算了,額爹走了。”

眼看墨雪茹摸上巨錘握柄,老墨放下信紙趕緊開溜,等人徹底離開,青色戰氣捲過,“不相認”三字被撕個粉碎,哄睡的歌謠再次響起。

再臨高山城,葉臣改裝遮面生怕被認出來,回帝都容易,可究竟闖了多大禍,總得先探探清楚,但見到大街小巷都一片欣欣向榮,頓覺自己所為肯定是對的,然而,當聽聞辰星城於昨日舉旗造反,馬上打消一切念頭,出城直奔北行,走遠才放出小肥肥代步。

“唉,希望能將功補過,要不別說繼承爵位,怕是一回去就得被打入死牢。”

葉臣躺在豬背上一臉蛋疼,不過順手為之,哪成想會引發如此大的後續,心中煩悶就準備睡個糊塗覺,剛眯上眼睛,後方卻有喊叫聲傳來,仰頭看去,竟是名將校騎乘角馬追來,腳跟在豬頭上一敲,來人很快便趕到近前。

“葉少,夏侯大人讓我給您帶話,他說……。”

“等等,哪個夏侯大人?”

“啊?哦,是高山城副城主,暫代城主職權的夏侯墨大人。”

“哦……不認識!”

“啊?咳,咳咳……。”

“說吧,帶的什麼話?”

“額,好,大人說,秦子爵率軍圍困辰星城已近兩日,鄭風夥同副城主斬殺城主奪控大權,好在北辰學院未受其擾,但城中百姓皆被逼上城頭充當肉盾,反叛的口號是向魔法師公會投誠,大人建議,您或可孤身潛入城中試試斬首,屆時裡應外合,方能傷亡最小。”

“妙計!可我,憑什麼相信?”

“無需信與不信,只是建議而已,夏侯大人相信您會自己定奪。”

“有道理,再見。”

“恭送葉少。”

行過禮,將校撥馬便走,葉臣再次一敲豬頭繼續趕路,途中回憶良久終是沒能想起,只當這夏侯大人乃誰或誰的舊識,一切,還得見機行事。

好歹算有了決斷,鼾聲漸漸由輕便重,入夜不久正好趕到辰星城外五里處,伸過懶腰攀上旁邊大樹,稍事瞭望,城下連營盡收眼底,城上燈火通明,照亮張張樸實驚懼的面孔不似作假,至此,葉臣親眼見證方覺情況嚴重,整顆心都揪了起來,畢竟全因自己牽扯,注視中軍帥帳許久,眼眸忽的一眯,放出鐵蛋兒吩咐道:“帶老子滑到那邊暗角,再掏個洞進城,自己惹的禍,怎能讓他人遭罪,是吧,乖兒子。”

“是,活爹說什麼都對,坐穩扶好,尚不熟練,後果自負。”

“嘿,走你。”

一腳踹出,鐵蛋兒吃勁騰起,葉臣緊跟著躍上脊背,一人一獸就那麼滑向城西側黑暗處,落地還算成功,保險起見先掘地半丈,再用吞噬彈打穿城牆根,等鑽進城內直奔中央城主府,路上逮到兩個巡城小隊長一問,又改道副城主府,據說正招待貴客,正好伺機一鍋端。

“都精神點,等特使大人明日宣佈完特許令,咱們便是魔法公會治下,辰星公國的元勳,子子孫孫都會為之光榮,來,乾一杯。”

“你喝多了吧,小點聲行不,打擾到特使大人,鄭風陛下一準讓你成烈士,還有你,誒,你是……?”

“鄙人葉臣,是來讓辰星公國見不到明日太陽的,請安息吧。”

“敵,敵……。”

襲字胎死腹中,刀鐮連閃,兩顆人頭滾落,葉臣緊皺眉頭一腳踩住,看向人影綽綽的大堂,慢慢用力碾碎。

“紫衣,飛高點凝聚,到極限直接覆蓋,青影,儘量清理周圍,蛋兒,跟爹過去看看,都是些什麼貨色。”

