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山莊內,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神大震。

若說沈獨屠戮江湖人他們還能理解,但沈獨出手斬殺曹望慶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要知道,曹望慶可和他們不一樣,乃是豐州六扇門總捕。

他就不怕朝廷問責嗎?

不過正是此舉,讓原本還心存僥倖的眾人徹底失去了鬥志。

面對僅僅三百六扇門捕快,卻無一人敢動手。

曾經顯赫一時的驚鴻山莊,如今成了一座囚籠。

穆辰逸這位驚鴻山莊的莊主也變得老實無比,混在人群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審訊方面,六扇門是最專業的,甚至都不用審訊,便有許多人站出紛紛“檢舉”。

給曹望慶網羅一個罪名並不是難事。

一部分真的跑來湊熱鬧的人,沈獨並未太過為難,只是將他們暫時收監在了驚鴻山莊。

……

藉著曹望慶一事,沈獨正式帶兵入主豐州城。

而驚鴻山莊一事,外界許多人到現在還不知情。

許多人只只能驚鴻山莊內正在召開“除魔大會”,卻不知其中早已是血流成河。

豐州六扇門總舵,

值守在此的六扇門捕快尚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見到大批人馬從街道上策馬疾馳而來。

馬蹄聲轟鳴,大地輕顫!

劇烈的馬蹄聲如雷霆驚落,聲勢浩大。

人未至,一股肅殺之氣便已是撲面而來。

眾人尚來不及反應,便見前方一人亮出了手中令牌。

見到是六扇門自己人,眾人不由鬆了口氣。

只是這些陌生的面孔卻令眾人心中疑惑。

這些面孔極為陌生,觀這些人的氣度並不像是豐州六扇門之人。

人群緩緩分立兩旁,沈獨策馬上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眾人,平靜道:“讓豐州副總捕出來見我。”

見沈獨氣度非凡這些人又來勢洶洶,,眾人遲疑片刻,不敢大意,迅速跑入總舵前去通報。

不一會,兩位身穿紫袍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身後烏泱泱的跟著一大群人,都是豐州六扇門的高層。

為首二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有著三花聚頂的實力,這份實力並不算弱,甚至可以說很強。

畢竟此地不是京畿,只是一座州府。

元神境尋常情況下,也很少行走於江湖。

其中一人看向沈獨,抱拳道:“不知這位同僚如何稱呼?”

“在下豐州副總捕李光。”

隨即又伸手指向身旁一人,介紹道:“這位是副總捕王鬱。”

沈獨暼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本官京畿總捕,沈獨!”

“想必你們應該聽說過!”

“什麼?!”

二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神色吃驚。

沈獨?

他們自然聽過,但怎麼會……

先前總部曹望慶帶人離去,似乎就是因為此事。

李光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不知沈總捕來我豐州總舵是……”

沈獨神色平靜的看著二人,冷聲道:“豐州總捕曹望慶與江湖逆賊勾結,現已伏誅。”

“從現在起,豐州總舵由本官代為執掌,徹查曹望慶一事,你二人可有意見。”

二人臉色徹底大變。

他們自然聽出了沈獨話語中的意思。

什麼與逆賊勾結伏誅,這不就是被殺了嗎?

這傢伙……

膽大包天啊!

他來了此地,那驚鴻山莊那邊……

二人臉色齊齊一變,默默相視一眼。

結局很顯然了。

那些江湖人並沒有拿捏住這位京畿總捕。

王鬱臉色微變,忍不住說道:“沈總捕,沒有總部諭令,此舉怕是不妥吧?”

“即便曹望慶有罪,那也該上報總部。”

沈獨只是京畿總捕,又何來的權利接管豐州總舵。

雖然不知道沈獨想要做什麼,但他本能的覺的不是什麼好事。

這事已經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

曹望慶身上不乾淨,難道他們就乾淨嗎?

他也是藝高人膽大,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沈獨就算再專橫,也不至於當街殺人吧。

“諭令?”

沈獨眉頭微挑,伸手一招。

“紙!”

後方一名六扇門捕快立即取出一本小冊。

這種小冊一般都是六扇門捕快用來記錄案件的,多數捕快身上都會常備,用以記錄。

沈獨隨手扯下一張紙,將其扔了下去,眸光如湖,平靜而又深沉,淡淡道:“這就是諭令。”

眾人看的滿臉錯愕,神色吃驚。

這算哪門子的諭令?!

甚至上面別說六扇門的大印,就連一個字跡都沒有,未免也太敷衍了。

李光二人一陣愣神。

沈獨平靜道:“在曹望慶一事尚未查清之前,你們二人就先待在此地吧。”

“凡在總舵所有人,一律不準離開!”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李光與王鬱二人。

曹望慶不在,此地就屬這二人官職最大,眾人自然也是以這二人為首。

王鬱忍不住說道:“這不合規矩……”

“廢話真多!”

沈獨暼了一眼,拇指輕彈,腰間雪飲狂刀驟然出鞘。

“吟!”

只見一抹雪亮的白色匹練劃過長空,籠罩眾人視線,爾後鮮血綻放。

王鬱瞳孔大睜,雙目中透露著驚恐。

彈指之間,王鬱的眉心浮現一道血線,緩緩開裂,血線四濺,整個人轟然倒地,發出一聲巨響。

至死,王鬱都沒看清發生了何事。

眾人神色大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驚恐。

“死……死了!”

