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招攬高手

夜幕降臨，大雨傾盆！

偌大的六扇門總舵府邸內，燈火通明，卻又有幾分冷清。

沈獨負手站在窗前，卻沒有幾分睡意。

今日一下午的時間，他已初步瞭解了台州六扇門的情況。

此地無人前來不是沒有道理的。

因為台州上任總捕反叛一事，就連尋常百姓對六扇門都是極為不滿，私下風評極差。

不得不說，大燕的百姓對於自己國家的認可度還是挺高的。

何況上任總捕投靠的還是大燕向來都瞧不起的乾國。

在他們的認知中，那群由文人老爺做主的國家，有什麼了不起的。

大燕以武立國，以軍功授勳，也就這些年太平，朝廷有意大開科舉，這才讓文人的地位得到了提升。

即便如此，燕人骨子裡還是瞧不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老爺。

如今總舵中能拿得出手的強者，也就只有陳震與廖淵這兩位先天。

就連底層力量，如今也是缺失嚴重。

隨便一個小幫派，都比六扇門內的人多。

自上任總捕反叛後，台州六扇門的威勢便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除此之外，上任總捕也留下了許多爛攤子。

許多工，陳年舊案一大堆，他拍拍屁股走人了，這些全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別讓老子逮著你！”

沈獨輕嘆了一聲，目光望向窗外的傾盆大雨。

如今自己有雪飲狂刀在手，能夠極大的提升自己的戰力。

上次地宮一行，他已確認，尋常真意境的武者已非自己的對手。

除非對方也能手握神兵，但這種人應該是比較少的。

就是不知，對上五氣朝元境的武者，能否勝過。

默默喚出系統面板看了一眼，距離提升到真意境需要的殺戮點還差一點。

……

時光荏苒，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總舵內堂，

沈獨高坐於太師椅上，翻閱著眾人統計的所有的問題。

陳震與廖淵二人站在下方，面色略顯忐忑。

他們心虛！

按理來說，就算上任總捕反叛，他們作為金衣捕頭，也該是處理六扇門中事物的。

但如今六扇門勢微，他們二人就算有心，也是無力。

他們只是先天，這台州的先天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了。

別說出去執法了，走在路上都有人罵。

難道還真的能將那些百姓全抓了？

真做出這種事，州府那邊一上報，他們也是罪責難逃。

突然間，沈獨目光停留在一份記錄上，皺眉道：“這漕運稅收是怎麼回事？”

“為何以前的賦稅還有上報，近些年不近沒有增加，反而在一直減少，最近更是沒有了進項？”

二人臉色微變。

廖淵暗暗叫苦，這位看著年輕，但這心思還真是細膩。

廖淵小聲道：“此事……是上任總捕所定。”

“我台州六扇門原本是管理著整個台州漕運的賦稅，但上任總捕將漕運賦稅讓出了一部分，讓給了三十六水寨與巨靈幫。”

“因為當時他是總捕，所以就將此事壓了下來。”

陳震在一旁冷笑道：“除了稅收，那傢伙還放棄了漕運的監察。”

台州地靠乾國，除了產糧之外，最大的收入便是漕運賦稅。

每年的漕運賦稅可謂是一個天文數字。

但每年報上去的，和實際的賦稅往往是有差距的。

這其中又有多少又是讓他給私吞了。

而且漕運沒有了六扇門的監察，誰知道那群傢伙私下又會運什麼東西。

一旦出了事，都需要他們來承擔責任。

沈獨冷笑一聲，他現在倒是有點理解，這傢伙為何會突然反叛了。

六扇門一直都有清查的習俗，每隔五年會進行一次清查，派出巡察使前往各州，督察各州六扇門，這也是一種功績考核。

這傢伙估計是怕捅出的簍子太大，索性直接叛出燕國。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

這上任總捕根本就是乾國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毀壞台州六扇門的根基。

無論是那一種情況，對於大燕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沈獨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案，沉吟不語。

過了片刻，忽然抬頭笑道：“本官來這台州赴任，想必這台州許多人還不知情。”

“去下一份請帖，就說本官邀請台州的所有勢力赴宴。”

陳震與廖淵二人齊齊一愣。

送請帖？

這位大人又想做什麼？

若是以前的上任總捕，那些人定然會給幾分面子，但現在……

這不是明擺著自取其辱嗎？

沈獨將二人的神情盡收眼底，擺手笑道：“你們照做即可！”

“是！”

