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帳汗國與大燕的戰事,這幾日陷入了僵持狀態。

尤其是在聽聞沈獨單槍匹馬闖入大乾皇宮,接連斬殺幾位天人之後。

雖然沈獨並未前往北境,但還是給了金帳汗國很大的威懾力,也讓金帳汗國的攻勢暫緩。

真正倒黴的反而是齊國。

齊國借道於金帳汗國,如今雙方的戰場幾乎就在齊國。

齊國本就經歷多次戰亂,經此一事,齊國百姓開始紛紛潰逃,逃入了燕乾兩地。

齊國此次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關於沈獨的侯府,早在幾日便已經開始修繕。

大燕的侯爵死了許多,許多宅院空置,稍微改造一番,便是一座新的侯府。

對於沈獨封侯一事,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之上,都是一片贊喻,並未有什麼不好的言論。

在所有人看來,這個侯位可謂是實至名歸,任誰也挑不出半點問題。

相反,若是如此功勞卻沒有任何表示,以後誰還願意為朝廷賣命。

只是私下的討論卻是不少,“平南”這個封號,本就有著太多的含義。

乾國雖丟失了半壁江山,但仍有一半南境尚存。

而平南侯再進一步,或許便是平南王了。

這也讓眾人紛紛猜測,朝廷何時會對乾國南境用兵。

……

“侯爺!”

“剛剛在西楚那邊的探子傳來密信。”

六扇門總部前廳,梁鷹走上前,恭敬道。

如今沈獨執掌六扇門,又獲封侯位,他們這些人可謂是與有榮焉。

如今在六扇門中,誰都知道,他們才是新任都督的心腹,地位提升了一止一個檔次。

項南天雖然名義上是六扇門大都督,但這些年閉關已經很少管理事物,大多事物都是由幾位神捕來管理。

這也是為何幾位神捕擁有巨大權利的原因。

如今沈獨新任六扇門都督,整個六扇門中的權利必然要重新劃分。

歸根到底,在六扇門中還是講究實力為上。

“西楚?”

沈獨眉鋒微揚,詫異道:“什麼內容?”

聞言,梁鷹卻是遲疑了一下,神色古怪道:“那邊的探子說,這訊息來自於西楚皇宮,是宮內之人直接交於他們的,說只要將信交到侯爺手中即可。”

沈獨輕笑一聲,來了興趣,淡淡道:“拿來吧!”

西楚皇宮?

會是什麼人?

接過樑鷹遞來的密信,拆開掃了一眼,沈獨冷峻的面龐上忽然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有點意思!”

“我去一趟西楚!”

沈獨丟下一句話,便踏步離開。

……

昔日,大天魔宮所在洞天福地。

平靜的山林中陡然捲起一道狂暴的颶風。

周遭林木顫動,捲起滾滾煙塵。

無數鳥獸驚散!

一道巨大的漩渦自山林中緩緩浮現,爾後從中緩緩踏出一道身著黑色甲冑的魁梧身影。

正是魔相宗的魔尊,姜武!

只是此刻的姜武與初入洞天福地之時相比,身上的魔氣更重,周身散發著濃重的壓迫感。

眼神冰冷,更顯得不近人情。

那一身漆黑甲冑之下,似蘊含著無比磅礴的恐怖力量。

姜武目光掃過四周,低聲道:“也不知如今過去多久了。”

在那洞天福地之內,沒什麼時間觀念,希望別太久才好。

姜武緩緩握拳,感受著自己體內那截然不同的恐怖力量,自通道:“此番出世,當一統魔道,重新奠定我魔道威名!”

……

西楚,皇宮。

御鳳閣,

精緻的床榻之上,躺著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眼眶深陷,面色看似尚可,但從其斷斷續續的呼吸判斷,其身體狀況並不好。

此人正是如今的西楚皇帝,熊洪玄。

年輕時的他亦是一位梟雄人物,從諸位皇子中爭鬥勝出,奪得皇位,只是現在的他早已沒有了當初的意氣風發。

如今的他,只是一個躺在床上,連生活起居都需要人來照顧的苟延殘喘之人。

在珠簾之外,熊箐箐垂首而立,恭敬道:“父皇,兒臣來看你了。”

“呵呵!”

躺在龍床上的熊洪玄卻是艱難發出一聲冷笑:“是來看我死了沒有,是吧?”

