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用交代,這幾年程暖已經習慣了他半夜三更被別的女人的電話叫走。

一開始程暖還會鬧,後面就漸漸麻木了。

對周靳澤的荒唐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受到了驚嚇的緣故,後半夜程暖發起了燒,身上滾燙滾燙的。

她嘴唇乾澀的不行,嗓子似乎在著火。

程暖半夢半醒地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夠床頭的那杯水。

但她身上沒勁兒,手一鬆。

玻璃杯卻沒有落到地上。

周靳澤微微彎腰,接住了。

程暖看著周靳澤,沒說話。

水杯送到程暖嘴邊,就著男人的力道,程暖小口小口地喝著。

半杯水下去,程暖感覺嗓子好受些了,才慢慢開口。

“你怎麼回來了?”

“不用陪顏妍了嗎?”

周靳澤將玻璃杯放在一旁,坐在床上,抻了抻腿。

“傭人跟我說你發燒燒到了39度6。”

“比起陪她,我更怕你燒死了。”

“你要是死了,外界說法紛紜,勢必會影響到周氏集團的股價!”

程暖抓著被子的手一緊,心裡悲慼,面上卻波瀾不驚,“原來是這樣,真的是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周靳澤,夫妻做到咱倆這樣,也是悲哀。”

“你就不考慮考慮,換個周太太,比如,顏妍?”

程暖小心試探著。

被周靳澤困在這座婚姻的墳墓裡煎熬了三年。

她現在真的已經精疲力盡了。

周靳澤皮笑肉不笑道,“怎麼?享盡了榮華富貴,周太太想體驗民間疾苦了是嗎?”

男人起身,走到程暖面前,手握著程暖尖俏白皙的下巴,眼底是藏不住的譏誚。

“程暖我勸你,別想著離婚,你沒有這個資格!”

“當初費了那麼大的勁兒,好不容易才爬上我的床,機會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周太太!”

說著,周靳澤鬆開程暖,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轉身走了。

程暖望著周靳澤遠去的背影出神。

當年程家的公司瀕臨破產,急需要大量的資金週轉,她嫁給了周靳澤,換取了周家對程家的注資。

結婚的時候程暖就知道,周靳澤不喜歡她。

他願意娶她,願意幫助程家不過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周太太來應對周家長輩。

可她卻喜歡過他,喜歡了整整十年。

程暖想,如果周靳澤在外面養著的女人不是她的閨蜜的話,如果他們的那個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的話,她應該還會一直喜歡他的……

可惜沒有如果。

現在的她累了。

她不想再和周靳澤這麼糾纏下去了。

這晚程暖幾乎沒怎麼閤眼,天快亮的時候才眯了一會兒。

只是她睡著沒多久就被傭人叫醒,“太太,家裡來客人了,先生又不在,您看要不要下去招待一下?”

周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往來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貴。

客人登門當家主母卻不露臉,傳出去外人只會說周家沒規矩。

程暖明白其中的厲害,讓傭人給她換了一套能見客的衣服,強打著精神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