如今已達半步宗師,即便有宗師在堂,只要未達後期,想走不難,所以,葉臣與鐵蛋兒就那麼肩並肩邁入大門,於眾目下一腳一爪解決守衛,放眼主桌,鄭風居左,七分長像鄭秋之人居右,中間肯定是那魔法公會派來的特使,感其周身波動,最多魔導師初期巔峰。

“葉臣,你好大的……。”

“你個傻逼閉嘴,兩個半步宗師,一個魔戰雙修,外加個高高在上的宗師特使,要沒那些百姓在城頭頂著,估計早成了階下囚,還特麼辰星公國,真可笑。”

“小崽子,算你帶種,殺父之仇,該……。”

“滾!小爺說話你插什麼嘴,一會兒準讓你變烤鴨,包括在場的諸位叛逆,我就不多客套了。”

“哦?那本特使可否有面子說上兩句?”

“沒有,別以為在桌子下動手腳能掩人耳目,小爺是馭獸師,你個老掉牙錯就錯在太謹慎,應該在我進門時立即動手,現在,晚嘍。”

兩手一攤,熊熊紫日隨之砸穿屋頂,鐵蛋兒發動狂猛突擊的同時,紫焰眨眼淹沒大堂順著門窗湧出,哀嚎痛叫頓時高亢群起,葉臣置若罔聞,魂力鎖死鄭風提刀前行。

“葉臣,你這是要與魔法師公會為敵,啊!不可能,我的防禦,啊!”

特使大人剛發出質問就連連受創,身為純粹的火系魔導師,對於鐵蛋兒來說等同補品。

“鄭院長,當初的賬,該清算了,猶記得那時,你多麼威風不可一世。”

“哼,你就那麼有把握得手?”

“無所謂,反正你們肯定留不住我,自當放手一搏。”

“好好好,只怪鄭某當初不夠狠絕,你,來吧。”

“裝你大爺。”

“哼!讓你看看半步宗師的……。”

“一線,疾風。”

一刀揮出,聒噪頓止,傳來的刃鋒入肉感真真切切,可是,沒等葉臣抒發快意,背後氣勁臨體警兆突生,不容多想黑鱗玄甲瞬間成型,鄭秋長子的一劍緊隨刺到正中腰際,逆鱗崩碎禁不住踉蹌,愣是半步即穩,回手斬出劈江斷浪,只聽“當”的一聲,刀上一輕悶哼響起。

“二叔,這小子到底什麼修為?”

“恐怕,已是半步,宗師,你快衝出去,去城頭。”

實話實話說,自打進門弄清狀況,最令葉臣棘手的,就是魔戰雙休的鄭風長子,所以聽聞鄭風之言,雙眼一亮忙急聲大喝:“爾敢,我定將你二叔削成人棍洩憤。”

“快走,你真衝出去他才不敢動我。”

“老東西閉嘴,鄭秋的孽種,別逼我。”

“趁我還能抵禦,快,不然都得死。”

“二叔保重。”

鄭秋長子悲呼一聲邁步遠去,葉臣強忍發笑,繼續裝模作樣:“休走,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個老東西。”

“別管我,走!”

鄭風聲嘶力竭大喊,效果充耳可聞,遠去的腳步聲眨眼即逝。

“三,二,一。”

“啊!我的腿,呃。”

一倒數完,慘叫應聲傳來,緊接著又戛然而止,如今的青影出手,更為乾淨利落。

“呼,這下徹底斬草除根,鄭院長,該咱們好好聊聊了。”

“葉臣,讓你的魂獸停手,我跟你聊,啊!本特使身嬌肉貴不想死。”

“呸,你想聊還沒那個資格,鐵蛋兒,你懂的。”

“嗷!”

“我,氣死本,啊!”

一人一獸一唱一和,特使大人的命運至此定局,耳聞周遭哀嚎痛呼聲盡數無聲,葉臣一打響指,紫焰如潮退去。

“青影,補刀。”

吩咐完看都不看白痴特使,提刀蹲到緊捂腹部的鄭風身前。

“只有一問,是我把你們逼的,還是早有預謀?”

“哼,事已至此,我只求個,痛快。”

“行,說吧。”

“的確早有預謀,但若不是你,不會這麼倉促。”

“合理,那鄭大院長走好,仇怨一筆勾銷。”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廢話真多。”

“噗!”

手起刀落,一代風光大院長,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