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勃林邦城之中喧囂一片。

一群滿臉悲憤南洋土人,手持魚叉棍棒鐮刀之類的用具,將十幾個倭人武士打得跪在了大街之上。

跪了一地的倭人武士身前,還躺著幾具南洋少女的屍體,屍體赤身裸體,身上滿是淤青,私處更是血跡斑斑,一看就知道生前遭受了極大的虐待。

匆匆趕來的後松雅子一看這一幕,忍不住眼前一黑,臉色瞬間由白變青,差點噴出一大口陳年老血。

陳堪則是一臉古怪的看著宋青,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怎麼還真搞出人命來了?”

宋青小聲回道:“這幾個女子都是蘇里東東從雨林子裡抓來的野人,不算人。”

“不算人?”

宋青肯定的點點頭道:“連南洋人都不把她們當人,她們就真的不算人。”

陳堪嘴角抽搐,露出一臉便秘的表情,半晌之後才微微點頭:“好吧。”

兩人的交流很迅速,再轉過頭來,陳堪已是一臉陰沉的表情。

親衛們分開人群,後松雅子衝到那十幾個倭國武士面前,對著跪在最前面那人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後松雅子平日裡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動輒就是眼角含淚。

但這一腳下去,竟將一個身高體重遠高於他的倭國武士踹飛了好幾米遠。

眼見她還要繼續教訓剩下的人,陳堪沉著臉開口道:“夠了!”

被陳堪這麼一訓斥,後松雅子頓時臉色一僵,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收回了即將踹出去的腳。

陳堪環視了一圈悲憤的人群,問道:“來個會說人話的告訴本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明人出爾反爾,不守諾言,早晚會遭天譴的。”

陳堪的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傳出一道悲憤的聲音。

陳堪循聲看去,卻是一個他在帥帳接見過的貴族換上了平民的衣衫瑟縮在人群之中。

宋青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指著開口那人呵斥道:“你放屁,天下誰人不知我明人一諾千金。”

陳堪在心中讚歎了一番蘇里東東的辦事效率,抬手阻止了宋青與那人的對罵,對那人招招手道:“你過來,將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與本侯說一遍。”

聞言,那扮成平民的蘇門達臘貴族頓時臉色一變,恐懼道:“怎麼,你們明人出爾反爾還不允許我說嗎,眾目睽睽之下,你還要殺了我嗎?”

“嘖,戲過了啊老頭。”

陳堪在心裡吐槽了一句,皺眉道:“本侯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只是讓你過來說一下事情的原委。”

陳堪與老者在這裡唱著雙簧,後松雅子不敢開口,只能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表情縮在陳堪身後。

從一群悲憤的南洋土人的臉上,她已經能看出來在,事情鬧大了。

而那人得了陳堪的保證,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人群。

來到陳堪面前一臉悲憤的指著地上那幾具屍體控訴道:“你們明人承諾過,只要我蘇門答臘子民開啟城門,獻出寶庫,就保我蘇門答臘子民不受傷害,但如今卻出爾反爾。

我等國小民弱,不敢與大明為敵,但也尚有幾分血性,大將軍若是不能給我蘇門答臘子民一個交代,我等定要告到大皇帝面前,請他為我等小民主持公道。”

那人話音剛落,人群之中便恰到好處的衝出來幾對中年夫婦,撲在幾具屍體上開始嚎啕大哭。

一邊嚎哭還一邊指著陳堪用南洋土話控訴著什麼。

與此同時,跪了一地的倭國武士也開始嘰裡哇啦的訴說起來。

倭國話夾雜著南洋土話,聽得陳堪一個頭兩個大。

“說人話!”

陳堪咆哮了一句,兩方的人頓時被嚇得收了聲。

“他們在說什麼?”

陳堪指著撲在屍體上那幾對夫婦,對著扮成平民那蘇門答臘貴族問了一句。

“他們說,他們的閨女都是清白人,就這麼被幾個畜生糟蹋了,明人言而無信,他們要去大王那控告,讓大王派大軍把你們明人都趕出我們的家園,還要你們明人殺人償命。”

陳堪:“?”

是這麼翻譯的嗎?

不確定。

算了,不重要。

反正陳堪聽不懂,後松雅子也聽不懂。

陳堪轉過頭去,朝後松雅子問道:“王女殿下,你的屬下又在說什麼?”

後松雅子的臉色難看至極,她看著陳堪,深吸一口氣,說道:“臣女這些不成器的麾下說,這些女子都是風塵中人,是這些女子主動找到他們的,但不知為何,事情做到一半,這些女子便忽然沒了聲息。”

陳堪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臉色也是瞬間由白變青,由青變黑,五顏六色的像極了調色盤,最後怒聲道:“王女殿下是覺得我陳堪是個傻子嗎?”

