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堪當然要跑快一點,跑慢了萬一露餡怎麼辦?

這個茹瑺,真不好糊弄。

將兩千柄戰刀帶回南城兵馬司,陳堪頓時獲得了英雄的待遇。

無數校尉簇擁著他,看著馬車上那一柄柄精美的繡春刀垂涎欲滴。

刀陳堪是帶回來了,至於怎麼分配,那就是手下五個兵馬司指揮的事情了。

陳堪從來不禁止手下的良性競爭。

相反,他很鼓勵。

只有競爭,才會有更多的人才湧現出來。

事情要一樁一樁解決。

麾下的校尉們,在中軍都督府的將官手下,至少要訓練一個月左右的時間。

兩千柄戰刀也足夠他們訓練所用了。

所以和張信對線的事情暫時不急。

陳堪梳理了一下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將所有的事情按照重要與否寫在紙上。

首先,最重要的事情肯定是推動鄭和下西洋。

其次是雲南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至於西平侯與情敵沐昕進京的事情,陳堪倒是不太著急。

反正大眼睛萌妹已經選擇他了,他勝券在握底氣十足。

還有徐景昌,得想個法子教訓一下他。

永樂大典,這個和自己沒關係了,反正不管誰來牽頭編撰,頭功都是自己的。

推動鄭和下西洋的事情還需要諸多謀劃,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

那就先把改土歸流的事情搞定吧。

陳堪提起筆,稍加思索了一下,在奏摺上寫下改土歸流四個字。

這事兒對陳堪來說沒什麼難度,照著我大清抄作業便是。

再加一點後世民族大團結的想法進去。

還有文化入侵,這個不能少。

嗯,還有那些少數民族的一些好玩的事情得保留一下,什麼潑水節啊,火把節啊,都是民族瑰寶。

能歌善舞的雲南漂亮妹妹……

不知不覺,一條數千字的改土歸流之法便躍然紙上。

等陳堪寫完,再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紕漏之後,門外的天色也黑了下來。

陳堪吹乾奏摺上的墨跡來到正堂,見柳二七、姚弛、石穩、張永四人還未離去,每個人臉上還帶著各種鼻青臉腫的傷勢。

一時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這是打了一架?”

石穩板著臉道:“回大人,沒有,屬下剛才摔了一跤。”

陳堪:“哦?”

“石穩摔跤了,那你們呢?”

柳二七面色不變,朝陳堪拱手道:“回大人,屬下這是舊傷復發!”

陳堪:“嗯嗯!”

張永喪著臉道:“屬下,屬下剛才沒注意撞門上了。”

四人同時將好氣的目光看向姚弛。

姚弛張了張嘴,發現藉口已經被他們用完了,只得頹喪道:“屬下剛才和內人打了一架!”

“嗯!”

四人鼻腔裡同時發出一個濃厚的鼻音,姚弛的臉色頓時漲紅起來。

四人放在後世,地位都是與片區公安局長差不多的人物。

為了兩千柄戰刀打成這個樣子,也是夠可樂了。

陳堪倒是沒有拆穿他們的意思。

都是男人,男人何必為難男人。

將奏摺擺在桌子上,陳堪問道:“你們誰跑一趟吏部尚書府?”

堂下四人對視一眼,同時伸手向桌子上抓來。

最終還是錦衣衛出身的石穩更勝一籌,眼疾手快的將奏摺抓緊了手裡。

“各位,在下便當仁不讓了哈。”

受了十軍棍,皮糙肉厚的石穩仍然像沒事人似的,齜著個大牙嘎嘎樂。

奏摺的事情搞定,陳堪揹著手出了衙門,親衛張三真正領會到了親衛二字的含義,見陳堪一出來,便忙牽著馬迎了上來。

二人打馬回到家中,管家雲程去安排張三的住處了,陳堪便獨自進了後堂。

忙了一個下午,陳堪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吃飯。

去武庫司鬧騰了許久,下午又是整理改土歸流的具體流程,根本就沒感覺到餓。

招手讓侍女叫來一桌飯菜,陳堪便獨自自飲自斟。

想到明日早上還要去國子監讀書,陳堪也沒敢多喝,喝完一壺米酒後,簡單洗漱了一下,美美的進入了夢鄉。

……

……

中秋時分的江南,已經褪去了夏日的溼熱。

雖然沒有北方秋高氣爽的感覺,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四更天,陳堪早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了一下,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

早已備好馬匹的張三便陪伴著陳堪踏上了上學之路。

此時的京師萬籟俱寂,唯有要早早上朝的大臣們,或坐轎,或騎馬,隨行的下人手中明亮的火把為這座沉寂的城市增添了一絲生機。

張三騎在馬上,他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就在幾天前,他還是人見人恨的潑皮,是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物。

望著時不時與自己交錯的大臣們朝著同一個方向湧去,張三抬頭看了看天上依舊明光大放的月亮。

忍不住道:“大人,還有三天才是中秋,今天的月亮就已經很圓了。”

陳堪抬起頭,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

不論是前世今生,團圓這兩個字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兩個時代,他都是孤身一人。

“中秋,西平侯也該進京了吧!”

陳堪感慨了一聲。

心中對於那個未曾見過面的情敵,心裡忽然生出一絲好奇。

若是沒有自己,大眼睛萌妹本該是嫁給他的,現在,大眼睛萌妹被自己截胡了。

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心情。

搖了搖頭,陳堪不再去想這個事情。

轉頭對著張三吩咐道:“待會兒你回去衙門,交代他們一聲,讓他們儘可能的去搜集隆平侯張信的罪證。”

“大人是想?”

張三剛要說話便被陳堪用手勢阻止了。

“你不用多問,本官自有考量。”

張三神色肅穆,不再開口。

陳堪當然要對付張信,畢竟,那是一萬人的武備,不是三五個人的。

接觸過朝堂之後,陳堪明白,朝堂上的大臣們遠比自己想想中的更現實。

現在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的反應。

他要是找不回這個場子,那他以後在朝堂上也就沒法混了。

因為誰都會知道,他陳堪是個軟蛋,可以隨意拉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