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氣朝元之境,不同的功法所練就出的五氣自不相同。

功法的品階的與種類,影響自身練就的五氣,例如他以《紫血大法》為根基,所練就的五氣是偏向於寒屬性。

其實類似於這種可能凝練出異種真氣的內功心法,在江湖上也是不多見的。

只是單一門《紫血大法》,在步入更高境界以後,其實威力已經會減小了。

因為能夠修煉到五氣朝元的,其本身的功法,就算不是神功,也必然是絕學,或者鎮派武學級別的。

這樣一來,雙方功法的優勢其實削弱了許多。

正好,在他印象中,隔壁的乾國似乎有一樁不錯的機緣。

其中有一部神功級別的內功心法,很適合他。

若是能夠同修,甚至將二者融合,必能讓自己實力暴增。

待此次事了,倒是可以喬裝一番,混入乾國。

沈獨平復體內動盪的氣息,爾後轉身看了眼眾人,冷聲道:“清剿逃散的叛賊,若遇抵抗,就地格殺!”

要想段時間在臺州城立足,就必須以鐵血手段,以雷霆之勢將這些人鎮壓。

他接下這台州的任務,可不是來遊玩的。

何況這副總捕,總歸是沒有“總捕”二字聽著舒服。

這城內大大小小的勢力,經今夜一戰,折損至少在七成。

穩定了台州城,其餘台州下轄的各縣勢力自然會偃旗息鼓。

如今城內剩下的勢力,都不足為懼,真正麻煩的反而是常尤兩家。

這兩家實力非同凡響,需得徐徐圖之。

趙世新有句話說的沒錯,常尤兩家在這城內的威望,遠強於他這個刺史。

他就算再自負,也不至於現在就殺上門去。

自己是一州總捕,這兩家就算想動手,也絕不會明著來。

“是!”

眾人興奮的大聲唱諾,眼中充滿了戰意。

……

夜幕深沉,長街落雨!

整個台州城今夜都彷彿籠罩在一片森然的殺機之中。

城中百姓嚇的瑟瑟發抖,難以入眠,只能期盼城內的動亂能夠早日結束。

長街之上,六扇門捕快策馬狂奔,馬蹄陣陣。

一束束火把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許多僥倖逃出連升坊的人,很快又被六扇門抓捕歸案。

各種詛咒,咒罵,骯髒的話語接連不斷。

“朝廷走狗,你們不得好死!”

“走狗,你們這群朝廷鷹犬。”

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街道上格外刺耳。

許多人破口大罵,以此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恐懼,迎來的只有六扇門的屠刀。

這場鐵血的鎮壓,一直持續到天亮。

第二日,許多百姓行走在街道上時,都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些建築上殘留的血跡仍未乾涸。

行走在街上的路人偶爾還會發現一兩節斷指,一些殘缺人體的器官,嚇的臉色慘白。

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幾乎沒多少人願意出門。

待天亮的那一刻,整個台州江湖都轟動了。

早在一個時辰前,各種訊息就隨著信鴿傳遍整個台州。

今日街道上再也沒有了鬧事的江湖人,酒樓內的江湖人也變得格外安靜,所有人都只是沉默的喝著酒,時不時還會向著酒樓外張望一下。

一些人討一杯酒水,喝完後放下銀兩,又迅速離開。

……

台州總舵,府庫。

梁鷹恭敬站在一旁,彙報著昨夜收穫。

“大人,昨夜除去各家田地,鋪面之外,收繳的現銀共有六百四十四萬兩。”

“另外,各種武學秘籍數不勝數,鎮派武學級別的共有六部,絕學二十一部,一流武學一百四十部。”

沈獨愣一下,心中頗為意外,搖頭感慨道:“果然,殺人放火金腰帶啊。”

當初在青州時,青州十萬兵馬一年的軍費也就在百萬兩。

但實際上,青州兵馬的軍費有許多都是魏家貼補的,朝廷撥下的軍費根本不夠。

或許一開始是夠的,但層層盤剝下來,又能剩下多少。

沒想到僅僅是一夜,他就收繳瞭如此多的銀兩。

當然,這也有台州富饒的原因。

而這還僅僅只是從各家收繳的現銀,若是算上田地,店鋪,以及各種古董字畫,價值恐怕遠超千萬兩。

梁鷹深吸了一口氣,心情複雜。

他何時見過這麼多銀子。

在統計出的那一刻,他是起過貪心的,甚至想過卷一筆銀子,連夜逃去乾國。

面對這樣一筆豐厚的錢財,沒有人能不動心。

只是他忍住了。

梁鷹恭敬遞上一份冊子,道:“大人,這是詳細的賬目。”

沈獨接過冊子,仔細翻看了一下,突然問道:“這天工面在何處?”

