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不收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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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方胥帶人追了出去,陳堪也跨上了戰馬慢慢的跟在大部隊後面。
這一次針對韃子殘軍的謀劃,算是方胥的首秀,不論其結果好壞,陳堪都應該去幫他撐個場子。
這一次,明軍幾乎全員出動。
但若是巴特爾願意回頭看一下明君的規模,就會發現兩千人的明軍竟然少了一半還多。
至於那些少掉的明軍去哪裡了,可能就只有方胥這個始作俑者清楚了,其他人,就連陳堪都不是太瞭解。
“砰砰砰~”
槍聲在夜空中尤其刺耳,每一陣槍聲落下,總會有幾個或是幾十個正在撒丫子狂奔的韃子墜落下馬。
而失去了騎士控制的戰馬,頓時朝著各個方向四散逃跑。
追出了將近三十里範圍之後,韃子的殘軍終於與明軍逐漸拉開了距離。
這也不奇怪,畢竟韃子是逃命的一方,只需要蒙著頭打馬狂奔就是,而後面作為追兵一方的明軍就不一樣了。
不但要瞄準,要填充子彈,還要避開那些四處亂竄的戰馬。
只不過這個時候,原本一千多人的韃子殘軍,也只剩下了五六百人。
打馬狂逃的巴特爾一臉陰贄,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又一次栽進了明軍的陷阱裡。
這很沒道理啊,照理說,明軍本就遠道而來,又被己方的軍隊逼得滿草原的逃竄,此時此刻應該很疲憊才對。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他才對明軍使用了疲敵之策。
連續三次擾亂了明軍的睡眠,他們吃不好睡不好,怎麼會還有精力佈置陷阱,甚至追出來這麼遠呢?
這支明軍太不尋常了,太奇怪了。
此時此刻,他終於有點後悔不聽阿卜只俺的建議,獨自帶著這麼點人追擊這支明軍這麼久了。
好在自己麾下的騎術終究不是隻會種地的明軍能比的,跑了這麼久,應該已經把明軍甩在身後了吧?
想到這裡,巴特爾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果然已經不見了明軍的蹤影。
“呼~”
長吸一口氣,巴特爾的心情終於鬆懈了幾分,終於將那群難纏的兩腳羊甩掉了。
只是看見麾下將士損失慘重,三千人現在只剩下了六分之一,巴特爾那點好心情也就瞬間被驅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針扎一般的疼痛。
見巴特爾放緩了馬速,一個騎士打馬上前問道:“將軍,接下來怎麼辦,咱們還去騷擾那支明軍嗎?”
聞言,巴特爾眉頭皺起,他倒是想繼續騷擾下去,可現在手下就剩這麼點人,繼續去騷擾明軍也不是自討苦吃罷了。
想了想,他說道:“暫時不用去騷擾明軍了,咱們兵分兩路,一路繼續跟著那支明軍,別讓他們在草原上失去了蹤跡,另一支隨本將去搬救兵!”
是的,搬救兵,巴特爾終究還是放下了他的驕傲,準備去向可惡的阿卜只俺低頭。
否則光靠他手上這點人手,想要找明軍找回場子無異於痴人說夢。
“我看是沒這個必要了,你還是長眠於此吧!”
就在巴特爾的話音落下的瞬間,巴特爾前方的一座丘陵後面忽然傳出了一聲大喝,雖然是用蒙古話喊出來的,但其中的漢話腔調怎麼也掩蓋不了。
下一刻,丘陵之後突然冒出來一支騎兵,人數約莫兩三百人上下,為首的正是消失了一夜的岑顧。
巴特爾瞬間大驚失色,目眥欲裂道:“怎麼會,這裡怎麼會還有一支明軍?”
“朝南跑!”
巴特爾幾乎是瞬間做出了決定,撥轉馬頭便打算朝南邊跑去。
岑顧也沒有去追,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巴特爾朝著南方狂奔。
巴特爾才跑出去幾百米的距離,便又停下了腳步。
他一臉驚恐的看著前方一支手持黑黝黝的槍管的明軍,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南邊不知何時也被一支兩三百人的明軍難住了去路,為首的將領正是千戶仇漢。
巴特爾再度撥轉馬頭,但他絕望的發現,北面也被一支明軍攔住了去路,為首之人是明軍之中的另外一個千戶錢興虎。
現在,只剩下東面一條路了,但很快東邊的路也被方胥帶人圍了起來。
巴特爾絕望了,很明顯,明軍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等的便是他一頭撞進包圍圈裡面。
其他的韃子士兵也是一副如喪考妣之色,這一次,他們徹底走進了死路。
看見巴特爾臉上的絕望之色,方胥氣喘吁吁地問道:“跑啊,怎麼不跑了?”