二人拱手應下。

就在此時，一名黑衣捕快前來，在梁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梁鷹點了點頭，走上前，拱手道：“大人，艾天甫來了。”

沈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梁鷹轉身擺了擺手。

不多時，抱著一柄鐵劍的艾天甫緩緩走進內堂。

陳震與陳淵二人看著艾天甫，神色微動，驚訝道：“無目煞星？”

“無目煞星”說的正是艾天甫，在臺州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

此人眼雖瞎，但卻精通暗器，一手尋常劍術，卻威力非凡。

艾天甫拱手道：“我來了。”

沈獨面露笑意，淡淡道：“梁鷹，去給他取身衣服。”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六扇門的紅衣捕頭了。”

“什麼？！”陳震與廖淵二人滿臉驚色。

他竟然是來加入六扇門的？

以台州六扇門如今的口碑，別說無目煞星這樣的先天高手，就是尋常的江湖人，恐怕都沒幾人會願意。

何況據傳，艾天甫從來都是獨行者，不知有多少世家門派邀請，最後都被其拒絕。

這位新總捕又是什麼招攬了一位這樣的高手？

二人不約而同的心中生出一絲危機感。

原本以為，新總捕赴任，總歸是需要他們的。

但這新總捕赴任不僅帶著自己的人，而且還招攬了“無目煞星”這等高手，他們不會又被排斥在外吧？

艾天甫平靜點了點頭，他的性格本就如此。

話少！

加入六扇門，只是因為他答應了。

沈獨隨手丟擲一塊令牌，平靜道：“台州六扇門府庫三層以下，你儘可一觀。”

那日他就看出來了，艾天甫的實力並不弱，只可惜他缺少好的武功。

一手劍術也只能說可以，算不得多麼出眾。

此人隱隱觸控到了劍意的門檻，天資相當不錯。

若是能夠給他資源，想必成為真意境，甚至是步入五氣朝元，應該都不是什麼難事。

艾天甫握著令牌，心中大為驚訝，語氣中忽然多了幾分恭敬：“多謝！”

他知道這對於自己意味著什麼。

以前那些世家門派不是沒有招攬過他，可他很清楚，就算自己真加入他們，也不會得到核心的功法。

而且那些世家大族的限制太多，外人終究是外人。

他追求的乃是極致的劍道，真正令他嚮往的，乃是天下五大劍宗。

可天下五大劍宗也不會收他這樣的人。

六扇門或許沒有五大劍宗那般精通劍術，但所藏武學必然不少。

沈獨低頭看了眼桌上的信紙。

這是這幾日他讓人統計出的城內尚未被人招攬的先天高手，算是獨行俠。

一個艾天甫可遠遠不夠。

沈獨起身道：“陳震，艾天甫，你二人陪本官走一趟吧。”

陳震一愣，很快回過神來，點頭道：“是！”

三人走出總舵，向著城中央走去。

沈獨看了眼陳震，邊走邊道：“你對‘斷魂槍’瞭解多少？”

“齊升江？”

陳震微微一愣，驚訝道：“大人，您莫非是想招攬他？”

他想到了艾天甫的事。

他現在倒是有點明白這位大人的想法了。

沈獨笑道：“有什麼問題嗎？”

陳震遲疑道：“此人油鹽不進，性格倔強，城內各大世家都曾招攬過，但都被他拒絕了。”

“他是從外地來的，關於他的真實身份，一直都是個謎，來了台州後就此定居了下來。”

“不過此人的實力確實不弱，三年前就已是罡氣境，一手家傳槍法極為出名。”

沈獨點了點頭，道：“帶路吧，我們去會一會他。”

陳震嘆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麼，走在前方帶路。

眾人走了三條街，很快一間酒樓就映入眾人眼中。

陳震指著酒樓，說道：“大人，此地就是那斷魂槍齊升江所開的酒樓。”

沈獨打量著眼前的酒樓，笑道：“生意倒是挺不錯的。”

“走吧，進去看看！”

沈獨率先邁步走進酒樓。

一位酒樓小二立即迎了上來，諂笑道：“幾位客官，不知吃點什麼？”

沈獨隨意道：“上幾份你們的招牌菜吧。”

“好嘞！”

酒樓小二應了一聲，迅速離開，奔向後廚。

沈獨則是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擺手示意道：“你們也都坐吧。”

陳震一時有些猶豫，見艾天甫坐了下來，也就不再避諱，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飯菜被端了上來。

沈獨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便喚來了小二，淡淡道：“菜鹹了，去換一份。”