後松雅子苦笑了一下,這話連她都不信,更別說陳堪了。

蘇門答臘那貴族恰到好處的開口了,他指著後松雅子咒罵道:“放屁,明明是這些人衝進城池就開始姦淫擄掠,我們這麼多人親眼看見他們衝進了街道,將這幾個女子折辱致死,難道我們都是睜眼瞎嗎?”

罵完後松雅子,那人看向陳堪怒聲道:“大將軍,這些人說他們是倭國人,但我們蘇門答臘只認大將軍,若是大將軍說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們也反抗不了,但還請大將軍帶著您的大軍離開我們的土地。”

陳堪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點點頭道:“放心,我們明人說話算話,倭人使節如今在本侯帳下聽用,他們做的事情,我們明人認。”

此言一出,後松雅子便倏地心裡一沉。

“上使,還請上使網開......”

“軍法官何在?”

陳堪粗暴的打斷了後松雅子的話。

兩個明軍士卒殺氣騰騰的出列,抱拳道:“屬下在。”

陳堪閉上了眼睛,臉色已經恢復平靜,問道:“依照大明軍律,違抗軍令者,如何處置?”

“殺無赦!”

軍法官口中冷冰冰的吐出三個字,後松雅子心中一驚,但看見陳堪的表情,卻是不敢再繼續開口。

出了這樣的事情,大明的名聲在國際上受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至於真相如何,反倒不重要了。

後松雅子的心在滴血,但對於眼前的局面,她無能為力。

“既然如此,執行吧。”

陳堪開口了,後松雅子不忍的閉上了眼睛。

軍法官沒有廢話,帶著一群士卒抽出長刀走入跪了一地的倭國武士之中,便要開始行刑。

一群倭國武士見狀,急忙掙扎起來,不停的對著後松雅子嘰裡呱啦的說著些什麼。

後松雅子不忍心的別過頭去。

事到如今,即便他們真的是冤枉的,她也沒辦法救下他們。

“殺!”

軍法官一聲令下,十幾顆頭顱滾落。

頭顱上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陳堪看著那偽裝成平民的蘇門答臘貴族,問道:“這個交代,夠不夠?”

那人神色一怔,臉上頓時露出為難之色。

陳堪不耐煩的從懷中摸出一顆明珠丟到了那人手裡。

“東海出產的東珠,足夠買他們一百條命,此事便到此為止吧。”

那人遲疑的點點頭,忽然出聲道:“大將軍,你們明人固然是有信譽的,但這些卑劣的倭國人,大將軍能保證他們不再犯我子民嗎?”

陳堪審視的目光投向後松雅子,後松雅子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甚至濃烈到了幾乎快要溢位來。

“上...上使,臣女保證,一定約束好部下,若是有人膽敢再犯,臣女一定親手斬下他們的頭顱。”

眼中盈起一抹水霧,後松雅子用近乎哀求的語氣朝陳堪說了一句。

陳堪沉思片刻,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抹嫌惡,而後生硬道:“王女殿下,本侯敬你是一國王女,但此事的影響過於惡劣,只怕本侯軍中不能再收容王女殿下與貴國使節團了。”

後松雅子如遭雷亟,難以置通道:“上使,難道上使不打算發兵北上替我日本國民趕走那群卑劣的侵略者了嗎?”

陳堪皺起眉頭,不滿道:“貴國國中生亂,本侯自然想要替王女殿下蕩清國內,但今日,貴國的行為已經對我軍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若是繼續收容貴國使節,只怕天下人皆要咒罵我大明無道,王女殿下還是親自走一趟大明京師,去求大皇帝陛下吧。”

鋪墊了這麼久,陳堪終於露出了獠牙。

沒錯,他就是要想辦法將後松雅子趕出大明的軍隊。

陳堪最忌憚的就是後松雅子身上這個使節的身份。

擅殺使節,這個罪名陳堪擔待不起,大明作為天下諸國的表率,一直以仁義標榜,也不能出現這樣的汙點。

否則天下諸國與大明離心,大明還怎麼從諸國吸血。

至少在陳堪的天下只有一個大明的謀劃沒有徹底成功之前,大明不能有這樣的汙點。

但若是將他們徹底趕出大明的軍隊,將來他們在海上若是遇到點什麼意外,那就和陳堪,和大明都沒什麼關係了。

畢竟,大海雖然名義上歸屬大明管轄,但大海之上那麼多國家,那麼多海盜,倭國使節時運不濟,怪不了任何人。

後松雅子滿臉絕望的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或許是這個打擊實在太大,讓她一時之間心神不穩思緒紊亂,張嘴半天也沒能說出什麼有用的話。