“倒也是難為你了,每日還來看望我。”

“如今恐怕民間對你贊喻極高吧。”

與往日的和善不同,此刻雙方的言語間似乎只剩下了針鋒相對,更多的是冷漠與疏遠。

他空洞的瞳孔望著上方,眼中流露出不甘與憤怒。

“我本以為你是個孝順之人,豈不知你也是狼子野心!”

“倒是沒想到,你竟也滋生出了此等野心!”

熊洪玄大聲唾罵著。

面對這一切,熊箐箐都彷彿充耳不聞,神情格外平靜。

這些時日,她遊轉於諸多勢力之間,早已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

反正也罵不了多久了。

熊箐箐搖了搖頭,平靜道:“父皇,你錯了。”

“若非有我在,恐怕你早已遭了二哥他們的毒手。”

熊洪玄微微側頭,隔著鮮紅的珠簾暼了熊箐箐一眼,譏笑道:“所以這就是你撤換御鳳閣護衛的理由?”

他的眼神雖然幾乎看不見多少光彩,但犀利的眼神卻還是令熊箐箐有種一切都被看破的感覺。

他雖不能動,但這御鳳閣護衛調動卻瞞不過他。

以往照顧他起居的那些宦官宮女,早已成了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是或不是,如今還重要嗎?”

熊箐箐輕聲嘆了口氣,平靜道:“我也只是不想將自己的命運送到他人手中,又有什麼錯。”

“二哥是什麼人,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又豈會放過我們這些兄弟姐妹。”

“我本也想在床前盡孝,可父皇你為何非要追求長生呢。”

一個長生的帝王,沒人想看見。

“呵……呵呵!”

熊洪玄沒有答話,只是自嘲的笑了起來。

曾經他嘲諷乾國皇室,皇室內部爭鬥不休,如今這一切卻在他西楚皇室身上再次上演。

只可恨那天人欺騙了他!

否則他又何至於躺於這病榻之上。

熊洪玄微微搖頭,冷聲道:“這個皇位你坐不穩的。”

“你一介女流之輩,即便再有手段,終究會有太多的人不服,一場廝殺無論如何是避免不了的。”

“你調兵來御鳳閣,恐怕是有些事超出了你的預估吧?”

熊洪玄是快死了,但他畢竟曾是西楚皇帝,還不至於淪落到完全昏聵的地步。

若是有十全的把握,又何必調兵來御鳳閣,這是最後的手段。

熊洪玄微微搖頭,看著自己這個以往最疼愛的女兒,冷冷道:“你還是不夠狠!”

“若是你夠狠,在太醫替我診斷之時,就該下狠手,而非施以慢性之毒。”

“知道我為何鐘意你二哥嗎?”

“就是因為他足夠狠!”

“唯有如此,我西楚方才有定鼎天下的可能。”

熊箐箐面色平靜,淡淡道:“或許吧。”

“至於結局如何,就讓我們拭目以待。”

就在此時,外面一名身著紅色甲冑的年輕男子匆匆而來,拱手道:“殿下,二皇子帶兵入宮了。”

燕人尚黑,而西楚卻是崇尚紅色,他們的圖騰也是火鳳。

在西楚皇宮的諸多建築,以及甲冑之上幾乎都能見到類似的圖案。

“來的還真是夠迅速的。”

熊箐箐喃喃一聲,看向走來的男子,溫聲道:“接下來一切就靠你了。”

平靜的眼眸落在其身上,卻讓其生出一絲被無比重視的感覺。

聞言,男子臉上立即露出激動之色,擲地有聲道:“殿下放心,今日叛賊想要入宮,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嗯!”熊箐箐微微頷首,便再沒有多言。

類似的話語,她已不止對一人說過。

西楚的大貴族中的老一輩大多支援她的二哥。

在許多貴族眼中,女人是無法成為皇帝的,所以無論她有怎樣的手段,都不會支援。

但她卻可以拉攏年輕一代貴族。

既如此,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好了。

父子對陣,不知又該是怎樣的局面。

西楚的貴族根深蒂固,正好便藉此事消磨掉他們的力量。

……

西楚皇宮之外,

一場廝殺已經展開,兩方人馬廝殺在一起,喊殺聲震天。

烏泱泱計程車兵不斷從宮外湧入,與皇宮內的兵士廝殺在一起。

一場兵變,突如其來般的展開。

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不斷有兵士倒下,混亂一片。

血流成河!