梁鷹愣了一下,迅速走到角落中,抱來一個錦盒。

“大人,這裡面裝的便是天工面。”

沈獨開啟錦盒,其中放置著數張栩栩如生的精緻人皮面具。

老者,中年人,年輕人,甚至是女人的樣貌都有,極為真實,就彷彿是真的從臉上揭下來的一般。

沈獨看了眼面具,吩咐道:“將此物送入我的房中吧。”

此物倒是不錯。

說不定以後就能派上用場。

沈獨放下賬本,沉聲道:“取出一百萬兩,分給昨夜戰鬥的兄弟。”

“戰死者,給予十倍撫卹,若是家中有子嗣中,可以在六扇門中安排一個閒職。”

“另外,傳信給崔大人,就說共收繳贓銀三百萬兩,請他派人前來押送。”

此事鬧出的動靜的確不小,但既然他是崔京生派來的,怎麼也該給自己兜個底。

反正有這麼多錢,若是崔京生那邊壓不住,大不了也學一學上任總捕,捲了錢去乾國。

“是!”

梁鷹恭敬應下。

沈獨微微頷首,轉身出了府庫。

來到前廳時,廖淵與齊升江等人已在堂中等候。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見過大人!”

無論是廖淵與陳震這兩位台州六扇門的老人,亦或者是新招攬而來的齊升江,徐衝,艾天甫三人,此刻表情都極為恭敬。

沈獨微微頷首,走上主座,看著幾人,沉聲道:“昨夜一戰諸位辛苦了。”

“本官說過,既然你們跟著我,那我就必然不會虧待伱們。”

“過會各自去賬房領十萬兩,那些從各家查抄而來的功法,你們也可以隨意觀摩。”

六扇門內的武學功法其實都有弊端。

高品的武學功法都是殘缺的,完整內容僅有京城六扇門才有。

若無功績,以及相應的身份,是根本沒資格獲得的。

其實不僅是六扇門,各大江湖門派都是這樣做的。

這也是為了防止門人弟子,有朝一日帶著武學功法叛出門派。

江湖上,許多師父在教弟子時,也往往喜歡留一手。

但昨夜那些武學功法有不少鎮派武學級別,而且皆是完整的。

聞言,眾人呼吸頓時變得急促無比,心情激動。

十萬兩……

眾人都被這個數字震撼到了。

他們從未想過,沈獨一開口竟然就是十萬兩。

眾人當中,開著酒樓的齊升江算是最富的,但就算將他的酒樓賣的,估計也只能湊出兩萬兩。

艾天甫搖頭道:“我的錢不要,給城內的那些孤兒吧。”

他對於錢財一向不怎麼看重,一塊薄餅,能夠果腹度日即可。

眾人看了艾天甫一眼,心下無奈。

你這樣說,讓我們很難辦啊。

沈獨輕聲笑了笑,淡淡道:“錢給你們,怎麼處理是你們的事。”

眾人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誰都不是艾天甫,能對這十萬兩無動於衷。

沈獨沉聲道:“如今六扇門人手還是太少,今日派人在城中各處張貼榜單。”

“無論是何身份,只要能夠透過六扇門的考核,皆可加入。”

千金市馬骨,以六扇門如今的威視,又有重利誘惑,總會有人動心的。

先前是台州六扇門勢微,在這城中甚至都還不如一個三流小勢力,又遭各方針對,自然沒多少人願意加入。

昨日之事想必已經流傳了出去,如今再招人,應該會有很多人樂意加入的。

沈獨食指輕叩桌面,問道:“你們對巨靈幫瞭解多少?”

廖淵眼神閃爍,遲疑道:“大人,您是想……”

“當然是收回漕運稅收以及督察之權!”

沈獨斬釘截鐵道。

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恢復台州六扇門的威望。

不拿回賦稅以及督察之權,他在這台州的話語權仍舊有限。

廖淵起身道:“大人,這巨靈幫乃是天下七幫之一,雖排在末位,但實力仍不可小覷。”

“台州這邊的巨靈幫並非總幫,只是一處分堂,幫中八大分堂,號稱幫中八位金剛,此處堂主乃是有著‘攔江龍王’之稱的王之洞。”

“巨靈幫掌管著碼頭與江上生意,因為城內常尤兩家的緣故,所以很少踏足陸地,雙方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其實巨靈幫的生意不僅在大燕,在乾國那邊同樣有。

沈獨也知道巨靈幫不好惹,但要想收回漕運稅收以及督察之權,巨靈幫便是饒不過去的一關。

這巨靈幫就算是頭老虎,他也必須得虎口奪食。

……

槳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燭波。

畫船蕭鼓……

台州近江,所以在這江上,也衍生出了許多“生意”。

勾欄畫舫!