陳堪面露不忍之色,忽然開口道:“這樣吧,我知貴使團隊裡物資貧乏,便私自做主,將兩艘巡航艦贈送給王女殿下作為海上通行的憑證,再贈送王女殿下十五天的糧食,另外,本侯可以派人將王女殿下及其麾下送出蘇門答臘國境,畢竟,貴使節團現在實在是不適合繼續待在蘇門答臘國的土地上了。”

陳堪開口,後松雅子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當陳堪的話全部說完之後,那一股期冀又瞬間被更深的絕望取代。

脫離了大明的大軍,她一個女子有什麼能耐帶著五百人橫穿大洋去往大明?

區區五百人,只怕在大海上隨便遇到一支商隊,都能對他們造成滅頂之災。

後松雅子絕望了,但蘇門答臘的國眾則是朝陳堪行五體投拜的大禮。

會說大明話的人更是紛紛稱讚道:“大將軍仁義。”

不會說大明話的人,也在用南洋土話稱讚著陳堪。

倭國使節給大將軍捅了那麼大簍子,大將軍還願意以德報怨,又是給船又是給物資又是派人護送,誰敢說大將軍不仁義?

後松雅子慘笑幾聲,臉上露出驚惶之色。

“大將軍這是要絕了我日本百萬國民生存的希望嗎?”

陳堪指了指地上十幾顆死不瞑目的頭顱蹙眉道:“王女慎言,非是本侯不憐你日本國民,也非是本侯要絕了你百萬日本國民之命,而是你的這些麾下絕了本侯的後路,絕了大明的後路。”

後松雅子哭了,這一次是真的哭了,嚎啕大哭,哭得傷心極了。

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陳堪身後的一群親衛眼睛都直了。

畢竟該說不說,排除這個女人腦子不太靈光這一塊,這個女人的顏值還是很耐打的。

溫婉大氣的東方知性美,再加點綠茶屬性,但凡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

“宋青,送王女殿下出島。”

陳堪迅速敲定了這件事情的結局,速度快得人眼花繚亂。

主要是這個局布得有些粗糙,必須儘快收尾才行,否則讓後松雅子反應過來逃之夭夭,那陳堪的一世英名就保不住了。

宋青領命之後,對著身旁兩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三人上前不由分說的架起後松雅子就朝城外走去。

待後松雅子走遠,那裝成平民的蘇門答臘貴族頓時鬆了口氣。

而那幾對扮成夫婦的“演員”也是迅速收斂了悲意,看著地上那幾具屍體,臉色變得嫌惡起來。

陳堪的表情也恢復了正常,抬起手,拍拍那人的肩膀,笑道:“做得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諂媚的笑笑,全然沒有了剛才那幅仗義執言的正義感,小聲道:“小人全名有些拗口,大將軍叫我阿拉就好。”

“阿拉!”

陳堪點頭應下,指指地上的殘局,淡笑道:“殘局就交給你收拾,阿拉是吧,本將記住你了。”

“哎,大將軍放心。”

阿拉眉開眼笑的應了一句,他阿拉終於也抱上了明人的大腿,真是令人欣喜啊。

陳堪沒有在城裡多留,而是返身回了營帳,繼續開始剛才的會議。

算計倭國使節,對於陳堪來說並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宋青也沒有傻到將這件事情到處亂傳,眾將只是單純的以為陳堪驅趕倭國使節是為了大軍的名聲考慮,所以也沒有人有什麼意見。

畢竟這事兒的影響傳出去,對於大明的名聲確實有損傷。

尤其是蘇門答臘地處海峽兩岸,每日從海峽之上過往的船隻數不勝數。

而這些船隻基本上都會在海峽進行補給,他們很容易就能將這個訊息傳得滿世界都是。

陳堪最後說贈送一些物資給倭國使節,就是在替這件事情的影響造成的不良後果進行找補。

左右那些物資最後也會回到自己手上,陳堪當然願意落下一個仁義大方的名聲。

回到帳中,面對著一群面色古怪的將領,陳堪問道:“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會議繼續,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裡了?”

陳堪發文,書記官急忙奉上會議記錄,在陳堪耳邊小聲的提醒了他幾句。

“哦,風浪與雷暴是吧?”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大家有什麼解決的法子,儘可踴躍發言。”

“......”