巴特爾臉色迅速變白,又瞬間由白轉青。
片刻後,他的臉上露出頹然之色,用生硬的漢話喊道:“我們投降。”
“投降?”
跟在巴特爾身邊的騎兵不可思議的驚呼起來。
“是的,投降,咱們死的人已經夠多了,皆是本將的過錯,與你們無關。”
巴特爾臉上佈滿了絕望之色,他從未想過,有一天他竟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將軍不可,咱們與他們拼了!”
有韃子士兵氣急敗壞的反駁,似乎根本不能接受投降這一事實。
“住嘴!”
巴特爾訓斥了他一聲,隨後看向明軍領頭的方胥,一臉屈辱的問道:“本將願意投降,還請將軍饒過本將的兄弟們一條性命。”
方胥玩味的看著巴特爾,笑道:“你是誰,在韃子裡什麼地位,本將可不是收垃圾的,什麼人的投降都接受。”
巴特爾一臉屈辱道:“本將巴特爾,乃是黃金家族後裔,蒙古當今大汗乃是本將的族叔,本將的父親乃是俺答部落首領。”
聽見巴特爾報出一連串的頭銜,方胥佯裝思考道:“這個身份,倒是夠資格做俘虜。”
聽見方胥的話,巴特爾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後朝方胥喊道:“放過他們,本將和你們走。”
方胥似笑非笑道:“殺了他們,你也得乖乖跟我們走啊。”
聽見方胥的話,巴特爾瞬間惱羞成怒:“漢人狗,果然喜歡出爾反爾,若是不放他們走,本將寧願自絕當場。”
說著,手中的彎刀便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篤定,以自己的身份,明軍絕不可能讓他自殺,否則便不會處心積慮的將他圍住了。
“將軍不可。”
“不可,將軍,大不了咱們和這群兩腳羊拼了。”
眼見巴特爾的彎刀已經在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他手下的韃子士兵急了。
方胥冷眼看著巴特爾,淡淡的說道:“我想將軍誤會了一件事情,本將說你有資格做俘虜,可沒說過本將要收俘虜,所以將軍還是不要感動自己了。”
巴特爾一愣,不可思議的問道:“什麼意思?”
方胥道:“沒什麼意思,將軍若想自盡,請自便。”
方胥抬起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見巴特爾的表情陡然從悲壯變成了悲憤,一股被耍了的惱怒瞬間從心間升騰而起。
“欺人太甚!”
巴特爾怒了,他噹噹蒙古大汗的侄子,草原大型部落俺答汗的親子,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兩腳羊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望著暴怒的巴特爾,方胥的心中毫無波動。
如果在沒有定下襲擊肯特山的計劃之前,他一定會選擇活捉巴特爾。
以巴特爾的身份,如果能將他擄回大明,別的不說,一箇中郎將的位置是怎麼都能換來的。
但現在嘛,一個大汗的親侄子,比起一個正兒八經的大汗本人,哪裡會有什麼可比性。
所以方胥壓根就沒想過收降巴特爾。
儘管佈下了圍殺之局,也不過是為了斬草除根而已。
畢竟突襲肯特山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其他韃子知道比較好。
就在巴特爾又羞又怒的當口,陳堪也打馬追了上來。
只不過陳堪現在的位置很微妙,看似與方胥並排,實則稍稍落後方胥半個身位。
“侯爺!”
方胥不再去看垂死掙扎的巴特爾,而是恭恭敬敬地朝陳堪行了一禮。
陳堪抬起手:“本侯就是來看看,你照你的計劃實行就好,不必顧及本侯。”
感覺到陳堪話中毫無保留的信任,方胥頓時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隨後轉頭給了三個方向的岑顧,錢興虎,仇漢一個手勢。
三人會意,麾下的明軍將士不約而同的抬起了火銃。
注意到明軍的動作,巴特爾也顧不得羞愧了。
他看著一群視死如歸的將士,臉上忽然間露出淒涼的悲色。
“兒郎們,既然如此,便隨本將一同赴死吧!”
“願隨將軍赴死。”
剩下的韃子士兵臉上露出瘋狂,看向圍住他們的明軍將士,眼神之中只有仇恨。
方胥被韃子的眼神刺激到了,抬起的手頓時一揮而下。
被圍住的巴特爾臉上露出瘋狂之色,大喝一聲之後,便如迅猛的獵豹一般朝著方胥衝了過來。
“砰~”
一聲槍響,巴特爾應聲墜落。
“砰砰砰~”
一陣槍響,剩下的韃子士兵甚至還沒來得及擺好衝鋒的陣勢,便已經倒在了火銃之下。
五六百人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對於明軍來說就是活靶子,所以很快,明軍的包圍圈裡便多了一地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