一人喃喃出聲,看著地上的屍體,神情恍惚。

沈獨端坐在馬背之上,黑袍震盪,目光睥睨,陽剛的氣勢拔地而起,仿若神嶽橫空,鎮壓四方。

“誰還有意見?”

眾人紛紛沉默,卻是敢怒不敢言。

李光心中大駭,強忍著慌亂,拱手道:“遵令。”

不管沈獨究竟想做什麼,此刻都不易硬碰硬。

這傢伙一言不合就殺人,他可不想白白送命。

早有傳言,沈獨早已是元神境,憑他們的實力,就算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見得就是對手。

想要解決這等強者,除了同境界的武者之外,便是調遣大軍征伐。

但以豐州的情況,這兩個辦法都不具備。

瘋子!

就算最後要處罰,那也是上面的事,與他無關。

見到李光出聲,其餘眾人也紛紛拱手應下,默默退了回去。

只是眾人心中還是極為慌亂,生怕沈獨再殺人。

沈獨正式入主豐州總舵,然後遣人調來了三年內所有的卷宗與各地情報。

曹望慶身為豐州總捕,豐州城的三號人物,他手中必然掌握著許多達官顯貴的證據。

這些東西就是他護身符。

而對於自己而言,這些東西就是自己要交給太子的證據。

沈獨入主豐州總舵一事,雖然隱蔽,但還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

豐州府衙,

豐州刺史許志江急的在原地團團轉,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卻絲毫未覺,任由汗水滴落。

“刺史大人!”

此時,外面走進一位刺史府的主簿,向著刺史躬身行禮。

見到來人,許志江連忙快步上前,也懶得再糾結禮數,追問道:“怎麼樣,查清楚了嗎?”

“究竟是怎麼回事?”

來人恭敬道:“查到了,那沈獨入城了。”

“聽說在驚鴻山莊殺了不少人,驚鴻山莊已經被封鎖,外人進不去,曹望慶如今也不知所蹤,他已經入主了豐州六扇門總舵。”

“如今那裡封鎖了,更多的訊息查不到了,就只查到了這麼多。”

不用猜都知道,曹望慶肯定是死了。

許志江眸光閃爍,皺眉道:“這傢伙究竟想做什麼?”

殺了曹望慶也就罷了,竟然還來了豐州,更是入主豐州總舵。

來人遲疑片刻,低聲道:“或許是挾私報復吧。”

“他應該是殺了曹望慶,然後想要坐實曹望慶的罪名,入豐州總舵也是想要尋找他的罪證。”

一番推論有理有據,起碼在大多數人看來都是如此。

許志江卻覺得此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許志江搖頭道:“就怕那小子的野心不止如此。”

乍一想,似乎此事的確如此,聽說那沈獨又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這種事他做得出來。

可他心中還是擔心。

雖然沈獨無法插手豐州府衙,可真查出什麼,一旦讓其將罪證帶回京城,他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砍的。

許志江臉色陰沉,冷聲道:“這些年我們和曹望慶合作,他若是真的查起來,勢必會牽連出我們。”

當初閻敬義一系倒臺,就是他出面,將其拉攏到了二皇子門下,這才保住了曹望慶的位子。

他此舉也是在自保,若是曹望慶真的被徹查,那他們合作走私軍器一事必然洩露。

本以為此事也就到此結束了,可曹望慶那個蠢貨又惹來了一堆麻煩。

“大人,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許志江思索片刻,沉聲道:“不行!”

“不能再讓他查下去了。”

“你派人去送個帖子,就說本官要宴請他。”

這事若是再查下去,怕是會捅出天大的簍子,那背後牽扯出的人可就多了。

“是!”

府衙主簿躬身一禮,迅速退了出來。

“嘭!”

許志江突然抓起茶壺,將其憤怒的砸在地上,怒罵道:“廢物!”

“全是廢物!”

那麼多人,竟然連一個沈獨都沒辦法解決。

……

數個時辰後,沈獨便收到了來自刺史府的請帖。

對於這一切,沈獨早有預料。

那位豐州刺史此刻跳出來,恰恰證明,他身上不乾淨。

為官者,很少有幾個乾淨的,真要查起來,大燕官場上官員起碼得下去一半。

尤其是自從燕帝閉關以後。

太子就算再有能力,因為身份的緣故,許多事他其實也很難做,內閣也一直在掣肘。

就如此次太子欲啟京察,卻要藉此手段,為的就是堵住內閣,御史之口。

各地州府與京城官員暗中勾結,包庇,以致官場黑暗。

從京城傳出的命令,到了地方後,往往就變了味。

沈獨放下請帖,搖頭道:“繼續查,兩日後啟程離開豐州。”

因為要護送西楚公主回國,而且沿途還要經過數個州府,更要徹查韋家之事,所以他在豐州必然不能久待。

曹望慶身上的事沒必要查的太細,也不用深挖,反正還有其它州府。

如此一來,也不會讓那些貪官汙吏狗急跳牆,反正在他們看來,查出的也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物。

棄車保帥這種事,他們早已習以為常。

太子需要的也不是真切的證據,只是一個重啟京察的藉口。

至於豐州刺史的宴請,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更沒有去赴宴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