這台州城的多數青樓不是開在城中,而是在這江面之上。

入夜之後,整個江面上大大小小的畫船足有上百,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引的無數文人墨客前來。

此刻,船上有許多夜宿客人走下船,搖搖晃晃的向著遠處走去。

昨夜城內的動亂,似乎並未影響到這江上的勾欄畫舫。

就在此時,江邊有一行三人策馬而來。

為首者,一襲黑袍,身負一柄包裹嚴實的長刀,身軀昂藏,渾身散發著凜然的威嚴之氣。

一雙璀璨如星般的眼眸中透露著鐵血殺伐之意。

來者正是沈獨!

“大人,就是此處了。”廖淵指著遠處的畫舫,恭敬道:“此地有一半的生意是歸巨靈幫管的。”

台州幾大勢力,常尤兩家在城內,而巨靈幫分堂則是在這江中的一座島上。

至於這島在何處,卻是無人得知。

在廖淵身側的,則是徐衝。

廖淵見識廣,又知曉台州諸事,所以沈獨特意帶上了他。

至於徐衝,完全是主動跟隨來的。

他就一個粗人,讓他打打殺殺還行,但六扇門的事物他根本不懂,便也就跟著來了。

“走吧!”

沈獨翻身下馬,向著前方走去。

廖淵走上前,看向一位船伕,丟擲一兩銀子,大聲道:“去畫雲舫。”

畫雲舫是江中最大花船的名字。

整個船身極其龐大,足有五十多米長,在這江面上極為顯眼。

船伕接過銀子,伸手一掂,臉上立即露出諂媚的笑容,急忙吆喝道:“好嘞!”

待沈獨三人登上船,立即賣力的向著江中的畫雲舫劃去。

不一會,便來到了畫雲舫之下。

三人也不借助木梯,縱身一躍,直接來到了畫雲舫之上。

幾乎同時,立即有一位女子笑著迎了上來,媚笑道:“幾位公子,不知可有中意的?”

此乃行話!

若說有那就是熟客,自有人接待,若說沒有,那就是生客,自然可以狠狠的宰一筆。

廖淵暼了一眼,冷聲道:“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女子上下打量了沈獨三人一眼,目露疑惑,淡笑道:“我們掌櫃可不是誰都能見的。”

“這個夠嗎?”

廖淵伸手丟擲了一錠金子。

嫵媚女子見狀,立即調笑道:“幾位公子,隨我來吧。”

沈獨暼了一眼廖淵,淡笑道:“很懂啊。”

廖淵臉上的冷酷瞬間消失,訕訕一笑,小聲道:“以前來過幾次,瞭解一點她們的規矩。”

沈獨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邁步走在前方。

不一會,眾人便來到船艙深處的一間房間。

嫵媚女子委身道:“幾位且稍等,容我進去通稟一聲。”

嫵媚女子走入房間,不多時,又走了出來,伸手示意道:“幾位,請。”

步入房間,沈獨頓時眉頭一皺。

空氣中,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獨低頭看了眼桌上的香爐,心中冷笑,雕蟲小技。

“龍涎散,不錯的迷藥。”

沈獨面色平靜道。

“哦?”屏風後,傳來一道略顯詫異的聲音:“沒想到竟還有人認得龍涎散,看來是行家。”

“能認出龍涎散,一登船就要找我,看來幾位不是來找姑娘的。”

沈獨拉過一把椅子,毫無避諱的坐了下來,開門見山道:“本官六扇門新任副總捕。”

“想登島,見一見巨靈幫的人。”

此話一出,屏風後的身影呼吸明顯停頓了一下,緊接著,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自屏風後緩緩走出。

一襲黃色衣裙,膚如凝脂,白皙如玉,身材更是勾魂奪魄,單薄的衣裙下,白皙的面板若隱若現。

看起來三十多歲,一對桃花眼憑添了幾分嫵媚之意。

這是一個能讓大多數男人激起征服欲的女人。

不過能夠負責這江上生意,又豈是好惹的,不是沒有人打過她的主意,但大多都已沉江,被餵了這江中之魚。

沈獨抬頭望去,面無波瀾。

蕭十三娘微微一禮,面帶笑容:“見過沈總捕。”

目光微不可察的掃了沈獨一眼,心中暗暗驚訝。

今日一早,“沈獨”之名便已傳遍台州,她自然也聽聞了。

一人一刀,領著六扇門,殺的整個台州城血流成河。

卻不曾想此人竟然如此年輕。

倒是個長的不錯的小郎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