北歸大明的軍事會議一直持續到了夜半時分才算是結束。

主要是陳堪的決定造成了許多問題。

好在經過眾人一夜的討論,這些問題基本上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儘管還是有人對留下如此之多的船隻心存疑慮,但經過陳堪的一番洗腦過後,大家也都預設了這個事情。

遣散了諸將,陳堪有些疲憊的揉揉眉心。

這不知不覺,都已經離開大明半年多了,其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浪費在了趕路的途中。

反倒是真正征戰的時間,算起來也就是短短兩日。

一日夷平馬六甲,一日收服勃林邦。

速度快得陳堪都有些難以置信。

他不得不承認,在南洋打仗真的要比在草原之上簡單太多太多,收穫也要大得太多太多。

打草原,只會損兵折將,靡費錢糧,而打南洋,卻能夠大賺特賺。

看來這次回到大明,需要想法子說服一下朱棣派大軍多來幾次南洋。

打草原真的太不划算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子,陳堪這才沉沉睡去。

......

......

又是半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陳堪麾下與鄭和麾下這半個月光去交接船隻去了,連勃林邦的寶庫都沒來得及搬運。

不過,鄭和的工兵運過來了幾十門火炮放在寶庫周邊,所以蘇門答臘國的人也不敢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總而言之,搬空勃林邦寶庫已成定局。

今日,所有的工作都已經交接完畢,陳堪麾下的大軍也終於盼到了歸家之日。

“全軍,起程!”

陳堪也不想在蘇門答臘的繼續停留。

主要是南洋的天氣實在太熱了,他一個習慣了江南炎熱的人都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這一次,陳堪沒有步行。

蘇里東東很貼心的為他準備了一架精美的步輦,而為他抬步輦之人,也是蘇里東東精心挑選出來的心腹。

其中便有當日配合陳堪演戲的阿拉。

此時,阿拉是為他抬輦的轎伕,但到了大明,他就是向大明替蘇里東東請求大明大皇帝陛下冊封的使節。

大軍浩浩蕩蕩的開拔,只在勃林邦城外留下的滿地的狼藉。

陳堪高坐在步輦之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座在南洋少有的巨城。

為陳堪抬輦的阿拉注意到陳堪的目光,諂媚的笑問道:“侯爺可是捨不得南洋?”

陳堪回過頭來,搖搖頭道:“南洋風景很美,本侯只希望像這樣的大城能多有幾座。”

聞言,阿拉若有所思。

陳堪也沒有多說,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像這樣的大城多有幾座的話,他就能多來搶劫幾次。

不過,阿拉顯然是會錯了意,還以為是陳堪在祝福南洋越來越好呢。

趕路的過程很無聊,阿拉攜帶的使節團人數不多,只有千人上下,但有了這些南洋土著在,深入雨林之後,陳堪的麾下倒是沒有再出現什麼傷亡。

他們能夠熟練的尋來一種陳堪聽都沒聽過的草藥來治療蛇毒,也能用熱水逼出鑽人面板裡的螞蝗,更能將豬婆龍炙烤得非常美味。

許多毒蟲蛇蟻,更是他們口中的一道美食。

一開始阿拉告訴陳堪蠍子肉非常美味的時候,陳堪心裡還有些膈應。

但是當他在盛情難卻之下吃過一次阿拉用油炸過的蠍子之後,他已經成為了油炸蠍子這道菜最忠實的粉絲。

然後,陳堪在走出雨林這七天時間之內,嘗試了烤蜈蚣,油炸螞蚱,毒蛇刺身,以及各種各樣的雨林特產.......

再次看見碧波盪漾的大海那一刻,所有的將士都忍不住熱淚盈眶。

就連陳堪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欣喜之意。

熟悉的碼頭,熟悉的船隻。

儘管船隊已經縮水了一半還多,但剩下的船隊規模依舊不小,尤其是那一艘寶船,停駐在海濤之上,宛如自大海之中誕生而來的遠古巨獸,光是看著就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擊。

已經成為陳堪最忠誠的狗腿子的阿拉在看見那艘寶船之後,更是等大了眼睛,絲毫不掩飾眼神之中的貪婪之色。

之前他只是一個在勃林邦城中混吃等死的貴族老爺,所以他不明白為何阿必鎮寧願冒著被大明的怒火燒死的風險也要圖謀大明的船隊。

現在,他明白了。

看著阿拉眼中的貪婪之意,陳堪笑眯眯的問道:“喜歡這艘船?”

阿拉忙不迭的點頭,毫不吝嗇誇讚:“這艘船,是我此生見過最精美,最強大,最堅固的大船。”

陳堪點點頭,笑道:“本侯也是這麼認為的。”