長長的皇宮甬道之內,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在眾多士卒後方,有一輛戰車在眾多騎兵的擁護下快速前行。

戰車之上,佇立著一位位高手。

在戰車最前方,則是一位身穿紅色甲冑的年輕男子,在他的胸前繡著一隻振翅高飛的鳳凰圖案。

這是唯有西楚皇室方才能夠銘刻的圖案。

此人便是如今西楚皇位最有力的爭奪者,熊無殤。

熊無殤執劍高呼:“殺!”

“一個不留!”

他的雙目中滿是怒火與戰意。

事到如今,他若是再不起兵,最後真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到,自己那個懦弱的妹妹,在去了一趟燕國之後,竟會性格大變。

不僅處處與他作對,如今更是蓄謀皇位。

別的事他可以容忍,但唯獨皇位一事,他絕無法容忍。

眼看那老東西就快死了,皇位唾手可得,他又豈容他人輕易染指。

天人離去,父皇病重,其又把持著御鳳閣,若是最後再傳出聖旨,他就算想做什麼也都晚了。

這幾日太醫已有診斷,那老東西也就是這幾日的事,已活不了多久。

作為西楚早些年幾乎內定的皇位繼承者,熊無殤自然是擁護者眾多。

在他身後,則是西楚幾大貴族計程車兵。

與燕國類似,西楚的兵馬除了皇室之外,有很大一部分掌握在西楚貴族的手中。

諸多貴族之間相互聯姻,早已形成了無比緊密的關係。

西楚想要調兵征戰,許多時候都需要考慮西楚諸多貴族的想法。

駐守皇宮計程車兵節節敗退。

此次熊無殤可謂是背水一戰,調動了麾下目前所能調動的所有兵馬,實力不可小覷。

大軍很快便殺至了御鳳閣之外。

在此地,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持之中,各自留下了一地的屍體。

看著近在咫尺的御鳳閣,熊無殤當即冷笑道:“我親愛的妹妹,還不出來嗎?”

“你挾持父皇,究竟意欲何為?”

“此事是不是該給一個交代?”

如今整個御鳳閣都已被他包圍,就算是一個蟲子都別想飛出去。

他隱忍許久,為的便是這一天!

今日就算自己那父皇死了,他也有藉口將其推給這個妹妹,到時候天下人也只會以為是他平定叛亂。

他繼承皇位,名正言順!

沉重的門戶緩緩開啟。

熊箐箐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出,望著殿外的一切,眸光平靜,眼中並無多少畏懼,輕聲道:“二哥,你果然還是起兵了。”

“哼!”熊無殤冷哼一聲,冷笑道:“倒是沒想到你還有此手段,一直以來都是我小瞧了你。”

“不過此事到此為止了!”

“你挾持父皇,意圖篡位,今日本王率兵前來,就是為了撥亂反正。”

熊箐箐目光掃過熊無殤身後眾人,嘆道:“二哥,你既已來此,恐怕幾位兄長也已遭遇不測了吧?”

熊無殤神色冷漠,對於此話卻是並未反駁。

無毒不丈夫!

他既已決定起兵,又如何會留下隱患。

只要自己那些兄弟死絕了,最後再除去這個女人,那西楚皇位只能由他來繼承。

就算是皇室那些人再不願意,最後也只能支援他這個唯一的嫡系血脈。

正如熊洪玄所言,熊無殤是一個極其狠辣之人。

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心中未嘗沒有自己若是失敗,拉一群人陪葬的想法。

“殿下,我等護送您離開!”

此時,擁護在熊箐箐四周的眾人則是紛紛開口,試圖勸說熊箐箐暫時離開。

即便熊箐箐謀劃再多,論及底蘊,仍不如熊無殤這位西楚二皇子。

“不用!”

熊箐箐擺了擺手,平靜道:“援兵很快便會來的。”

聽聞此話,眾人盡皆一愣,面露不解。

援軍?

此刻哪還有什麼援軍?

熊無殤皺了皺眉,冷冷道:“準備放箭!”

不管有沒有援軍,未免夜長夢多,他都不會再等下去。

就在眾多士兵拉弓的那一刻,天邊陡然傳來一聲聲勢駭人的呼嘯之聲。

風雲變色!

雲霧湧動間,似有一座磅礴山嶽緩緩落下。

恐怖的威壓的鎮壓而下,壓的眾人呼吸艱難。

即使是諸多元神境高手,此刻也紛紛感覺氣短胸悶,像是全身壓了一座巨山一般。

氣浪咆哮間,一襲麒麟黑袍的身影自天空落下,傲然屹立,挺拔的身姿綻放出無上威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