小二愣了一下，看幾人都不似常人，歉意的點了點頭，急忙道：“請稍等，我這就讓後廚換一份。”

陳震愣愣的看著沈獨。

沈獨也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側頭望著窗外。

“客官，您的飯菜！”

不多時，小二又斷了一份新的上來。

沈獨卻是看也不看，平靜道：“淡了，換份新的吧。”

小二眉間浮現一絲怒容。

來找茬的是吧？

“客官，您要不嚐嚐？”

雖然心中憤怒，但他也不想撕破臉，鬧的太難看。

沈獨似笑非笑道：“淡不淡，我一聞就知道，還需要嘗嗎？”

小二憋著怒氣，沉聲道：“好！”

端著菜盤，將桌上的菜撤下。

陳震滿臉錯愕，幾次欲言又止。

不是來招攬的嗎？

難不成他猜錯了？

這可不像是來招攬的啊，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

這一次小二並沒有去後廚，而是來到了後院。

“掌櫃的，前面來了一個鬧事的！”

後院屋簷下，一個面容滄桑，露著上半身的精壯男子手持一杆大槍，在院中練武。

齊升江眉頭微皺，“噹”一聲放下槍，沉聲道：“怎麼回事？”

小二一臉憋屈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齊升江冷哼一聲，怒道：“好大的膽子！”

“敢在我的地盤鬧事，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齊升江隨手扯過一件褂子，大步走出後院，直奔酒樓。

小二陪在一旁，小聲指了指遠處，道：“掌櫃的，就是他們。”

“陳震？”

齊升江心中疑惑。

六扇門的人？

據他所知，陳震並不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人。

齊升江又將目光落在沈獨身上，心中突然一凜。

好可怕的煞氣！

這可不像是一個尋常江湖人該有的氣息。

齊升江壓下心中疑惑，邁步走上前，拱手道：“幾位，在下齊升江，不知是何處得罪了各位？”

“還請劃下一條道來！”

陳震沒有開口，他很清楚，今天此地他可做不了主。

沈獨眼眸微眯，打量了齊升江一眼，微笑道：“我是來送齊掌櫃一樁前程。”

“本官台州六扇門總捕，沈獨。”

“什麼？！”

齊升江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

上任總捕反叛，沈獨顯然不是那傢伙，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六扇門新的總捕！

但這未免也太年輕了吧？

雖然不知對方的具體實力，但這撐死也就是真意境了吧？

齊升江下意識的看向陳震，見其面無表情，已然確定，此人恐怕真的就是六扇門新總捕。

沈獨舉起桌上的茶淺嘗了一口，笑呵呵道：“不知齊掌櫃可願意加入我六扇門？”

齊升江想都沒想，直接出聲拒絕：“抱歉，齊某一介江湖草莽，難登大雅之堂，沈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開什麼玩笑！

以前他都不曾加入，何況是現在。

沈獨緩緩放下茶杯，淡淡道：“齊掌櫃這是拒絕本官了？”

齊升江皺了皺眉，冷笑道：“怎麼，難不成沈大人還想以勢壓人嗎？”

他已經夠給沈獨面子了。

在他看來，這沈獨估計又是上面來的關係戶。

沈獨淡笑道：“那倒不至於，不過齊掌櫃，近來應該不怎麼順心吧？”

齊升江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搖頭道：“沈大人此話何意？”

沈獨面露笑意。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從台州六扇門蒐集到的情報來看，此人自來了青州，便就極為低調。

就連這酒樓，也是為了生計而盤下來的。

一個堂堂罡氣境的先天高手，卻如此低調，大機率就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

沈獨沉聲道：“齊掌櫃心中應該清楚。”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大燕還沒亡呢，這天下最大的勢力，是朝廷！”

“加入六扇門，本官可保你！”

沈獨的話擲地有聲。

齊升江冷聲道：“我憑什麼信你？”

沈獨哈哈一笑，沉聲道：“就憑我是沈獨。”

“就憑我背後站著大燕四大神捕！”

“就憑這整個台州城內，只有我願意幫你，也只有我可以幫你。”

“這個理由可夠？”

齊升江眸光閃爍，目露糾結，沉默片刻，道：“好！”

沈獨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齊掌櫃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

齊升江看向沈獨，忽然好奇的問道：“沈大人，若是齊某不願加入呢？”

沈獨腳步一頓，回頭一瞥，微微一笑：“當然是送你上路嘍！”

“本官不要面子的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